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已经传到克里玛莎,但那些愚蠢的官员们似乎一点都不相信。他们声称在过往的数千年里无数次出现这样的消息,但只要我们倒向另一方,就能解决一切的问题。神魔的敌对是天生的。当我们与圣灵敌对的时候,魔主必然庇护我们。而当我们与魔主敌对的时候,圣灵也会站在我们这边。哪怕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只要我们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就可以解决问题。”
“莱菲布勒先生试图调用整个克里玛莎的资源为即将到来的灾难做准备,但他的建议在法师议会上被否决了。以极大的票差被否决。我的天,这些顶尖法师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不相信莱菲布勒先生呢?”
“莱菲布勒先生决定强行实施还没完善的改良计划,在进行充分验证之前,直接应用到人体上。他的好友巴萨罗穆主动申请成为第一位志愿者。”
“巴萨罗穆的情况非常糟糕。他变得狂躁,嗜血。他还咬伤了亚德里恩和菲利克斯。就好像传染病一样,他们两个也变得和他一样了。实验失败了。莱菲布勒先生试图让他们恢复原本的模样,可这个实验是不可逆转的。”
血族三大长老的名字……全齐了。
当看到这些名字的时候,琼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意味着安德鲁说的是真话。血族真的是从人类演变而来的。
握在琼斯手中的,是一本魔法笔记,只要打开,就会有如同幻影一样的文字浮现出来,但断断续续的。似乎因为年代过于久远的关系,显示的文字有些已经变成一团微光,什么都辨认不了。
不过,单纯从断断续续的内容,琼斯也已经可以判断出它所记录的内容了。
“我们发现了一些特殊的情况。应该怎么说呢……我们好像创造了一个新的种族。巴萨罗穆,哦不,不只是巴萨罗穆,连被他咬伤的亚德里恩和菲利克斯也是,他们对魔法的感知力虽然还达不到天使和恶魔的程度,但已经超越了我们已知的任何人类。但他们只能喝血,而且对人类的鲜血非常感兴趣……还有,他们非常惧怕阳光,以及圣术。这些都会灼伤他们。不仅如此,他们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变得自私、贪婪……很奇怪,他们三个原本都是非常好的人。现在性格好像完全变了。可能是因为我们在过程中使用了一些来自外空间的东西的缘故吧。事实上,身为实验者,我们自己对那些东西都并不完全了解。”
“他们的情绪似乎已经有所改变了,稳定了下来。他们试图说服莱菲布勒先生把他们从禁闭室里放出来,以便进行进一步的研究。我是说,针对他们本身的研究。莱菲布勒先生同意了。但结果……结果他们却利用这个机会,咬伤了另外四个人……莱菲布勒先生不得不将另外四个人也一起送进禁闭室。”
“我们的实验可能出了一些失误。眼下的情况,是我们从未想过的。我们为此牺牲了七个人。虽然他们还没死,但跟牺牲也没区别了。”
“研究显示,他们的身体没有任何老化的迹象,甚至还在变得越来越年轻。巴萨罗穆已经六十岁了,但他现在看上去就好像刚刚三十出头一样。也许……也许我们的实验出了意外,但至少在永生这个问题上,我们取得了突破。”
“七个人出事的消息已经走漏,克里玛莎的法师议会正在开会讨论关于莱菲布勒先生违规进行人体实验的制裁。他可能会被判终生监禁。不管怎么样,实验还要继续。莱菲布勒先生被拘捕了,临走前,他叮嘱我们一定要将实验继续下去。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刚刚接到的消息,七个变异者在送往克里玛莎的路上逃跑了。那些护送的人没有听从我们的建议,他们低估了那七个变异者的力量。其中甚至有几个被当场咬伤,然后一并带走。”
“克里玛莎法师议会要求我们交出所有关于那七个人的资料,但我们拒绝了。将整个避难所封闭,把他们全部挡在外面。不能交出他们七个的资料,如果交出去,改良计划的成果将会一并曝光。有传闻说法师议会内部有叛徒,他们会把我们的资料交给天堂和地狱。”
“因为我们的抵抗,莱菲布勒先生被判处了极刑。是的,他们要处死莱菲布勒先生。除非我们愿意打开避难所的通道。我觉得我们都要撑不住了,他们已经围困了十五天。但莱菲布勒夫人不允许我们这么做……一个女人,他们夫妇非常地恩爱,我实在无法想象她会说出那样的话。大概这也证明了事态的紧急吧。”
“地狱忽然终止了与克里玛莎的盟约,主动终止。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克里玛莎现在乱成一团。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种情况。幸运的是,避难所的运转依旧正常。或者说,在被围困的半年里,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半瘫痪的生活方式。”
“我们依旧被围困在避难所里,没日没夜地进行着改良计划的研究。但似乎进展十分有限。对于外面,我们几乎一无所知。不过,我们可以想象外面的情况现在肯定非常糟糕。”
“有一个好消息,右派袭击了看管莱菲布勒先生的营地。左派还在想着跟天堂和地狱妥协,他们认为自己能改变魔主和圣灵共同作出的决定,他们控制了议会。右派联合了一部分军队里的人袭击了看管莱菲布勒先生的营地,将莱菲布勒先生救了出来。并且,他们用武力赶走了围困我们的军队。我们得以再次打开避难所的通道。天知道我已经多久没有闻过花香,见过阳光了。”
“克里玛莎正在陷入内战之中。意见的分歧正在演变成战争,双方都歇斯底里。我们依旧躲在避难所里,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不知道这算不算幸运呢?”
“有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说是好消息的消息。我的女儿……她有男朋友了。安斯艾尔·莱菲布勒。是的,就是这个名字。是莱菲布勒先生的孙子。她能找到自己的爱情我非常高兴,但这是一个不幸的时代。”
“莱菲布勒先生带来了几位在人体改造上有极高造诣的**师,他们准备加入我们的计划。之前改造巴萨罗穆的案例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
“战争正在愈演愈烈,大批的平民涌入了避难所。他们是来寻求庇护的。人越来越多,避难所里已经快容纳不下了。莱菲布勒先生决定封闭避难所。老实说,我不太赞成这个决定,但莱菲布勒先生坚决地,一定要这么做。”
“莱菲布勒先生公布了一个新的发现,基于之前失败的实验,他发现了一条新的定理。‘暗向’。也就是在之前的实验当中,使用的中性药剂会基于某种原因,朝着黑暗系的方向偏移。老实说,我听不太懂,大概意思是我需要更改配方,并且延长实验时间。不管怎么样,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吧。比毫无进展要强一些。实际上,在巴萨罗穆那次失败的变异实验之后,我们又进行了几次实验,结果都无一例外地失败了。实验的志愿者有的死亡,有的失去意识,有的则快速苍老。”
“莱菲布勒先生下令进一步严管,对所有人。似乎跟实验有关。我没有参与,不知道进展怎么样。但看莱菲布勒先生的状态,似乎不错。”
“一支军团被接纳进来了,整整一支军团,他们似乎不久前刚经过惨烈的战斗。避难所变得更加拥挤了。我实在不知道莱菲布勒先生为什么要接纳他们。如果愿意接纳他们,为什么不接纳其他平民呢?之前不是已经下令封锁避难所了吗?”
“我想……我似乎明白莱菲布勒先生为什么接纳他们了。他们帮莱菲布勒先生抹去了关于这个避难所里正在进行的实验,以及之前失败实验的记录。为此,他们甚至烧毁了整个克里玛莎档案库。同时,他们还为避难所带来了很多重要的物资,甚至包括几个魔力池。据说都是掠夺来的。很多平民死于非命。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对这样的‘英勇事迹’表示赞赏。但愿莱菲布勒先生的决定是对的吧。如果他是错的,那我们就都完了。人类也完了。听说左派与神魔的谈判陷于僵局。”
“新的实验开始了,这次的志愿者是……安斯艾尔·莱菲布勒。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莱菲布勒先生要用自己的孙子做实验吗?”
“听说实验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可是,转化的时间需要一万年?天哪,一万年。这是在开玩笑吗?我从来没想过他们所说的‘延长实验时间’,居然可以延长到这个程度。如果一万年之后才转化完成,他们又是怎么确定实验已经成功的呢?”
“莱菲布勒先生开始大规模征召志愿者了。所有避难所的居民都能提出申请,只要检查身体之后确认合适,就可以立即开始。对此我十分不理解。这实际上是一个不能确认是否成功的实验,不是吗?”
“艾莎,我的女儿申请成为志愿者了……我的天,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很多人对这个实验趋之若鹜,但我不是告诉过她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个实验已经取得完全的成功吗?她这么做根本不是为了永生,她只是为了所谓的爱情而已。因为安斯艾尔那小子已经在实验的血晶里。”
“我质问了莱菲布勒先生。他告诉我,现在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虽然被称为反叛军的右派给我们送来了重要的魔力池,但现在那些魔力池正在耗尽。已经不是能获得天使和恶魔支援的时代了。我们仅存的魔力和资源,已经不足以支撑更进一步的实验。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在避难所里老死,要么成为志愿者,参加实验。他不会允许任何人踏出避难所,因为一旦这里正在进行的实验被天堂或者地狱发现,那么一切都将终结。所以,我们连选择走出避难所,生活在阳光下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不得不说,我只能支持他。因为我知道一旦失败结果将是什么。我们没有选择,人类又何尝不是呢?”
“我亲眼看着艾莎走进血晶。身为一个父亲,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我当时的感受。也许,即使死亡,也比永远生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要好吧。我也申请了成为志愿者,然而我落选了。测试显示,我丝毫没有希望活过危险期。该死的‘危险期’,我刚刚知道的新名词,即使实验真的成功了,也不代表参与实验的人全都能活下来。”
“最后一批志愿者被送走了,莱菲布勒先生把他们全都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这个避难所在克里玛莎的很多档案上都有,天堂和地狱应该也都知道。所以,身为生存在这里的人,我们也不被允许知道他们具体去了哪里。为了表示公平,莱菲布勒先生和莱菲布勒夫人选择了留在避难所与我们共同生活……”
“我不小心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安斯艾尔的实验出问题了……他是新实验的第一个志愿者,那是否意味着所有人的实验都会出问题?那我的艾莎……”
“一批法师被派往了他们的秘密安置点。莱菲布勒先生告诉我那只是一点点小小的意外而已,他们会重新调整使用的药水,能解决,不会让其他人出现跟安斯艾尔一样的问题。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相信……但现在,我似乎除了相信也没有第二种选择了。”
“莱菲布勒先生用仅存的魔力在避难所里创造了一个新的空间,这个空间的时间流速非常缓慢。我们可以居住在空间里,假装自己过上了重返地面世界的生活。在这里五十年的时间,相当于外面五千年。可,五千年依旧不够,不是吗?相比于一万年,我依旧没可能见到我的艾莎。”
“绝大部分年轻人都成为了志愿者,留下来的大多都是年纪大的。我可以想象,当许多年之后,如果有幸,我们的子女再次开启这个避难所的时候,看到的将只是一堆枯骨,不会有任何的活人。”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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