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开始学剑,那些画,那些涂鸦,那些丢掉的记忆就开始自己跑出来。
在那些画面中,如果出现了强者,乃至超强者,持剑的孟八九常常会用不同的方法应对,很多种方法。
宁十选择了其中的一种。
比玩火刺激。
他的木剑在火星掉落到极致时,突然放弃了那些火,直接刺向几丈外站立不动的申媚儿。
他的剑不会比火星更快,但他敢打赌,自己能在火星烧死自己之前刺穿一个姑娘。
宁十嘴角笑的很狂:“来,赌命啊,一起死?”
云飞鹤最不怕赌命了,他都快要老死了,还怕赌命?
可这一起死,他却不敢应下来,因为宁十口中的一起死,绝不是跟他一起死,是跟他家大小姐申媚儿一起死,这个事情就超出了云飞鹤可以决断的范畴。
他来洛阳城,任务便是陪着申媚儿,保护申媚儿,其他的事情放一边不说,首先就要保证申媚儿的生命安全,这是第一位的。
申家剑炉给他的死命令。
死都要保护大小姐。
怎么敢用大小姐的性命去跟一个疯子赌呢!
不敢,就必须要采取措施,木剑上的火星瞬间变得不稳定起来,云飞鹤拼了老命折转方向,将将挡在了宁十攻击的路线上。
可就是在这条阻挡的路线上,宁十的木剑却变了方向,云飞鹤留了后手,跟着变,然后宁十再变,云飞鹤继续……
宁十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只有一个人,爱谁谁:“老子反正是不要命了,你们也没准备让我活命,那我还怕什么,继续变啊,看谁更主动!”
路线就这么短,能支持变几次?
七次!
第七次宁十终于完成了谋划,毕竟是年轻啊,耍心眼儿,呵呵,自己一个人的脑子能抵得上云飞鹤仨:“身子老了不能不服气,应变能力还是差了些啊!”
火星随风而去。
宁十笑的极开心。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娘的,真特么疼,烫死爷爷了,这是什么鬼火!”
宁十依旧挺直的站在宴会中央,就站在斐南徽正前方十步远的地方,三次交手,一次败了申媚儿,二次败了江流云,三次败了云飞鹤。
木剑握在手心里,插在地上,重心稍稍前倾。
宁十将身子的重心往木剑上移了移,不能不移啊,骨头都开始打颤了,双腿酸麻,麻的牙疼!
站的挺直,真实情况却是,下一刻便会倒下。
而且,宁十被云飞鹤的火星烧了许久,整个身子都冒着黑灰色的烟,白色的剑服也被熏成了脏不垃几的黑色,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粗粗壮壮的烧火棍……
这是一个随时都可能倒下的剑门弟子。
大好的机会啊。
“魔头,接我一剑!”
“吃剑老魔的徒弟,还我宗门翅尖飞宇!”
“我来自东海无忧城,向剑门弟子讨教一二。”
“我叫苟十三,我有十三剑,敢问剑门接不接?”
“去死吧,敢来我洛阳城撒野,让你领教一下洛水剑的汹涌!”
“……”
果然,聪明人比笨人还是要多一些,眼看着宁十快要倒下,那些方才不敢出手,或者想观望一下的人,果断都出手了。
一个比一个积极。
一个比一个阴狠。
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
剑,厉害不厉害,暂且不说,宗门跟名号却喊的一个比一个响亮。
短短半炷香的时间里,宁十接连出了三十四剑,每一剑都要应付一个不知名的修行者,修什么的都有,反正都是想击杀他或者击倒他,博一个硕大的名声。
可终究。
剑门还是四海神州里的那座剑门。
宁十终究没有真的倒下,并且依然再笑,虽然那笑看着比哭都难看。
此时的宁十,全身上下都沾满了血,衣服更是快要成了洞洞服,黑色木剑拄在地上,晃晃悠悠,除了眼睛依然清亮之外,所有人都相信,下一刻,他定会倒地。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许多人又不敢再站出来了。
方才出手,还能狡辩说不是趁人之危,此时再出手,可就没那个道理了,而且,这时候,将军府可还一直没动静呢。
果子熟了。
谁摘?
斐惊蛰眉头紧锁,拳头攥了又攥,鼓了二百次勇气,终于朝他父亲的方向倾了倾身子。
可,没等他开口,斐南徽的声音就飘了过来:“你要亲自动手吗?”
斐惊蛰求情的话到了嘴边,直接被噎住:“我……”
斐南徽:“不愿意亲自动手也好,你不适合这时候出手。”
斐惊蛰:“我……”
斐南徽:“你代表了将军府,为人处事要思考清楚。”
斐惊蛰:“父亲……”
斐南徽:“喊我将军!”
几乎就在同时。
斐惊蛰与斐南徽对话的时候,有一个人也开口跟宁十对话了。
这人青衫、白发、腰间挎着碎成十三瓣的酒壶,他是今晚第一个开口说可以帮宁十的人:“臭小子,需要帮忙吗?”
隔着几百步的距离,宁十听到了这话,看了白千帝一眼:“吃你的点心吧,我好着呢,我还能打。”
白千帝撇撇嘴:“你这脾气可真够犟的,你师父若是知道你这么不惜命,肯定会气死。”
宁十微微昂头:“我姑姑可不会死,她永远都不会死,只要有我在就不允许她死。”
白千帝被怼的很尴尬,感觉热脸贴了冷屁股,然后便想到了一个可能:“你不用怕,我很厉害的,如果你求我帮你,今夜没人能再伤你。”
宁十翻个白眼:“不吹牛能死?”
白千帝冷哼一声:“谁吹牛谁是王八蛋。”
宁十面带嘲讽的问:“你很厉害?那你比我姑姑都厉害?”
致命一击!
这硕大的四海神州,谁敢说自己能稳胜剑门的九先生?虽然孟八九只有三十岁,但境界实力到了一定层面就不是年龄可以作证了。
关键是,你敢说,谁会信啊,因为根本就没人战胜过孟八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