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作揖,悼文道:“皇室内斗,牵连甚广,诸君以己之命为天下生灵开路,是漫漫长夜之明灯,天下之人定不会忘,本王铭记于心……。”
帝君悼词之后,祭司让花梨致悼词,摇头道:“不了,他们活着的时候我也没有好好的关心过,而今为我而死,说什么都觉得有愧于心。”深深一作揖,大声吼道:“英灵永存。”
在她的后,是一统从大漠来的剩下的人,跟着喊道:“英灵永存。”
清婉夫人亲手将牛皮羊皮放到柴火堆上。
这是大漠的习俗,如果勇士战死了,直系领袖要将牛羊皮盖在他们上,以示对勇士的敬重。
大皇子的谋士深深作揖,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逝者,当保佑人间之人如愿以偿。”
时辰到了,军拿过来火把。帝君、清婉夫人、花梨、谋士一起点燃了焚烧的第一把火。
叛乱之后又过了六天时间,二十一卫从边关赶了回来。
兵符交还,各自归位。
留下五个人保护清婉夫人,花梨又带着其余的人启程。
定军城,一切还跟三年前一样,跟几个月之前一样。
花梨是走陆路来的,要在这里乘船。
府君带着一班人马在城门迎接,花梨左望右望,没有看到大皇子的影。失落自语道:“不来接我吗!”
边的卫士以为发现了什么可疑之人,警惕问道:“元帅说什么?”
花梨摇头,道:“没什么。你跟他去准备好,我要一个人走走。”
亲卫不同意,道:“元帅系重任,有太多人想要阻止你,属下等不能离开你的边。”
花梨道:“怕什么,没有你们跟着谁知道我是兵马大元帅花梨,我只不过是一个孤闯dàng)江湖的小女子而已。”
知道劝不住,也就只能暂且答应了,道:“元帅一定要小心,属下等在府君府上。”
花梨离开队伍,径直去了大皇子的王府。
‘一品镇边王府’,花梨昂首看着那朱红大字招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道定军城的时候她第一件事就是要见大皇子,但是真的到了他家门口,却犹豫起来。
兄妹二人刚刚结束了拼杀。
而之所以会有这出闹剧,花梨觉得是她的责任,若不是她薄,在大皇子离开东明之后就渐渐忘记了这个哥哥,大皇子也不至于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帮她。上次到了定军城也没有主动去拜访;如果那时候主动来拜访的话,兄妹二人就会有交流,就能协商出一个对策。
踌躇间,听见有声音叫:“元帅请。”
是一个很温柔的少年的声音,从后传来。
花梨转,见到一男一女两个少年。
男子看起来比她大一些,二十来岁的样子,着黑红盔甲,腰上挂着剑,额头上还冒着汗珠,应该是刚刚从什么地方赶回来的。女孩应该只有十二三岁,着劲装,剑背在背上;她用的也是木剑,花梨不由得看想要自己的腰上。
女孩也注意到了,凑过来盯着看,有些不解的问:“元帅也只有木剑吗?”
男孩把她拉回去,作揖道:“臣东明驻防卫戍将军,见过兵马大元帅。这是舍妹戈馨。”
女孩抢话道:“兵戈的个,温馨的馨。父亲说当世并非太平盛世,还是要有锋利的兵戈才能有温馨的家。”
花梨看着她,问:“你父亲是?”
男孩朝王府作揖,道:“家父乃是叛臣一品镇边王。”
花梨已猜到了,他们出现的时候她就猜到这女孩是大皇子的孩子,只是这男孩,她并没有印象;如果大皇子的儿子已经这么大了,她一定会有印象的。
疑惑道:“可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你?哥哥离开东明的时候尚未成亲,我是记得的。”
男孩道:“我是父亲捡来的,在来定军城的路上捡到的。”
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花梨道:“这样啊!哥哥在吗?”
他似乎在为难,作揖道:“元帅请进府坐。”
女孩又凑了过来,盯着花梨问:“元帅你为什么要用木剑?”又道:“你有两把剑,木剑是不是用来赶走那些不愿意杀的人的?”
花梨看着她,道:“我来,是以公主花梨的份来拜见哥哥的,所以你要叫我姑姑。”看着男子,道:“你就不用了,你比我要大,会很别扭。”
女孩不乐意,倔强的说:“可以不叫姑姑吗?父亲说你只比我大五岁。”
花梨道:“那就不叫了。”
少年走在后面,时而笑着,时而不解。花梨跟他的想象有很大不同,不像是一个统领天下兵马的大元帅,只是跟他差不多年级的有些调皮的姑娘。她的小姑姑而已。
花梨刚刚进正堂,就有个女人过来,问:“有客人吗?是来找镇边王的还是戈馨的朋友。”
花梨一江湖人的打扮,加上戈馨一直跟在她边说话,所以女人以为她是戈馨的朋友。
戈馨抢话道:“是大元帅,来找父亲的。”
她似乎很喜欢说话。
女人连忙行礼,道:“臣妾罪臣镇边王之妻,见过大元帅,镇边王外出狩猎去了,……臣妾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花梨把她扶起来。道:“嫂子免礼。”
正堂,花梨坐在上位。戈馨盯着她看,好像很好奇。
本想说点关于大皇子的事,却被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给堵了回去;道:“我将往白泽山,途径定军城本想来看看哥哥的,既然他不在,就请嫂子转达说:东江的防务拜托了。”
花梨轻轻的笑着,只是笑容里满满的透露出心酸。
戈馨还看着她,花梨呼口气,问她:“你想跟我说什么吗?”
戈馨点头,她妈妈赶紧组织,道:“元帅恕罪,这孩子平惯坏了,每天就知道吓跑,女儿家该学的东西是一样都不会。”
花梨笑了,道:“跟我倒是真像。”问戈馨:“你想跟我说什么?”
戈馨看着妈妈,犹豫了一下,才对花梨开口。道:“我想看你的剑,那把帅剑,听父亲说那是鼎王爷爷亲自铸造的,万中无一的宝剑。”
花梨解剑给她,把木剑也递过去,道:“帅剑确实万中无一,是神兵利器;可我这柄木剑才是真正的法宝,你看得出来吗?”
戈馨拿过来,摇头:“看不出来,它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花梨道:“准你用用。”
戈馨高兴的挥舞两下。
原本平平无奇,看起来已经腐朽的木剑,轻轻一舞动,立刻就有紫气萦绕,不小心擦过椅子一角,竟将整张椅子震得散了架。木剑是钝器,但它内含的力量却毫不逊色于那些神兵利器。
戈馨惊得咽了口水,痴痴地望着这把木剑。
少年也吓了一大跳,戈馨有多少本事他知道,这把木剑有多少力,他却看不出来。
在戈馨愣神的瞬间,花梨已收回了木剑。
戈馨看着花梨,又看了自己的木剑。低下头道:“原来元帅的不是木剑。”
她看起来很失落,这个年纪,遇到这样的事失落是应该的。
花梨把木剑重新挂在腰上,道:“这柄剑是我师傅给我的,只要你努力修炼,有一天也一定可以得到一把足够满意的兵器的。”
戈馨小声的‘嗯’了一声,显然并没有得到安慰。
花梨道:“帅剑你还看吗?”
她拿起帅剑,帅剑是真正的宝剑。
拔出来的一瞬间,旁边的人都能感到它的杀气,这是一把经过战场上鲜血淬火的兵器。
戈馨和少年都咽了口水,木剑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木剑没有杀气,也没有这种霸道的威慑;帅剑则不同,它被铸造出来就是为了征战的,就是为了统治百万雄兵的,所以肃杀霸道。
戈馨尝试着挥舞,但对她来说帅剑的重量有点大,挥舞的很吃力,勉强耍完一剑法。
花梨拍手道:“果然是将门之后,虎父无犬女。”
戈馨脸红了,把剑还给花梨。
花梨问她:“你不喜欢你的木剑?”
戈馨低下头,道:“这是爸爸给我做的,她说我还太小,拿着兵器容易伤人,所以只给我木剑。”
花梨拔出她的木剑,随手挥了一下;道:“做得很好,也是一把很好的木剑。”
戈馨道:“嗯,但它只能背着好看。”
她的样子,应该很想有一把剑,一把真正的算得上兵器的好剑。花梨笑着,道:“不,它还可以练剑,可以杀人,也可以打仗。只要你努力的练习,练到可以用木剑战胜别人的神兵利器。”
戈馨道:“可以吗?”
花梨道:“当然,等你的修为足够高的时候,有没有剑对你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你可以用任何东西当剑,花草树木,甚至凝气成剑。”
她认真的听着,一脸的羡慕;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修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