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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双城的三辆马车已驶进了宅院内。
连夫人、古风、慕容月坐上了第一辆马车,小梅、小菊坐上了第二辆马车,宇文双城、小霞坐的是第三辆马车。
三辆马车在凌晨时出了宇文双城的大宅,宇文双城的大宅原本就在江南城南边最外围,此时过了一座桥,就来到江南城南门下。
和其它城镇不同,江南城几乎从来都是不关城门的,但这些日子来江湖人在江南聚集,所以江南城的守卫也严了很多。
连夫人掀起马车车帘,守城门的军官认识两江刺史家的连夫人,连忙上来参见。
连夫人道:“等我们出城后,立即关闭城门半个时辰。”
那军官点头退在一边。
马车刚出江南城,城门已经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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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江南城外,三辆马车已行驶在一条宽阔的大路上,这条路是为天子下江南而修的,百年来从德正皇帝算起,天子十一次御驾江南,每次行程随从都近万人,如此庞大队伍来到江南,自然不免惊动当地,所以江南四周不但有几条宽阔的大路,更有数处兵营、闲宫。
此时宇文双城的三辆马车飞奔起来,顿时如风闪电驰一般,虽然马车庞大,但每辆马车套的是八匹域外名马,此时狂奔而去,即使江湖一等一的轻功都跟不上。
古风、慕容月坐在马车里,虽然心里甜甜的,但也觉得有些不安,他们知道宇文双城、连夫人都为他们担了很大的风险。
连夫人靠在车边的软枕上,彷佛在闭目养神。
慕容月把头靠在古风的肩膀上,她整整一晚没睡,一场激战早筋疲力尽,此时慢慢地闭上眼睛,心中充满了希望,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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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功夫,马车已行驶完整条大道,前面是个三叉路口,第一辆马车已经向左边驶去,第二辆马车拐向右边,第三辆马车也拐向左边。
这时路已经变窄,但马车没有任何减速,而且马车也依然十分平稳。
宇文双城和小霞坐在一辆马车中,他们也很久没有说话,只是宇文双城一直看着小霞,他的目光和平时不一样,彷佛有很多话要诉说。
小霞忽然问道:“他们能去哪里?”
宇文双城轻声道:“他们总有地方可以去的。”
小霞想了想,道:“也是,他们总有地方可以去的。”
宇文双城望着小霞,道:“你这几天一直和我说,你打算走,你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吗?”
小霞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道:“家父差不多去世快一年了,我想回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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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小霞道:“家父之前说过,他在家里埋了一样东西,让我和云晖――让我去拿,那东西和云晖――有关。”
每次说到“云晖”这个名字,小霞就感到一阵阵的心痛,这个名字是她丈夫的名字,却象一把刀一样一直插在她的心里。
宇文双城道:“但你一直没去拿。”
小霞道:“我一直不想去拿,也不敢。”
宇文双知道,那东西可能会带给小霞很多不堪的回忆。
宇文双城低声道:“拿完那东西之后呢,你又去哪?”
小霞低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总有地方可以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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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小霞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凄惨,她轻轻颤声道:“其实我还是很羡慕古少侠和慕容姑娘的,至少他们还可以互相牵挂。”
宇文双城心中忽然有一阵剧烈的痛意,小霞幼年丧母,父亲被害后身边再无亲人,此时已不但没有人可以牵挂,而且只要想到那个原本应该牵挂的人,心中就只有痛苦和仇恨,而这种痛苦和仇恨的交织一样可以淘空一个人的心。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小霞都一直将这份痛苦深深地掩藏在心底,但宇文双城却依然时时可以感觉得到那种通,而且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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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双城道:“如果你一个人身在江湖,会不会对我牵挂呢?”
小霞身子又是微微地一震,她轻轻咳了一声,看着宇文双城望着自己的目光,忽然忍不住感到一阵惊恐,她低下了头。
她低声道:“小霞永远不会忘记公子的,不过,公子应该忘记小霞。”
宇文双城道:“为什么?”
小霞道:“小霞是嫁过人的女人。”
宇文双城面色有些苍白。
小霞轻轻叹了口气,道:“小霞是有丈夫的女人,虽然他杀了我父亲,他和我仇深似海。”
宇文双城一字一句地道:“因为这个,你要我忘记你?”
小霞苦苦一笑,她道:“小霞是一个不干净的女子,公子又何必牵挂一个不干净的人呢。”
宇文双城忽然觉得心如刀割一般疼痛,身子也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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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霞流下一行眼泪,她道:“小霞的心原本已经死了。如果不是公子救了我的性命,我的人也早死了。这些日子来,我一直都想报答公子,只是我也知道,就算我为公子做牛做马做奴,此生也无法报答公子的万一。”
她残喘一息的命是宇文双城化了大半年的精力救回来的,她已如死灰的心也是宇文双城重新帮她点燃的,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心已经一天一天地温暖了起来,她也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宇文双城,所以她必需做出一个痛苦的选择。
只是,宇文双城早知道小霞的心思,他声音有些颤抖,道:“因为这个,所以你要走?”
小霞点了点头,她彷佛想了很久,颤声道:“我想,离开公子,也许是小霞唯一能做的报答公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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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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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宇文双城双手抓住小霞的双肩,他望着小霞,小霞在这瞬间彷佛被电击中一般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看到宇文双城眼中泪光闪闪,自己却闭上了眼睛。
宇文双城把小霞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这是宇文双城第一次抱一个女孩,他发现,原来“爱”和“情”真的会让人痛得如此彻骨,也能让人醉得如此浓烈。
小霞挣扎了几下,想推却没有力气,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
无论宇文双城如何对她,向她索要什么,她都不会拒绝,但她却不敢让自己沾污宇文双城白玉无暇的名声。
在小霞心里,她一直觉得,以宇文双城侠义无双的江湖名声,笑傲天下的剑法武功,宽容无私的胸怀,都应该有一个比她好百倍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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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双城轻轻地颤声道:“在我心里,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
小霞痛苦地摇了摇头,她流泪道:“我不能让我令天下人耻笑你?”
宇文双城也流下泪,他却把小霞抱得更紧,他惨笑道:“我虽然知道我比不上古风,但难道我比他差那么多吗?”
古风既然可以为了慕容月,抛弃武江湖同盟盟主的地位,而自陷于江湖万劫不复之地,宇文双城自然也可以为小霞承担江湖人的闲言笑语。
这些话,他们都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但只有今天,但他们看到古风、慕容月彼此重逢的时候,才敢说出来。
昨晚小霞的那句话让宇文双城明白,与其担心坦白心意后小霞会离开自己,不如就这样把一切都说清楚,因为只要去做,总能改变命运。
宇文双城就这样抱着小霞,他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但他决心绝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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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又奔出十数里,再过几个岔道,前面的小路已经不是宇文双城的大马车可以通过的,两辆马车停了下来。
宇文双城下了马车,道:“连夫人,步行进去还有多远?”
连夫人也下了马车道:“还有三里路。”
古风、慕容月也下了马车。
宇文双城看着古风、慕容月,道:“双城就送到这里吧,江南城现在风雨满楼,古少侠和慕容姑娘还是趁机尽快离开江南,此后天南地北,任凭纵横了。”
说完他向连夫人行了一礼,道:“双城留下一辆马车,以供夫人使用,双城告辞了。”
他上了马车,马车已飞奔向刚才来的路,扬起一阵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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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霞一直没有下车,因为她流了太多的眼泪,此时眼睛红红的,当宇文双城上来的时候,她竟然感到一些莫名的拘谨。
宇文双城望着她道:“我刚才看到古风拉着慕容月的手,他们的神情在告诉我,只要他们能在一起,能手牵着手,无论生死荣辱,他们都毫不在乎。”
说着,宇文双城已住了小霞手,这是他第一次牵她的手,他道:“我陪你去开封,以后你做任何事情我都陪着你。”
小霞含泪一笑,宇文双城一手搂住了小霞的腰,小霞把头埋在宇文双城怀中,她觉得自己的心虽然碎成了片片,但一股暖流却在其中徘徊,让她的心沉醉在其中。
马车跑得飞快,小霞在宇文双城怀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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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夫人、古风、慕容月沿小路走到了连家的秘密小山庄,这是一座很小的庄园,虽然看上去很陈旧,但四周环境安静雅致,不失为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走近庄园大门,却见大门虚掩着。
连夫人、古风、慕容月互相看了眼,心中暗自警惕。
古风抢先推开庄园大门,里面并没有什么异样。
转到庄园里面,却看到一个老人和一个老妇人正在客厅坐着,两人满脸惊恐,此时看到连夫人,连忙跑了过来,老人道:“夫人,不好了。”
连夫人问:“出了什么事?”
老人道:“有人抓走了沐姑娘,小姐追了过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连夫人大吃一惊,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老人道:“今天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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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外面一青衣少女跑了进来,她手提长剑,正是连忆婉。
连忆婉一见连夫人,原本就急得不得了的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哭出声来,扑到连夫人怀里。
她大声哭道:“妈,无双姐姐被人捉走了。”
连夫人虽然焦急,但并没有过分惊慌,她沉声道:“婉儿,不要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把经过详细地说一遍。”
连忆婉哭道:“今天清晨,我和无双姐姐去外面散步,忽然来了一群灰衣人,他们有些人拦住我,有些人去抓无双姐姐,结果很快就抓走了无双姐姐,后来他们就逃了,我一路追过去,追到山那边的小村庄就追没了。”
连夫人皱眉道:“灰衣人?有什么特别?”
连忆婉道:“他们的衣襟有一个红色的飞鹰标志,和楼伯伯有些象。”
连夫人面色一变,她想了想,道:“难道是日月教。”
古风变色道:“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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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夫人想了想,对古风道:“古少侠、月儿,你们还是尽快离开江南吧,无双丫头的事,我会再想办法的。”
古风摇头道:“不行。”
古风心中更是紧张,甚至感到一丝难过和内疚,他始终都觉得无双为自己付出太多,此次更为自己和慕容月在一起而舍命奔波,此时又因为慕容月缘故而落入魔教之手,虽然凶多吉少,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此撒手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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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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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月点了点头,道:“如果昨晚不是我坚持要进江南城,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得去救无双。”
连忆婉急道:“月儿姐姐,现在怎么救她?而且你自己也――”
她虽没把话说下去,大家也明白她的意思,现在整个江湖,尤其是武当,都在四下打探慕容月的下落,一旦他们发现慕容月的踪迹,只怕连她自己都难以脱身。
连夫人喃喃自语道:“奇怪,这地方如此隐秘,怎么会有人找上门来的?”
古风忽然咬牙道:“不管这么样,我都要去找她。”
连夫人道:“现在此地也不安全,我还是帮你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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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双城只睡了两个时辰,就被小菊叫醒了。
小菊道:“武当玄羽道长、天机子、东方长风拜见公子,公子见不见?”
其实依照小菊的脾气,这个时候就算江湖五大门派掌门一起求见,她都会挡架,不过今天宇文双城睡前特地提醒过她,无论任何门派名宿前来,即刻叫醒他,所以她这才心有不甘地叫醒了宇文双城。
等宇文双城来到客厅,却见玄羽道长、天机子、东方长风三人已在客厅就座,他们虽然面带微笑,但显然都是心事重重。
宾主寒暄几句后,已有人上茶,玄羽道长、天机子、东方长风三人对于品茶都有心得,此时也不由得衷心称赞几句。
宇文双城笑道:“三位前辈前来,只怕不止是单单为品茶的吧?”
玄羽道人笑道:“双城公子快人快语,我们此行一来是为了答谢昨天双城公子对武当弟子的救援之恩,二来也的确有些重要的事情。”
宇文双城道:“昨晚之事不足挂齿,双城只是不想看到武当李前辈、华山黎前辈和古少侠斗个两败俱伤,所以才冒昧出手。”
玄羽道人轻叹道:“双城公子还是称他是古少侠。”
宇文双城淡淡地道:“古少侠在双城心中,绝对当得起一个‘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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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客厅旁小霞已走了进来,她在马车回来路上睡了会,回来又睡了会,这时也起身,她走到客厅门口,却看到坐了三位武当前辈,顿时停在门口。
宇文双城微笑起身,走过去拉住了小霞的手,却见小霞脸色微红,但看宇文双城的眼神中又有一丝笑意和激动。
宇文双城对她低声道:“我这里有客人。”
小霞点了点头,她上前向玄羽道长、天机子、东方长风三人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望着小霞远去的背影,东方长风忽然叹了口气,道:“她是张水川的女儿张婉霞吧?”
宇文双城点了点头。
东方长风轻轻点了点头,心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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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羽道人道:“我们此来,有一些事想和双城公子商量。”
宇文双城道:“道长请说?”
玄羽道人道:“听说古风昨晚住在公子处,但今晨又听说他已离开,不知是不是真的?”
宇文双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玄羽道人叹道:“为了古风的事,让大家劳心这么久,实在让我们几个过意不去。”
宇文双城又是一笑。
玄羽道人道:“不过无论如何,这件事总得有个了结,所以武当也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我们武当诸位前辈商议下来,决定禁止武当门下再就此事主动追杀古风,也已通告其它江湖同盟各门派,希望对古风能网开一面。”
宇文双城点头道:“正该如此。”
玄羽道人又道:“只是古风此去,必然会和慕容月一起,武当和慕容家数十年来数十条性命的恩怨实在太深,只怕彼此都难以化解,所以如果古风日后护着慕容月的话,迟早会与武当再度为敌,这也是无法避免的。”
宇文双城叹了口气。
玄羽道人道:“所以我们想请公子如果有机会的话,转告古风,并非武当要与他为敌,而是他自己选择了与武当为敌的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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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沉默了会,宇文双城叹道:“其实他一直都没有选择站在哪一边,他只是选择和慕容姑娘在一起。我今天也终于明白,很多选择的确很无奈,因为纵然彼此间问心无愧,但却也知道彼此间始终会有伤害。”
宇文双城说的是他与小霞,或许他们彼此无愧于心,也纵然宇文双城根本不在乎日后江湖会有什么闲话,但他知道那些闲话伤害的并不是他,而是小霞的心。
忽然间他想起了云飞,他有些羡慕云飞,他希望云飞在这里,因为这几天来,他竟然有些许无助和无奈的感觉。
东方长风彷佛也听出了宇文双城的意思,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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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羽道人道:“我们此来最主要的目的是想问下公子,对于日月教向楼家发出‘血骷髅帖’,不知有什么看法?”
宇文双城道:“据双城所知,‘血骷髅帖’一出,则日月教则必然重临江湖,‘血骷髅贴’所到之处,也就是日月教全力攻击之处。”
玄羽道人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道:“去年春天,丐帮长老叶刀王、日月教书生利无名在江南一战,公子可曾知道?”
宇文双城心中一动,道:“双城略有所闻。”
玄羽道人道:“很多人以为,叶刀王和利无名一战是个人、帮教间的恩怨,其实并非如此。因为前年冬天,日月教在江南开坛,当时叶刀王、利教主以及在下达成一个协议,日月教虽然此次再度重临江湖,但不会主动向中原江湖挑衅,也希望中原江湖不要轻易挑衅是非,彼此间能保持一段时间的非敌非友的关系。”
宇文双城点了点头,道:“如能如此,则是江湖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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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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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羽道人叹了口气,道“当时分手时,我听见叶刀王对利教主笑说不要忘记所约之战,所以那战只是他们约定的一次私下比武而已,与个人、帮教的恩怨无关。”
宇文双城点点头,他师傅也说过,叶流凡和利百川虽然分别身为丐帮长老和日月教领袖,但两人之间还是彼此猩猩相惜,按道理不该两败俱伤。
玄羽道人叹了口气,道:“那一战的结果却实在是出人意料,叶刀王、利教主同归于尽,日月教重临江湖的日期也延迟了。”
宇文双城点头道:“双城曾有幸在江南见过两位前辈风采,想起也感惋惜。”
玄羽道人等人看了宇文双城一眼,心中都暗自吃了一惊,宇文双城和刀王见面一战固然名动天下,但想不到宇文双城还遭遇过利百川,江湖上虽然从来没有关于那次遭遇的叙述,不过此时想来肯定也是极为惊心动魄之事。
玄羽道人道:“其实据事后调查,叶刀王、利无名是被毒死的。”
宇文双城大吃一惊,道:“毒药?什么样的毒药能毒死这两位前辈?并能让两位前辈全然无所察觉?”
玄羽道人道:“其实那也不能算是毒药,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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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双城愣了愣,忽然道:“你说的是‘天魔散’。”
玄羽道人点头道:“不错,是一种日月教新研制出来的‘天魔散’,当时连利教主都不知道日月教研制出了这种新的无色无味无任何症状的新药,据说和在酒中服了这药后,只会让人觉得精神更振作。”
宇文双城轻叹道:“以前江湖传说,日月教弟子在面临危机之时,往往能口念奇怪咒语,结果内力一下爆长,反败为胜,所以江湖中人对日月教中人都心存恐惧,视之为‘魔教’,其实那是服用了‘天魔散’的缘故,只不过虽然当时内力爆长,但事后却会耗损修为。”
玄羽道人道:“正是,双城公子果然见多识广,而那些之前的‘天魔散’是即时有效的,而叶刀王和利无名所服用的‘天魔散’却是慢性的。”
宇文双城想了想,点头道:“我明白了,那想必两位前辈因此而斗到油灯枯竭都不知。”
玄羽道人道:“的确如此,两位前辈武功想必只在伯仲间,又斗得难解难分,更何况此战也许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战,更有丐帮、日月教的声誉在其中,故两人都不知不觉竭尽全力,却不知道最后时刻其实早已元神俱损了,死到临头了。”
宇文双城叹息了一声,他知道那种恋战的感觉,就象他昨晚和慕容月交手,虽然知道如此恶战会让慕容月因此筋疲力尽,但想停手却又真的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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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羽道人道:“我们分析下来,觉得其实那是日月教的一次内变。”
宇文双城道:“听说日月教五十年前就分成两派,其中一派主张和中原江湖改善关系,另一派则坚持和中原江湖誓不两立。”
玄羽道人点头道:“利教主雄才大略,武功盖世,他在的时候虽然日月教风波不兴,但内部的纷争其实一直没有停止过。”
宇文双城道:“所以各位前辈怀疑,那些反对日月教和中原江湖达成协议的人暗中下毒手,趁这场决斗害死了两位前辈。”
天机子长叹道:“原本日月教还想杀人灭口,并借机挑起魔教和中原江湖之间的纠纷,但谁知还是有目击者逃出生天,将消息传了过来。”
宇文双城道:“不知当时那目击者是哪位前辈呢?”
天机子道:“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联系事情前后和我们能搜集到的信息,我们也猜测到那次事情的前后经过和缘由了,因为日月教内部有些人一直都咬定是我们暗算了利教主,所以有些势力主张立即报复,而有些势力则坚持要先等新教主掌权再行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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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双城奇道:“日月教有新教主了吗?”
天机子摇头道:“还没有,日月教新教主由原教主生前指定,但据说明年才满二十岁,届时才能行使日月教教主权力。此外,双城公子应该知道,日月教最高权力的拥有者分别是教主、圣女和日月光明护法左右使。”
玄羽道人道:“日月教教主权力最大,圣女其次,可在教主暂时无法行使权力时代教主行使权力,他们的命令都是日月教部众无条件执行的。日月光明护法左右使也可以在教主、圣女都不能行使权力时,统一执行日月教大权。”
宇文双城道:“据我所知,日月教已经四十年没有圣女了,日月光明护法左右使更是在江湖上毫无踪迹,却不知这次是谁发出‘血骷髅帖’?”
玄羽道人道:“双城公子的疑问,也正是我们的疑问。”
宇文双城道:“据说八十年前江湖之变,‘血骷髅帖’所到之处,日月教教众不管是何部何方人马,只要能就近按时到达,都会不惜一切地发动攻击,血洗‘血骷髅帖’所到之处。”
玄羽道人道:“日月教八部众各有一个‘血骷髅帖’,此次日月教送的‘血骷髅帖’相信只是其中的一股力量借复仇之名送出的,其行为虽本身触犯魔教戒律,但对中原江湖来说也可能会是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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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宇文双城轻叹一声,道:“只怕去年暗算两位前辈的和如今发‘血骷髅帖’的都是同一批人。”
东方长风点头道:“很有可能,那些人试图用‘血骷髅帖’来引发一场大战,使日月教和中原江湖立即陷入混乱中,然后从中渔利。”
宇文双城道:“为什么选择的是楼家?”
玄羽道人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是因为当时在下和叶刀王、利书生就是在楼家签下协议的。”
宇文双城道:“那份协议呢?”
玄羽道人道:“一份在叶刀王那里,一份在利书生那里,还有一份刻在楼家江南宅邸的花园一块大玉石屏上,当时利书生以铁笔刻字,叶刀王以刀凿印,只看得在下等人目瞪口呆。”
宇文双城想起当时两大绝世高手的丰采,也是一阵心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