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商号的名字有以姓氏命名的,比如陈家店,窦家店,何家店,还有图吉利的,比如兴隆,万福,永兴,可就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叫公司的。
其实公司一词并非舶来品,只不过在唐代尚未出现而已。
公司一词是清代南方帮派的名称,最负盛名的恐怕就是爪哇岛的聚胜公司和兰芳公司了。
“孔子云:公者,数人之财,司者,运转之意。庄子有云:积弊而为高,合小而为大,合并而为公之道,是谓‘公司’,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意思还是合伙做买卖,不过换了个名字罢了。
扬子公司,扬州人的公司,扬州之子,是为扬子,当然了,扬州城南二十里有扬子津,自前朝隋炀帝开凿运河以来,便是水路要冲,总控南北,这也是象征了咱们即将掌握天下财富啊!”
听了杨朝先的一番解释,在场所有人无不纷纷点头,连何明远都没想到,公司竟然是这个意思?竟然是我华夏土产?
接着何明远开口说道:“扬子公司,我和林大掌柜出大头,我出十万,他出六万,各位出多少,自己看着办吧!”
孙掌柜早就饥渴难耐了,举起昨天何明远给他的一万六千贯的飞钱,说道:“我出一万六!”
上一次一分钱没捞着的周掌柜也举起手来说道:“我出三千!”
“我四千!”
“还有我,还有我,给我记上一笔,我出八百!”
明暄店五十几个掌柜蜂拥而上,差点把何明远给撕了。
他一笔一笔地将各位掌柜的姓名,资金写在了上面。
待众人仔细看过合同之后,才让他们挨个签字画押,摁了手印。
这是历史性的一天,大唐的第一个股份制公司,就此诞生。
它由五十三名掌柜一同组成,启动资金高达二十五万贯,别说在扬州,就是放到长安也是一笔天文数字。
……
“你要办茶庄?办就办呗!还用给我汇报?”
不过何明远伤感的表情使她感到有些奇怪,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何明远拉住了她的手说道:“我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回来,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哪知道他的温存被崔若萱无情抛开,将他的手一把打掉。
“你看看你那个样子?儿女情长的,没出息,没出息……”
原本她还不在意这件事,可一想到这张脸即将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时,心里又害怕起来。
情感支配的身体促使她直接扑在了何明远身上,将他紧紧地抱住,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她再也不想失去他了。
“那你可得快点回来!”
“一定,一定……”
……
“什么?泉州?何明远你有病吧!我刚从莆田来没几天,你现在又让我回去,你早说啊!你倒是早说啊!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当江仲逊听到这话的时候肺都气炸了,自己好不容易回了趟家,便被这小子叫到了这里,现在又要回去。
何明远也感到不好意思,让人家白白浪费了生命中的十几天,他惭愧地说道:“我当初不是没想到吗?谁知道我要贩茶?对吧?”
“那你得补偿我。”
“你说吧!让我怎么补偿?我……”
只见江仲逊猥琐的笑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何明远不自觉的向后退去,咽了口唾沫,颤抖地说道:“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今后去青楼的钱,就由你来报销吧!”
“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
“我要什么?”
“额……没什么。”
“没什么?你今天得把话说清楚,哇!你这人可真恶心。”
“我说什么了就恶心?”
……
几天之后,何明远收拾好了行装,在一家人的陪伴下,来到了扬子津。
由于需要带大笔的钱前往泉州,所以他还得从这里乘小舟到港口更深的瓜洲渡去转大船。
崔若萱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何明远,说道:“这是我和小怜给你做的糕点,你带着路上吃。”
“你们还会做糕点?以前我怎么不知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看着苏小怜那副惹人怜爱的样子,何明远真想过去,给她一个拥抱,不过碍于崔若萱和众人,还是算了吧!
毕竟这是古代,不像现代社会,可以明目张胆的表现自己的情感。
他和江仲逊一起登上了游船,却见高仙芝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和顾凝烟说个不完,他有些好奇,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好上的?连自己都不知道。
“仙芝,你去的时候千万小心!这一路上不知道要遇多少麻烦,千万小心。”
高仙芝高兴的说道:“遇到危险情况,我一定第一个跑!”
“……”
当他看到他老子那闪着寒光的双眼时,他笑着说道:“我开完笑的,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阿郎周全的,,我一定把阿郎完完全全的,一根毫毛都不剩的带回来,放心吧!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船夫解开了木桩上的缆绳,小船顺着水流就漂了出去,船夫滑动着船桨,越走越远。
何明远不停的挥手,与和他这个相依为命半载之多的妻子告别。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分别,归期遥遥,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渐渐地,他挥舞着的手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望着烟波浩渺的江面,望着远离的江岸,何明远不禁感慨万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唐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遇到她,从西明寺到狮子楼,从长安县到扬州,这是我们第一次分开,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这是何明远现在最想写下的句子,简简单单的文字,表达着他对这个世界的复杂的情感。
丈夫只手把吴钩,烟花三月下扬州,日暮乡关何处是,风波江上使人愁。
别了,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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