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宫燕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这几天有有很多事情都搞不太懂,跟在知府身边十几年,一向稳当持重,内心自有定数的寇隼自从来到了青州,经常会问他一些问题,就在一个时辰前,寇准又问他程均陆究竟是不是一个好官?他沉默了半晌还是没能回答上来。对于那个倒霉知州,也是略有耳闻,可要是说能有多了解,他自然是说不上来,索性没有回应。
没得到答案,知府也没有追问,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宫燕出来时,看到了寇隼眼中的失望,隐隐听到他小声自语“你毕竟不是叶念安!”
“叶念安、叶念安!”心中念叨了两遍,突然发觉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他。自从筹粮一事结束后,叶念安再住在府中就有些不便,为了不惹人诟病,早早就搬回河堤住处。
“也真是一个妙人啊!”宫燕回忆起一起共事的这段日子,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可能平日太过严肃,他自己也感觉笑的很怪异。
这段时间,青州发生了很多事,无一不是与叶念安有所关联,想到这些,宫燕决定去见一见他。
这天是农历二月初一,宫燕离开青州府衙向着南阳河堤行去。
在过去的这半个月里,青州百姓保持着最大热情,在茶余饭后议论着这几天发生的几件事。甚至于倒春严寒,都无法压制这些人走在街头巷尾,不忘驻足停留道一句,“嘿,你听说了么?”
青州首富全府上下皆遭了歹人行凶,无一幸免,官府不到一日就稽查到是城外龙兴寺所在山头上的匪徒所为,起因是觊觎苏广山拥有地财富。谁也不曾料到青州一代巨商最终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众人在唏嘘之余也在城中百姓之间兴起了一股攀比风,只不过这次是比谁家寒酸,穷人家子弟出门,原本就是粗布麻衣,这次更是补丁摞着补丁,富贵人家走在街上也是刻意蓬头垢面,生怕别人指点他家中如何富有。
这样的反常甚至惹出了官府出面,连发了几道公文,以至于官差锁了几个富商,吃几天牢饭,才遏制住这股潮流。
与苏广山在青州商界的消失相比,龙兴寺方丈游方归来就显得没那么起眼。正月二十这一天,去山上砍柴的樵夫下山路过龙兴寺,见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小师傅在张贴一张告示。
樵夫凑上前去,因他识字不多,看上几遍也就是读懂这几个字。
“本日···方丈···开寺。”
本想去问询一下小师傅,看到脸上横肉,又让他有些胆怯。自己仔细一琢磨,也大概猜出文中意思。
“龙兴寺从今天开始,开寺礼佛。”
樵夫回来后,告予了相熟的几个人好友,口口相传下没过多少两天,青州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正赶上冬末春初田间无事,上山进香礼佛正当时,于是每日间,青州西门通往龙兴寺的路上,香客不断。
又过了几年,因龙兴寺方丈不仅精通佛法,而且对经商一道颇有钻研,无意间指点过几个人,都成为一代富户。渐渐龙兴寺香火之旺,一时无两。这就是后话了,暂且按下不提。
且说宫燕一人离开府衙去寻叶念安,进了二月,天气略有回暖,踩在南阳河岸堤坝上,泥土松软,难以行走。宫燕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暗黑色泥巴,微微皱了皱眉。
无奈下,胸间吊住一口真气,右脚在地上轻轻一点,施展开轻身功夫,快步前行。
不到一刻功夫,已走出四五里路程。虽然路程赶的是快了许多,但是身体渐渐酸麻,宫燕额头上挂满了汗珠子。
赶巧前面有一块斗大石头露在堤外,宫燕也就停在上面,想着歇歇脚在走,眼瞅着叶念安和那些囚徒河工居住的房屋没有多远,也不用太过着急。
“啪~啪”一阵击掌的声音传到宫燕耳中。宫燕抬头一望,只见距离他不远处的河道内站着一个人,正笑眯眯的望着他,两只手掌相互拍着。
仔细一看,不是叶念安又是何人。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宫燕来到堤上就是为了寻叶念安,没想到叶念安就出现在眼前。
“叶先生~”宫燕眼睛一亮,刚要招手唤叶念安过来。
“宫大哥,莫急,我知你此来为何!”叶念安微微一笑,打断了宫燕要说出口的话。
“叶先生还有未卜先知之能,那你说我此来为何?”宫燕也觉此事有趣,不由来了兴致。
“宫兄此来是为了府尊而来,问的是朝廷之事。”叶念安缓缓走到宫燕身边,绕着他站的石头走了一圈后,摇头晃脑的说道。
“哈哈哈,叶先生真有些先生模样了。不过先生确是神算,宫某人来寻先生确是为了府尊而来,不知先生是从哪得知,难道府尊来过?”
宫燕看着叶念安的模样,顿时大笑了两声,紧接着面露惊奇的问叶念安。
“如今刚刚初春,河岸泥泞难行,府尊怎么会来此处!我能猜出来是因为宫兄你自己告诉我的。”叶念安故作神秘道。
“叶先生就不要打哑谜了,你知道宫某人是一介武夫。”宫燕苦笑了一声。
“宫兄孑然一身,跟随府尊十几年,一心都为府尊操劳,而刚刚你又是从府衙而来,如今筹粮一事已经了解,能来寻叶念安自然不可能为了自己,必然是为了府尊。”叶念安说完后看着宫燕。
宫燕点了点头后说道,“此处常人也能猜测出来,那为朝廷一事又如何讲。”
“宫兄姓氏为宫,此时脚下站在石头上,石做宫之基,在青州又有谁能做朝廷根基呢?唯有寇知府。
而宫兄下了石头,就要沾染泥泞,这意味着朝廷此时怕是多事之秋啊!”叶念安说到最后,面色也显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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