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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望着这古风,现在他的眼睛更加亮了。
古风道:“在那一个夜晚,在一个十分特殊的地方,聚集了许许多多的江湖高手,他们都是各有所图,而你也恰巧在那地方、那时间出现,所以你一定是有事而来,况且你见到我杀人时一点都不吃惊,那就更证明你不是普通人。”
云飞笑问道:“还有呢?”
少年微微一笑,道:“还有的我记不清了。”
他的牙齿特别整齐特别白,所以他笑的时侯十分迷人。
古风笑道:“但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坏人。”
云飞问道:“因为我请你喝酒?”
古风看着小雪,脸上出现了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眼眶开始变得湿润,他轻轻地道:“不,是因为她――来,干!”
于是少年又仰着脖子喝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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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古风又喝了几杯,他简直不是在喝酒,而是往自己嘴里灌,又灌了几杯后,他的头开始摇了起来。
古风道:“你知不知道你看上去象什么?”
云飞问:“象什么?”
古风哈哈一笑道:“象个拐卖少女的人贩子,哈哈。”
云飞、小雪、小兰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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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更是有些得意,他道:“我听江湖中人说,很多大家闺秀都喜欢跟马车夫私奔。”
小雪、小兰更是笑出声来。
云飞忍住笑,问道:“为什么?”
古风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
四人笑了一会,小雪忽然叹了口气,低声道:“或许她们以为马车夫可以将她们带到遥远的地方去,其实哪里都一样。”
听到这句话,古风低下了头,他彷佛知道小雪在说什么。
――人很多时候都以为自己可以借酒来麻痹自己,但当他清醒的时候才会发现,其实他的心始终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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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举杯道:“小雪姑娘说得好,来,喝。”
象古风这样喝酒的人很容易醉,所以他很快就醉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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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低声问道:“他醉了?”
云飞道:“是的。”
既然一个人自己想醉,那他一定会醉得特别快。
小雪小声地道:“他睡着了?”
云飞道:“是的。”
小雪问道:“他有伤心的事?”
云飞道:“是的。”
小雪轻声叹了口气,问道“你知不知道他的伤心事?”
云飞没有出声,小雪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云飞始终都觉得自己没有权力将这件事告诉太多的人,包括小雪和小兰,那是这少年自己的痛苦,他并不需要谁的怜悯。
小雪心里暗暗难过,她并不是在意云飞没有告诉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她明白,既然云飞没有说不知道,那他自然是知道,但他没有马上告诉自己,那么发生在这少年身上的事一定是非同寻常,一定是让人断肠的事情。
少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嘴巴还在喃喃的说着什么。
云飞自言自语道:“或许,能喝醉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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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镇虽然不大,但这酒店却很大,原本云飞他们几个并没打算来这里吃饭,不过显然古风曾经来过这里,所以一进镇就直奔这里。
这酒店过了普通吃饭时间后反而南来北往在这落脚吃饭的人多了起来,其中不乏一些江湖中人,酒店越来越喧嚣。
天早已经悄悄地黑了下来,四周点起了灯。
云飞和小兰商量了下,便让小兰在这里替古风租了间房,云飞更让小兰先送小雪回去,顺便替古风去买两套干净点的衣服,他实在不忍这少年就这样流落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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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一个白色衣衫的青年已站在云飞这桌的面前,他的衣衫华丽,腰间扎着一条深蓝色的带子。
云飞的直觉告诉自己,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青年抱了抱拳,指着云飞问,举止言谈看上去还算有礼貌,但云飞却从他的目光中感觉到一些虚伪和敷衍,青年道:“阁下和他是朋友?”
云飞摇了摇头。
青年道:“那请阁下将他交给我们吧。”
其实云飞早就发现店中有三个人和面前的这个白衣人是一样打扮,都是二十岁左右,而且个个腰佩长剑。
四人之中,其中一个看上去年龄最小的少年一身衣衫特别光鲜,应该是这群人的头领,他刚才一直都在望向这里,目光锐利,是个利害角色。
这时忽然从外面走进一男一女两人,云飞看到这两人进来不觉心中一动,因为楼台月在江南的那次决斗中,云飞曾经见过这两人。
※※※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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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少年身穿白衣,腰间缠着一条红色的丝带,他的相貌英俊,眉目之间带着一股特有的深沉之色,眼睛特别大,眉毛也很粗,一口青锋剑随鞘随便地插在腰间,而不是象其他剑客负在身后,或者佩在腰间,剑柄上也有一条红丝巾,行路间自有一股霸气。
这个人的打扮是东方艳阳的招牌,江南第一少年剑手的招牌装束也许可能会有人模仿,但只有真的江南第一大家族新一代少年之首的东方艳阳,才有如此气势。
而那个女的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穿一身粉红色的衣裙,模样清秀可爱,但看上去象是初涉江湖,奔波下来显得有些憔悴。
这女孩当时在另一边包房,云飞记得她叫连忆婉,是江南连家的掌上明珠。
那群白衣剑客中的领头少年这时已起身迎了过去笑道:“东方兄。”
东方艳阳笑着抱拳:“岳老弟,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二人显然十分熟,谈笑间已经和连忆婉一起坐在另一张没人坐的桌子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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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见云飞没有出声,显得有些恼火,不过他似乎还是克制住自己的脾气道:“我们公子说想请这位古公子过去一叙。”
云飞淡淡地道:“你们公子认识古公子?”
青年点头微微一笑,有几分得意的神色:“是的,我家公子是古公子的朋友。”
云飞道:“我和古公子进来的时候,你们公子已经坐在那里,如果你家公子真是他好朋友,应该早就过来打个招呼,却一直等他醉了才过来相请,恐怕其中另有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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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人面色一变,一时没有话说。但他忽然变了一付冰冷的神情道,“阁下未免闲事管得太多了吧?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云飞道:“既然你们是有事找他商量,那不妨等他明天醒来后再说。”
青年人大怒,“你真的要多管闲事?”
云飞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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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给你一个多管闲事的教训。”
说着青年已一拳朝云飞的脸上打来。
有人在叫:“住手。”
青年收住了拳头。
那领头的白衣少年已经站了起来,走了过来,他年少英俊,眉宇间神采飞扬,也算是个难得的美少年,但云飞发现他和宇文双城不同的地方是,宇文双城的身上并没有刻意显露出傲气,但这少年无论是站行的姿态,还是看人的眼神,甚至说话的样子,都显得有些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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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来到云飞面前抱拳道:“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云飞并没有动,只是坐在那里抱了抱拳:“在下云飞。”
少年看到云飞没有动,显然有些不高兴,“在下岳一鸣。”
少年说出自己的名字,以为云飞会大吃一惊,但看到云飞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未免让这骄傲的少年更加感到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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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云飞的心里的确一动,新一代的少年剑手中,中原的姚遇春和江南的东方艳阳固然名动四方,但来自南方的“风涛碎残雪”岳一鸣也大有后来居上之势。
岳一鸣是南海十六岛之一“虬龙岛神龙剑派”的少主,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练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剑法,而且在南方多侠名,虽然年少多风流事,却更添几分少年的传奇。
云飞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岳一鸣虽然无趣,却没有发作。
那一旁的青年本以为云飞听了自己主人的名字会有所退让,谁知云飞仿佛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一般,不由得更是恼怒,他刚才在座位上听岳一鸣说云飞看上去武功低微,所以心中越发地恼怒,他此时忽然大声喝道:“我家公子和你讲话,你听到没有?”
云飞道:“听到了。”
青年没想到云飞竟然这样回答,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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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正色道:“实在对不起,在下虽然和这位古公子萍水相逢,但既然和他一起来此喝酒,便有责任照顾他,所以还请公子不要为难在下。”
岳一鸣心中不禁有了火。
白衫青年冷笑道:“看来无论如何公子是不肯将他交给我?”
云飞不再回答。
岳一鸣冷笑了下,他此时认定云飞不会武功,以为遇到了一个脾气奇怪的少年,又不想和他多费口舌,只想轻易地制住少年便了结了面前的这件事。
这时白衫青年已一把抓向云飞的手腕,他用的是擒拿手,出手凌利,伤人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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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心中叹息,名门弟子,也算侠义中人,对一个陌生人一出手就是如此狠毒,可见这些人平时是如何骄横的,岳一鸣也显然还没有在江湖上遭遇多少挫折。
东方艳阳一直注视着这里,他觉得云飞十分眼熟,因为那晚他们在阳台上打过招面,但毕竟想不起这少年是谁,忽然看到岳一鸣手下人动手,想出声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青年的手马上就要碰到云飞的手腕时,突然一白色的人影已闪电般到了云飞的身边,他右手轻轻一挥,已让青年退开五、六步,而这时岳一鸣几乎是本能地攻出一掌,但那少年左手一架,已封住岳一鸣的招式,岳一鸣也没有继续出招,身形一动退开几步。
店中人不少,这时不禁喧闹起来,纷纷看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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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的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少年,灰色粗布衣服,这样的少年在江湖上随便哪里都能找出百八十个,但其出手的准确果断和招式的变化精妙,连岳一鸣、东方艳阳都吓了一跳。
云飞更是吃了一惊,因为这么多人中只有他看出这少年的武功来历。
岳一鸣有些恼怒,他在南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个软硬不吃的家伙已让他感到不快,而面前的这个武功高强的少年更让他有种挫折感,所以此时脸色微微泛红,但显然对这少年武功也有些忌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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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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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艳阳这时起身走过来,他对少年抱拳道:“原来是小雷啊,岳公子对古公子没有恶意,不嫌弃的话一同坐下喝杯酒。”
那个叫做小雷的少年对东方艳阳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礼,但脸上却依然是冷漠的神情,他的声音也有些冷,道:“多谢东方公子,小雷只是我们公子的随从,他现在身体不适,请东方公子、岳公子不要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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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一鸣显然不甘心,冷笑道:“在下无心打扰古公子,只是听说他剑法高强,所以实在有心结识,如有机会也可切磋一下剑法,既然如此不赏脸,那也只能怪我自讨没趣了。”
小雷冷冷道:“小雷伺候公子已久,如果岳公子不嫌小雷只是公子随从的话,小雷愿意代公子和您切磋一下剑法。”
岳一鸣刚想乘机挑战,谁知东方艳阳拉了他一把,笑道:“小雷你别太认真,岳公子只是想结交一下武当古公子,说是切磋剑法也只是希望日后有机会请教一二。小雷的剑法我领教过,我是自叹不如的,大家难得相遇,不如一同喝杯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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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艳阳此言一出,连岳一鸣也不禁吃惊,他和东方艳阳认识多年,知道其为人其实也十分骄傲,但此时见东方艳阳对这少年如此忌惮,也不禁有些气馁。
他抱拳道:“切磋一事还是留待日后,请转告古公子,说我岳一鸣对他十分仰慕,有机会还当再请赐教。”
小雷冷冷地点头道:“岳公子的话小雷一定转交。”
他又对东方艳阳道:“小雷不敢烦扰各位,大家还是各自喝自己的酒。”
说完他已坐在古风的一侧,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当他仰着脖子喝下这杯酒时,云飞看见小雷的眼眶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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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艳阳和岳一鸣已坐回原处,此时岳一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恼怒到了极点,东方艳阳却有些出神地望着手中的酒杯,没有说话。
连忆婉忽然低声对东方艳阳说了句什么,东方艳阳脸色顿时变了,他又仔细地打量了云飞一眼,彷佛想把这个人看穿。
连忆婉说的是,“那天楼庄主比武时,他是那个在中间包房的人。”
东方艳阳也想起来了,他当时也纳闷,什么人有这个本事,能让江南世家腾出最好的房间给他一个人,而且还严禁任何人打扰。
连忆婉又低声道:“我娘让我好好记住这个人。”
东方艳阳更是吃惊,他点点头,也决心好好记住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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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雷看了云飞一眼,目光中充满感激,他道:“在下是这位公子的随从,多谢公子相助,小雷感激不尽。”
云飞淡淡一笑道:“我什么也没有做,你也不用感激我。”
小雷道:“如果公子不怀疑小雷的话,请允许小雷将我们公子送回去。”
这时,小兰已拿了两套新衣服过来,云飞把衣服交给了小雷,并告诉他已经帮古风在这里租了间房,最后云飞道:“请转告他,少喝点酒。”
事后小兰问云飞为什么会相信小雷,云飞说他相信小雷的门派,小雷的门派中百年来没有出过一个不肖子弟,而且他小时候应该还见过小雷。他只是奇怪,象小雷这样的人,为何会成为古风的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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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云飞睡不着,他脑海中总是出现那个叫古风的少年绝望地在大雨中嘶喊的景象,他想到了自己和小雪、小兰,想到了那个离开古风的少女。
他走出了小店。
四周一片漆黑,在这没有一点星光的漆黑夜晚,云飞却可以轻易的看到四周的一切,这是他多年来苦练的结果。
他觉得孤独,那是另一种孤独。
他感觉到有人在无声地靠近他,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他轻声道:“小雪。”
黑夜对小雪来说是那么的平常,而她更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似乎总能够知道云飞在什么地方,她甚至在冰天雪地的垂死中,都能感觉到云飞在哪里。
小雪柔声道:“你在想什么?”
云飞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什么。”
小雪淡然一笑道:“你有心事。”
云飞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很想知道一切事的最后结果。”
小雪道:“知道又如何?”
云飞不出声了,他忽然问自己,“知道又如何?知道又如何?”
过了好久,云飞轻轻的吐出了口气,他将小雪揽在了怀里,笑道:“不错,知道又如何,知道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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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云飞身边有小雪,还有小兰。
同样是黑夜,古风却不知道月儿在哪里。
她的身影,她的容颜,她颤抖的娇躯,她的眼泪,她一切的一切只能让清醒的古风癫狂,让醉着的古风流泪。
他在深夜醒来,却辗转着再也睡不着。
外面风吹得树叶沙沙的彷佛在下雨,在这样一个夜晚,古风更加难以入睡,他脑海里还是那一个夜晚,还是那一个身影。
她毕竟还是走了。
她是为了他才走的,但她怎么不了解少年的心,古风在雨中苦苦的追着她,却早已不知她的去向,他哭叫着,嘶喊着,“不要走,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可惜没有人听见。
所以古风便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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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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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日子里,古风的风采也是江湖中很多少年、少女所期望,他的微笑,他的举止都是那么的潇洒,然而就在少女离开的瞬间,他被彻底地击垮了。
他凝视黑沉沉的夜空,忽然想起了那个叫做云飞的少年,还有他身边那个虽然失明却心灵手巧的女孩,他实在是太羡慕了,不但羡慕,而且嫉妒,虽然他并不是一个爱嫉妒的人,但他受不了了。
他想到了死,然而死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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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忽然用尽所有力气叫了出来,但他叫出来的声音却虚弱得连他自己也听不见。
小雷走了进来,他看着古风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悲伤,这平凡的少年真诚而又朴实。
古风望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暗淡,“我要酒。”
小雷迟疑了一下道:“公子,你──”
古风烦燥地大声道:“我要酒!”
小雷没有动。
古风想跳起来,却却发现没有任何气力。
小雷看着古风,知道他可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他就就这样不停地用酒灌自己,醒了之后就继续灌。
古风愤怒了,他忽然嘶吼着,哭泣着,道:“你不要跟着我,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你让我走,你去告诉他们,我什么也做不来,我只要酒。”
小雷轻轻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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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着小雷走了出去,却没有力气站起来,甚至没有力气痛哭一场,他没有看到小雷的眼眶中又何尝不在流泪。
过了一会儿,小雷又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竟有一瓶酒,酒是好酒,顿时满屋子里都是飘香的酒气,另外还有几碟小菜。
古风的眼睛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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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雷忽然道:“公子,无论如何,你总得活下去吧?”
古风的手本已触到了酒杯,但听到小雷这句话,却不觉停住了手。
他看向小雷,小雷早已热泪满眶,他也瘦了,在这些日子里,他不停地寻找古风的踪影,他也差点就绝望了。所以他在酒店看到古风的时候差点高兴得昏过去,也心疼得恨不得好好和岳一鸣痛快打一场架。
小雷望着少年的眼神虽然有同情,更多的却是关怀。
古风忽然觉得自己好累,他只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力气拿起面前的酒,眼皮也沉重得很,终于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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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踏上了入川的旅途。
四川,多的是大山和大河。
他的心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或者说是暂时死了心,象一潭死水。
小雷象他的影子一样紧紧的跟着他。
江湖中这些日子来的确是发生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比如魔教教主神秘死亡,宇文双城的崛起,黄河灾银事件,中州七侠的真面目等。
但还有一件江湖大事也慢慢被披露出来,那便是江湖出现了一位盟主,一位由江湖正道同盟推荐的盟主,据说拥有可以号令包括丐帮在内的所有江湖力量的权力。
所以这个盟主的地位实在是太崇高了,其左右使者不但负责他的安全,而且更可以随时将他的命令传到这世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而江湖正道同盟所推荐的这个盟主据说是个武当弟子,是个少年,没什么名气,但实际上他一直都在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他也做过很多大事,只是没有留下名。
这个月来,这件已成事实的事情终于由一个隐藏的秘密变成了公开的消息,而在明年春暖之时,在江湖大会上,这个少年的名字将令整个江湖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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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随手从树上采下了一片树叶,一片发黄的树叶,却被风吹在了地上。
他自言自语道,“秋天了――”
小雷默默地跟着他,他隐隐约约知道一些有关古风的秘密,他跟随古风的日子不算少了,他了解他,他的使命便是服从他,保护他,尽管古风从没有将他当做是随从。
古风喜欢步行,漫步在这山山水水之中多少可以减少一些心中的痛苦,如果说他已经将那段感情遗忘,倒不如说过去的一切被暂时收藏起来。
他明白,纵然有再高的武功,纵然有无上的权利,也无法帮助他走出这心灵的沼泽地,他现在只有默默地承受痛苦,他知道自己依然那么想再见到他的月儿,而想见到月儿,他便得首先想方设法地活下去。
已是深秋,秋风冷,他忍不住想起了她,还是感觉那么痛,但又无法阻止自己不去想她,为她担心。
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小女子,在这世上,你叫她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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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在山路间穿行,他走的很快,如同他的心乱如麻。
小雷清楚古风一定受了巨大的打击。
小雷知道古风曾经有多么坚强,能够从千百弟子中挑选出来的这个武当少年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小雷原本以为世上已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将他击倒,但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师傅有着临近神的武功,却一生只能活在痛苦中。
小雷想――幸好我这一生中没有碰到过这类事,我也不想碰到。
古风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
天也暗了下来,秋天的风更加的冷。
小雷忽然停下脚步,道:““公子,是这里了。时辰也差不多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