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客人,常青晕乎乎的,回到屋里倒头就睡。夜里,常青被一泡尿憋醒,口渴的厉害,就走出房间,往院子里粪坑里痛痛快快的尿了一泡,然后往厨房里找水喝,在厨房里灌了一瓢凉水,出来瞥见门口奥迪车前明明灭灭的有光亮,是谁在抽烟?
出门,昏暗里间父亲坐在一个小床上吸烟,已经深秋了,外面很冷,父亲用被子裹住身子,泥胎一样的一动不动,只是燃烧的香烟不断映红他胡子拉碴的脸。
“爹,外面这么冷,你咋不回屋里睡觉?”
“睡不着,出来坐坐。”父亲咳嗽了一声说道。
这那里是出来坐坐?分明就是在给常青看着这一辆奥迪车。
“青,你到底在给人家做啥?”父亲问道。
“就是给一个老板当司机。”常青没有说很多,说多了老爹也不懂,徒增担心。
“给老板开车这几个月都挣这么多?”父亲担心的问。
“我给老板立了功,一次有人抢商场里的钱,我夺了回来,老板奖励的。”
“青啊,咱家我是农民,你爷爷也是农民,祖祖辈辈都是农民,不也好好的,你出去多念了几年书,道理都懂,做人做事要老实,不能想快钱,急发财,天上不会掉馅饼,你能顾住自己就行了,冒险的事不能干,违法的事更不能干,不三不四的人不接触,狐朋狗友少联系。”大概常青今天的一身行头唬住了父亲,他怀疑常青在外面没有干好事。
“爹,你就放心吧,我清楚。你回屋睡吧。”
“今晚上,袁顺和袁依萍来了,你在睡觉,没有叫你。袁顺说明天让你带上一萍出去打工。”父亲说。
“我怎么带上袁依萍出去打工?她会干啥?”
“反正袁顺说了,你随便给她找一份工作,挣多少钱都中,姑娘大了,老待在村子里不行。”
“你答应她了?”出去问道。
“我能答应她?推了,说等你起来再说。你一直睡觉,喊不醒。他们就回去了,估计明天早上,他们还会来找你。”
“那明天一早,我就开车走,不见他们。”常青说。
“好,明天天一亮,给你妈说一声你就走。袁顺家,和咱们不是一路人,那家人野,你不要招惹他们。”
“中,爹,你回屋里睡吧。”
父亲回到了院子,常青坐在父亲刚才的被窝里,被窝里暖暖的,一股烟草气味。
望着天上清冷的星月,常青没有了睡意。呆呆的望着星空,几个月来,仿佛一场梦,玄幻迤逦的梦。是琪雅改变了他的命运,想起琪雅,这个睡美人会醒赖吗?那个奇怪的老爷爷,他身上有那么多的迷,岁月沉淀的迷。他说瓮里面的樱桃很好,能获得他的称赞不容易。
趁着没有睡意,趁着夜深人静,常青去了那个洞里,把瓮里的樱桃装了一瓶,明天给琪雅带去,琪雅喜欢吃吗?
感觉就要天亮,常青把小竹床搬到院子里,天一亮,大街上就会有人,看见常青搬着铺盖看小车,会成为笑话的。到了院子,睡意上来,迷迷糊糊的有睡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常青赶忙洗漱完毕,给母亲说要走。
“走就走吧,回去给人家好好干,不能捣乱。我给你准备了红薯、芝麻叶,绿豆,都是地里种的,你给人家老板带过去,人家对你好,你也得有表示。”母亲叮嘱道。
“我知道。”
出门,没有打开车门,见袁依萍拉着一个红色的拉杆箱,身穿一件酱色的套裙,一头波浪卷发,袅袅婷婷的走来。看见常青把车子后备箱打开了,就提起拉杆箱,把它扔了进去。
“袁依萍,你这是干嘛,送我的啥好东西?”常青说道。
“哪里是送你的,是我的衣物,女人用品,你要?”袁依萍说。
“我要回去上班了,你把东西放我车上干啥?”
“跟你一起去上班啊,怎么,咱叔没有给你说?”
“说啥?”
“昨天晚上都说好了,和你一起上班的。”
“和谁说好了?”
“和你爸说好了,你睡得想死猪,叫不起来。”袁依萍说。常青往院子里看看,父亲没有出来,大概是躲袁依萍的。
“不是,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跟我一起出去,我就没有答应,你就来了?”
“我不管,反正昨天晚上我爸和你爸说好了,让我跟你一起出去的。”袁依萍说着,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
出去看看四周,已经有早起的人往这边望,见常青看他们,讪讪的笑。常青无奈,总不能把她从车上拉下来吧,就是硬拉,也不一定会把她拉下来。
管她哩,不就是一起去打工吗?她又不是非坐在自己家里嫁给他,常青就上了车。
“你车子真豪华,啥时候咱们也买一辆。”袁依萍说。
“别,你要买是你买,咱俩总不能合资买一辆吧?”
“看你那样子,咋了,混抖了,看不起村里老同学了,看你刚才的样子,你不会半路上把我扔了吧?”袁依萍说。
“扔了可惜。”
袁依萍舒心一笑。
“卖了,能换几个钱,最起码比俺家的那头老黄牛值钱。”常青接着说。
袁依萍伸手就往常青的大腿上拧了一下。
车子开了,常青的驾驶技术不咋地,大街上坑坑洼洼,他就慢慢的开。袁依萍打开车玻璃,见了村上的人,就开心的摆摆手。那样子就像一个贵妇随着国王丈夫出访,走在送别的人群中。村里人见常青拉上袁依萍走了,瞪大眼睛看着。要知道,村里上了年纪的人,对男女关系,仍停留在授受不亲的阶段,这孤男寡女,青春年少,一起出去,会不闹点动静?说不定,在半路上常青就把袁顺家的闺女给办了。以前,没有听说袁依萍和常青订婚一类的话呀。这个袁顺,办事效率就是高,人家就应该当村长。
“把窗户关上。”常青说道。
“咋啦,刚发达就忘了村里爷们,走哩,不和爷们打个招呼?”袁依萍说。
终于出了村子,常青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袁依萍把车窗玻璃升了上来,狭小的空间里袁依萍香气扑鼻,充满了暖暖的暧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