“你们整日在府中都是干什么吃的。”韩措忽然大怒道。
那些护卫头领们闻声一个个吓的连忙跪倒在地。
“八公子中了邪术,这府中肯定混进了修魔者,你们难道一点都没有发现么?”韩措道。
“禀城主,自从上次发现修魔者以后,府中上下各个院落已经加派了人手,到现在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一个护卫头领道。
“那八公子为何会中了邪术,为何会死?”韩措怒斥道。
“想必八公子是在上次修魔者出现之时中的邪术。”另一个护卫头领道。
韩措一时不语,半晌才道:“我不管你们付出什么代价,务必将这件事查清楚,我再也不愿看到这样的事发生了。”
“是。”随即一众人等全都退了下去。
“一帮废物,”韩措气势汹汹道。
此时大殿之中只剩下韩措和韩冲父子二人。而韩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直呆呆,始终一言不发,似乎仍沉寂在那份悲伤而愤怒的情绪之中。
“冲儿,你八哥最后是怎么死的?”韩措忽然问道,但他的语气却是那么的冰冷。
韩冲闻声这才缓过神来,迟疑片刻道:“八哥他是中了邪术而死的。”
“这个为父自然知道,他一脸的邪魔之气为父难道会看不出来么,为父问的是致使他最后死亡的原因?”韩措道,似乎话中藏着什么隐意。
“八哥他是忽然之间浑身皮肉化为一道黑烟而死。”韩冲想了想又道:“孩儿想来,八哥入魔已深,必是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终于抵挡不住魔性的冲撞才会落此下场。”
他实际上次假扮仙人时,就听那黑衣人说过,韩成中了移幻梦境的邪术不久便会死去,所以韩成的死在韩冲看来是一种必然,而非偶然或者不明确的原因造成的。
“我知韩成当时中了你一拳,而后逃入了竹林之中,难道竹林之中你们就没有打斗么?”韩措一双眼睛含义深长看着韩冲道。
然而韩冲忽然想到了什么正色道:“难道父亲怀疑八哥是我害死的么,孩儿本不愿出手的,还是父亲让我出手的。”
他这么突的一凛,韩措反倒软了一些,毕竟他也没有证据证明韩成就是死于韩冲之手,而且,韩冲在和韩成打斗之时的确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还是韩措自己逼得他出手的,凭感觉而言他也不会相信韩成是韩冲杀死的,并且无论这杀是有意的还是失手。
随即道:“为父绝非那个意思,只是韩成虽也是为父的儿子,但他中了邪术,入了魔道,已经无可挽回了,若不将他杀死,他必将产生极大害处。”他说到这里忽然怒了起来:“哼,怪只怪他平日不学无术,这种软弱无能之辈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会最先成为被攻击的对象,想不到为父会有这样没用的儿子,他死了也活该。”
而韩冲却看了韩措一眼,不满道:“父亲,弱者不应该是被同情的么?”
“可这样的弱是一个人咎由自取的,这样的弱者只会被人鄙视,被人贬低,变得越来越弱,根本就不值得同情。”韩措忽然汹汹道。
“所以,这就是我喜欢强者的原因,只有强者才会被人尊重。”
“每个人都想成为强者,可不是每个人都真的能成为强者,难道不能成为强者的人就注定低人一等么?”韩冲道,他说话的声音忽然大了许多,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口气和父亲说过话,只因为父亲对于韩成的态度却是让他不能苟同。而他自己却是一直觉得韩成这样内心自卑而脆弱的人需要更多的是关怀和保护,总之他有着一颗扶持弱者,帮助弱者的心。
“你.......”对于韩冲的反驳,韩措也是有些怒了。不过他之所以愤怒也并非因为这一句话,而是因为韩冲的态度。然而对于这一番话,他实际也被韩冲震撼住了,他想不到一个八岁孩子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心中也不觉有着丝丝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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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院之中,韩究坐在秋千之上,惬意着吃着水果,而身旁一婢女正来回为他摇荡着那秋千,使他整个人看起来轻松至极。
现下韩成的死讯他已得报,这在他看来自己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大半,接下来就等着父亲处置韩冲的消息了。他几乎感觉到关于比试自己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坐在秋千之上轻松自如的飘荡在空中,不时朝一旁的那个婢女看去,那婢女身材姣好,皮肤水润,出挑的伶俐大方,只是那白皙的脸蛋在韩究的盯看下不觉泛起了微微的红润之色。
韩究年过二十,俊朗潇洒,再加之他内心一项空虚,寂寞,对这漂亮女子刹那之间已动了心,似乎他从来也不知道身边还有这么美好的事物。
他一只手不觉搭在那婢女的腰上,那婢女毫无反抗之意,只被韩究轻轻一提便搂到了他的怀中,二人情情切切,那婢女尽显讨好之意。
忽然间,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那身影挺直而立,一言不发,已使韩究为之一怔,连忙从秋千之上跳了下来。
“娘亲。”韩究施礼道。
然而沈苏却是没有搭理他,只对那婢女瞥了一眼道:“将她拉出去,喂狗。”
那婢女叫嚷着,但生命却依然如草芥一般被割除了,即便韩究也不敢出言保驾。
“不知娘亲前来所为何事?”韩究问道。
“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花天酒地。”沈苏眼睛厉色顿显,只看的韩究全身发瘆。
“你知不知道我们的计划落空了。”她随即又道。
“怎么会?”韩究诧异道。
“你父亲并没有处置韩冲。”沈苏冷冷道。
“为什么?”韩究不解道。据他得知他将韩成放出以后,那韩成便去到了竹林,而后还和韩冲打斗了一番,并且当时父亲韩措也在场,他还亲眼看到韩冲重伤了韩成,后来两人又追逐到了竹林内部,结果韩成就死于非命。
“那韩成中了邪术,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你父亲岂会不知。”沈苏道。
“这又怎样,若不是韩冲对他出手,他至少不会这么快就死,至少还能活上一些时日,难道韩冲就能摆脱干系么?”韩究似乎有些愤怒道。
“你我都忘记了一点。”沈苏道,她的神态面容已然显得极为庄严。
“哪一点?”韩究问道。
“你父亲只在乎有能力的孩子,而像韩成那样碌碌无用之辈,他岂会看在眼里,”沈苏解释道。
“可韩成毕竟是他的孩子。”韩究不解道。
“那又能怎样,何况韩成已经入魔,这一点你父亲绝对不能容忍的,即便韩冲不杀他,他也绝不会饶恕韩成,所以,韩成的死他看的并不重,又何必去问罪韩冲。”沈苏分析道。她已将整个事情看得很透。
“娘亲,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韩究开始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安。
“距离比试之日只剩下最后一天了,为娘也实在想不出好的对策,那韩冲必定还是会参加的,你也只有尽权力去拼了,若是真的抵他不过也只好靠那损基水了。”沈苏说到这里也是有着丝丝无奈。
韩究默然不语,他以为整个事情随着韩成的事,就此便会按照自己原先设想的那样发展,但是到了现在,却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不禁感到失望至极。
“那韩成毕竟死了,看那易欣还怎么跟为娘作对。”沈苏忽然解气道。
随即又对韩究道:“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我知那韩冲也未必能取胜。”
“为何?”韩究脸上又充满了一丝期望之色问道。
“难道你忘了除了你之外,参加比试的还有韩晟么,那李戴又岂会让他的儿子输,她自然也会想办法对付韩冲。”沈苏冷冷道。
“可是,无论怎样,孩儿都恐怕无法获胜了。”韩究忽又感到失落道。
“我只要韩晟能够胜了韩冲即可,难道你会比不过韩晟么?”沈苏道。
“可是孩儿到现在也不清楚这比试之时,我四人该如何分组。”韩究问道。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为娘自有安排。”沈苏淡淡道。
“原来娘亲早有对策。”韩究欣喜道。
“这并不算是一种对策,只能是最合理的打算了,也许韩晟会输给韩冲,你依然还是要面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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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二夫人叫小人来有何事?”一中年男子躬身站在李戴的面前道。
“闫城御,近来可好啊。”李戴一双媚眼直勾勾的看着那闫容问道。
“小人托城主洪福和夫人关照,一切甚好。”闫容道,他一双狐眼虽定定看着前方的地面,但心中却已翻滚了起来。
“呵呵,关照,闫城御也太高看我了,那点小事又能算得了什么呢?”李戴笑道。
“在夫人看来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夫人的恩情小人永远也难以忘记。”闫容道。
“那好,既然如此,我就把你当做自己人看待,不妨看门见山吧。”李戴道。
“夫人有事尽管吩咐?”闫容道。
“我知一日后四位公子的比试城主已全权交你办理,可有此事。”李戴道。他说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向着闫容一步步靠近着。
“正是。”闫容答道。
“那四位公子如何比?”李戴道。
“四位公子分为两组比试,胜出者再做最后的决胜。”闫容解释道。
“那四人如何分为两组呢。”李戴忽然问道,他此时已与闫容离的很近,一双眼睛不住地在闫容身体之上细细打量着。她的话语虽然很轻,很平淡,但只要人一听便能知道这个问题对于她极为重要。
闫容在李戴那一双媚光四射的眼瞳注视下整个人显得极为不自在,就仿佛数不清的虫子在浑身蠕动一般。然而,他也已从这一句话中猜到了李戴要他来的目的。
“没有明确规定,只案抽签决定分配,签上有天,地两种字迹,抽到同一字迹的分为一组进行比试。”闫容解释道,然而他额头上的汗珠却是不知什么时候沁了出来。
李戴听他这样说着,忽然眼中泛起一道柔和的光,只是在在柔和之中却藏着一股强大的威慑道:“我要你做一件事。”
“夫人请讲。”闫容道,他的心已不觉跳的快了许多。
“我要你将我儿韩晟和那三公子韩飞分为一组。”她这几个字说的很轻,却如一道电光劈在闫容身上一样,使他整个人近乎麻木。
闫容一时不语,只微垂着头,仿佛只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才能够将他心头的难处化解。
“怎么了,这件事你很那办到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愿为本夫人效力。”李戴声音冷酷道。
“这.......”闫容只在逼迫下说出这么一个字,却又不再说下去了,脸面上竟是为难之色。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大夫人是不是已经召见过你了。”李戴忽然怒道。
闫容仍没有开口,只是他额头上的汗珠却是流的更加急促了,直掉落到了地上。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大概还不知道那个女子还没有死,而且她已将你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我,我也已做了调查,确实不假,我只要将这个事情告知城主,你恐怕脑袋就要搬家了。”李戴道,她的语气轻柔且带着阴狠。
“夫人饶命。”闫容忽然跪倒在地求道。
“你只要乖乖给我办事,你的小命我自会暂且留着。”李戴冷冷道。“但大夫人绝不会饶过小人。”闫容道。
“你放心,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凡是都有我出马,她一定动不了你。”李戴道,一双眼睛却显出了厉芒。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