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还要离开吗?”白子衿低声询问,手甩着凤惊冥的白发玩儿,甚至想编个辫子。
这么想着,白子衿就这么做了,十指灵巧的勾起一缕缕白发。
凤惊冥宠溺的看着她的小动作,眉头轻皱,薄唇掀开:“今晚来找你是有事,白阎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白子衿知道凤惊冥将白阎要了回来。
不对劲是在凤惊冥的意料之中的,以黑衣人的性情,怎么会什么手脚都不做,真正的放了白阎。
凤惊冥神情严肃了几分,他沉声道:“这不对劲之处就在于,太正常了。”
白子衿无语了一会儿,她虽然知道凤惊冥的意思,可这话听起来很怪啊……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凤惊冥来找白子衿。
“这样吧。”白子衿思索了一会儿,“等会儿你拿我的血去给白阎喝,藏得再深的毒也必解。”
虽然损伤己身,但这是最保险的办法。
凤惊冥亦知道,可他还是拧了拧眉头:“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喝下之后你还需要找机会带白阎来给我看看。”白子衿思衬了一会儿道,这是正事,她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我的血只能解毒,却防不了蛊。”
她怕万一黑衣人给白阎下的是蛊,其实是可以让凤惊冥以她的血引蛊,只是白子衿不放心。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黑衣人明显是用蛊高手,自己如果不在旁边,引出个危险的蛊就糟了。
再让那蛊趁机寄生在凤惊冥身体中,那就更糟了。
“好。”凤惊冥也知道在这种事上不能马虎,应下了。
这时,白子衿手里的辫子也编好了,她甩起来给凤惊冥看,一脸求表扬:“妖孽,你看好不好看!”
事实证明,有时候手指灵巧和动手能力强真的是两件事……
凤惊冥看着那形状惨不忍睹,上下大小不一的辫子,昧着良心点头,温柔道:“好看。”
只要是媳妇儿编的,都好看。
“那你不准解开。”
“……”
收回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凤惊冥默默点头:“不解。”
这辫子小,他藏于白发中应该不会被人看到,况且他每日都以斗篷遮身,也不会有人看到什么。
“凤惊冥,我困了。”
“睡觉。”凤惊冥拥住佳人,另一只手将被子一拉裹住两人。
白子衿躺在凤惊冥的臂膀上,手还在玩着凤惊冥的白发,这深夜中唯一的颜色便是他的白发。
玩着玩着,白子衿就在凤惊冥怀里睡着了。
凤惊冥桃花眼中尽是宠溺满足,邪魅的俊容也满是温柔,他见白子衿后背有一处没盖到,手去扯被子想要替她盖好。
怕吵醒她,他的动作已经十分轻了,可刚抬起手动了一下,白子衿搭在他腰间的手立刻揽紧,像是生怕他没了一般。
“不要走……”白子衿梦呓着,带着脆弱的哀求。
凤惊冥身子一僵,望着怀里睡得一点都不安稳的佳人,他心口忽然揪疼起来。
每个夜晚她都睡得不好吗?
“我不走,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凤惊冥头向前,在白子衿额头一吻,声音温柔缱绻,郑重许诺,顺手拉了拉被子。
白子衿永生永世都是凤惊冥的,凤惊冥亦永生永世都会守护白子衿。
……
“嘶,我们怎么晕过去了。”天边浮起鱼肚白,伴随着绯红的朝阳,被打晕的下人缓缓转醒。
二人先是恍惚了一下,然后便对视一眼,不约不同脸色一变:“糟了!王妃!”
二人急匆匆的,正要推开门,突然门由内而外的打开了。
白子衿一身淡青色的衣裳,她笑吟吟的望着二人:“醒了啊,昨晚我误将催眠香点燃了,让你们两个也跟着我遭殃了。”
二人面面相觑,催眠香?
细想也是,她们昨晚并不是被打晕了,而是被药晕的。
如果是贼人闯入,那肯定是冲着王妃来的,而王妃现在好好站在这里,可能真的是催眠香吧。
不过二人心里都还有疑惑,其中一人正欲找借口去检查一下,白子衿却先开口了。
“将屋内收拾一下吧,我去散散步。”
“是。”二人欠身目送白子衿离开,在白子衿消失在视线以后,两人立即进入房间。
一人直朝香柱而去,一人则检查着房内看是否有什么异样,分工明确。
用手轻沾了沾香灰,放在鼻子前一闻,随后对另一人道:“的确是催眠香。”
“房内也没什么异样。”另一人道。
确定真的无异样后,二人将房间整理好后退出房间,继续守在房门口。
当然,这件事是要禀告管家的,哪怕没什么异样。
用了早膳后,白子衿便让老管家安排马车。
“王妃娘娘要去哪儿?”老管家有些不放心,“帝都最近很危险,王妃您要不就在王府吧,要是觉得无聊,老奴去叫几个角儿来给您唱戏。”
老管家已经得到消息――君玄歌来了帝都!
本就害怕白子衿出事的老管家,现在更担心的,不放心白子衿外出。
“噗。”白子衿直接笑了出来,手指指着自己,吐槽的同时自嘲,“戏班?你看我像听得下去戏的人吗。”
她白子衿就不是那种安静的人好吧!
况且戏开场就得唱完,无人欣赏得多伤唱戏人的心……至于府里的下人。
白子衿扫了一眼安分守己的下人,不由得抚额,她打赌有老管家在,他们就算想听也不敢听。
“可……”
“没什么可是的,我就出去办点事,您是知道有很多人保护我的,况且大庭广众下也没人敢做什么,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白子衿打断老管家的话,然后左手抬起作出发誓的样子。
“我发誓两个时辰内绝对回来!”
老管家无奈的叹息:“好好好,您是主子,老奴能说什么。”
不过,老管家余光一瞥,突然发现白子衿的左手腕缠着纱布,他皱了皱眉:“王妃,您的左手受伤了吗?”
白子衿发誓的时候,纱布不小心漏了一点儿出来。
“啊?”白子衿暗恼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淡笑对付,“不小心划伤了,两天就能好。”
这是今天早上取血时留下的伤口,白子衿还记得凤惊冥那因不悦拧得和毛毛虫一样的眉头,还有他不忍心看,却又不得不看心疼无比的眼神。
想到这些,白子衿粉唇扬起欢愉的弧度:“备马车吧。”
老管家虽有些许疑惑,却并未多想,让下人去背马车了。
戴上斗篷,白子衿上了马车――帝都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她也还没打算自暴身份。
到了一条街道,白子衿突然喊了一句:“停车,去买点糕点上来。”
旁边刚好是卖糕点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杨家的队伍会从这里路过,她来送送瑶瑶。
算算时间,应该也快路过这里了。
果然,想法刚落就有两辆马车从街道上方缓慢驶来,旁边还跟着不少仆人。
“这是哪家的?”有百姓疑惑。
一名知道情况的买菜大妈解惑:“杨家的!还记得杨家老夫人吗,过些日子是她的寿诞。”
“可杨家老夫人不是去国寺长住了吗。”
“这不就是去接她吗!”有人翻了个白眼。
两辆马车动静不算小也不算大,众人见只是去接人,讨论声在马车离开后就逐渐停了,转为其他的话题。
此时,下人刚好将糕点买好了。
“主子,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白子衿将糕点放在马车内,目光从两辆马车上收回,暗暗祝福:瑶瑶,你定要一生平安,切莫怪我。
“唔,去乐坊。”
“主子要去哪家?”
“芊娘那家。”
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辆稍停了一会儿的马车,这里离乐坊不远,很快就到了。
芊娘本是风情万种的倚在二楼窗户上,她芊芊玉手端着酒杯,一颦一笑勾人却不媚人,含醉的美目往底下一扫,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突然就笑了。
她身姿窈窕,缓缓走下二楼,正好对上从马车里下来的白子衿。
“来客人了啊。”芊娘美目含笑。
面纱下,白子衿也扬起浅笑,故人相见的心情,让她很是感慨。
芊娘笑吟吟问道:“客人是要听曲,还是要请我们去府上唱曲?您今儿是头客,奴家给您便宜点。”
“听曲。”白子衿粉唇一勾,隔着薄纱望着芊娘补充一句,“那就听最贵的!”
芊娘闻言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前叉后仰,等她笑够了,拍着丰满的胸脯:“这儿最贵的可就是奴家了呢。”
白子衿挑了挑眉,用公子逛青楼点人的口吻道:“那就你了。”
“楼上雅间请。”芊娘掩唇一笑。
有美丽的女子将白子衿领上雅间,芊娘则唤人:“来人,将我的琵琶取来。”
所有乐娘都愣住了,好半晌才有人去取琵琶。
芊娘也不怒,抱着琵琶上了雅间,留下众人惊疑。
“那位究竟是何人?竟然能让芊娘弹琵琶。”
“芊娘多久没弹了?”
“快十年了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