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既然当初梁王要我找寻那陵墓的下落,想必那陵墓定是存在的,这图也自然大有用处。”韩劲顿了一下转而道:“我今日到此也正是为了这幅图的事。”
他说到这里韩冲忽然目光凝神的注视着他。
韩劲道:“我准备将这幅图转交给你。”
“转交给我?”韩冲诧异道:“这么重要的一幅图,孙儿受之不起。”
“你不必推辞了,你是我心中不二的人选,另外我也希望你能收集到其他的残图,找到那个陵墓。”韩劲道。
韩冲一时不语,心中似在思忖着什么。
而韩劲目光炯炯的看着韩冲,眼神之中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坚定。“这些事非寻常的人所能为,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将这幅图转交给你了么?”
“孙儿明白。”
韩冲知道这下再推三阻四,韩劲定然不悦了,随即就将那幅图收下了。
“这件事,你绝不能向任何人提及,包括你的父亲,母亲,这归云大陆之上觊觎这张图的人不在少数,否则必将遭来杀身之祸。”韩劲吩咐道。
“孙儿明白。”韩冲应道。
“好了再过半月就是我和齐公雨的决战之日,我二人必然会有一人身死,也许这个人就是我。若是我死了,想那齐公雨绝不会宽恕我韩门族人,免不了有一场灾祸,我现在给你一件信物玉牌,到那时,你可凭此玉牌到云虚山找一位灵云子的道人,他方能解救我韩门于水火之中。”韩劲说着就取出一块玉牌递到韩冲手上。
韩冲拿着那块玉牌,上面赫然印着一片竹叶的图案,下有写着“竹成”二字。
“老祖,恕孙儿直言,孙儿早看出以老祖的实力,那齐公雨觉不是老祖的对手,可不知老祖为何要对那齐公雨百般忍让,而那齐公雨却要变本加厉对老祖你痛下杀心。”
他没有想到老祖韩劲已将最坏的后果都打算好了,可在韩冲看来,这块玉牌根本没有使用的必要,根本无需求救于谁,以老祖韩劲的实力对付齐公雨绰绰有余。却不知老祖为什么会毫无自信。
“你说的没错,可我对齐公雨丝毫没有杀心,并不愿与他争斗,而他却是一心想将我至于死地,这样看来,我就已经不能胜他了。”韩劲深感无助道。
韩冲这才感觉到韩劲内心之中的苦处,他虽不愿与齐公雨相争,但还是提议在岳古山约战,因为他知道这一场恩怨是怎么也躲不过的,而他这样也就相当于以身赴死了。
“不,这关系整个韩门的生死存亡,老祖若败了,韩门必将不复存在了。”韩冲道。
“所以我才给你一件信物玉牌,在危难之时你可上云峰上求救那灵云子。”韩劲道,他这话中已透露了对灵云子极大的信任。
“韩门自身的存亡命运应该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依仗别人。”对于韩劲的话,韩冲并不赞同道。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还挺有一些骨气。”韩劲并不生气,脸面上反而显出一丝丝的欣慰。
韩冲并不及时答话,他看了看手中的玉牌,半晌才道:“我就怕去了云峰山请不来救兵,韩门就已从此消失了,要这玉牌又有何用。”韩冲说到这里忽然将那玉牌狠狠的向远处投掷而去。
“你这娃娃。”韩劲愤愤道,他想不到韩冲竟敢这般妄为。
然而,事实上,韩冲并不是目无尊长,随意发泄情绪,他此举却是为了断去韩劲为韩门所想的后顾之路,一心只要韩劲全力以赴战胜那齐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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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劲走后,韩冲独自一人坐在厅堂的座位上,看着那把纯钧剑。他到现在已有三把神剑了,但真正能够排上用场的只有那把红岩剑。
仔细观瞧了半晌,韩冲随即将自己的食指划破,一滴鲜血便掉进了剑体之中。
而后那滴鲜血便缓缓的被剑体吸收了,韩冲眼睛几乎看的发直,他竟想不到这把纯钧神剑竟会这么轻易的认了他这个主人,神剑不都是很高傲的么?他们有灵性,有着如同人类一样因为地位和权力而带来的高人一等的至上感觉。可是这纯钧剑虽为神剑,但却不知为何愿意认了他这个主人。
“人品简直不一般啊。”韩冲欣喜不已。随即兴致大起,便要舞弄几招。
然而,正当他将那剑抬起,忽然间,一个不明物体从那剑体之中飞了出来,撞在了他脸上,使得韩冲不由感觉到一股刺痛。
轻轻在脸上抚摸了一把,却见手掌之中竟有一片血色的痕迹,原来刚才从剑体之中飞出来的是一滴鲜血。
韩冲断定这滴血就是方才自己滴入剑体之中的那滴血,想不到已被剑体吸收的血滴却又重新吐了出来,而且仅仅一滴血射出的力道会这般的大,使他的脸颊到现在仍感觉到一阵隐隐疼痛。
“这是什么鸟剑。”韩冲不禁骂道。
正这时,一道白色的烟雾从那剑体之上腾腾的升起,而后慢慢的幻化,逐渐形成一个人形模样,那人身着一袭灰色的长袍,头发也呈灰白色,直披到后背,显然是一个老者,而最为显眼的是他手中还握着一个两个巴掌长的葫芦。
韩冲不禁吃了一惊,连忙闪躲到一边,他是从来也没有想过,神剑之中还有人寄存。
“哈哈,小子,你的血倒是比那老头的血鲜嫩一些,只是我平生只好酒而不好人血,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那老者说着便向口中倒了一口酒。
“前辈,你是住在这剑里么?”韩冲指着那把剑讷讷的问道。
“你难道没看见我是从剑里走出来的么,还用问么。”那老者爱理不理的答道。
“可是,这把剑现在属于我了,既然你住在剑中,那你也是我的了。”韩冲弱弱道,他此时担心的便是这老者将这把纯钧剑夺了去。
“我呸,你比那老头还无耻,剑属不属于你的,还要看我愿不愿意,否则的话这把剑就是一把无用之剑。”那老者顿了顿忽又道:“那老头得到这把剑已经数百年之久,我也与他斗了数百年,不管他使用什么招数,我就是不愿拜服在他脚下,就更甭说你这个小毛孩子了。”那老者不屑道,说完又向嘴里灌了一口酒,几乎他每说一句话都要喝上一口,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口中的清朗,湿润。
“我不信你的话,我老祖只擅长用刀,并不喜欢使剑,他又怎么可能为了这把剑而与你斗了数百年之久。”韩冲反驳道。
那老者闻听此言,一口酒还没咽下,几乎哽在喉咙之中,便迫不及待道:“你这小娃娃又知道什么,只听他胡言乱语,他擅长的其实是剑,但我又怎会屈尊在他之下,他于是发狠不在使剑,所以才用的刀。”那老者极力解释着,语气之中更显怒意,仿佛他不如此不足以使韩冲相信。
“原来是这样。”韩冲听那老者之言这才恍然,心道:怪不得老祖将这把剑送给了我,原来是因为赌气。
“请问老者尊姓大名。”韩冲忽然变得谦恭起来道。
“你这娃娃和那老头相比,倒还懂些礼数。”那老者满意道,“你叫我殷公就好了。”
“嗯。”韩冲点了点头答应道,“殷公,晚辈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可否能讨教一番?”
“你这娃娃有什么事便问吧?”殷公品尝着美酒心不在焉道。
“您老人家在这剑中住了有数百年之久难道不寂寞么,为什么不离开这剑,去到想去的地方去呢?”韩冲问道。
“你这娃娃小小年纪怎会问起这些问题,不过我看你倒挺惹人喜欢,我就不妨告诉你,我命已注定这一世便不能离开此剑,而剑中无我,此剑也会变成无用之剑。”殷公答道。
可他这样说法,韩冲仍是听得朦朦胧胧的,不禁追问道:“哪有一世只注定活在剑中的道理,而且为什么你离开了剑,这剑便成无用之剑?”
殷公并不及时答话,又闷了一口酒,仿佛他那葫芦里的酒永远也喝不完。而后道:“因为我是这剑中之魂,我若离了剑必死无疑,剑若离了我也必废无疑。”
短短两句话已然道出了他的命运和心酸之处。
“剑魂?”韩冲不觉诧异道。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剑中有剑魂之说。
“现在该懂了吧?”那殷公正色道。
“难道前辈一直不曾有过主人么?”韩冲忽然问道。
“主人,我这一世只曾有过一个主人,不过他已经死了。”殷公道,语气之中透着一些感伤之情。而后不住的向嘴里灌着酒。
韩冲本想继续问些什么,可看到他那般怅然的样子,便止住了口。
却听殷公道:“行了,我该回到剑里去了。”,他说罢,便化作一股和原先一样的白雾钻入剑体之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