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从未感觉有如此安心过……
是的。
她最强烈的感觉不是幸福,不是满足,自己仅仅是安心。
从她记事开始便一直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母亲孱弱父亲冷漠……
而现在前面高头大马之上的那个男子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仿佛只要和他在一起这世上就没什么能伤害她。
要是……自己能一直和他在一起……
李月为自己心中冒出的想法感到脸红,现在自己怎么就不矜持呢?
但有一点不变的是李月看向朱慈烺的眼神变得越发的柔和,以至于目不转睛。
虽然外人看来朱慈烺凶神恶,冷厉逼人,但咋就李月的眼里他就是那个能保护自己的好人。
很快大明的队伍便到达内苑,远处各色大旗密布,天下大王聚于一处,实在是难能可贵的。
此时朱慈烺心中也有些发沉,他自己是大大咧咧不假,但自己却也不是傻,这次大狩肯定有有坑等着自己啊。
而此行议和的事情列国却都仿佛忘了一般,现在这就是要看谁先沉不住气了。
掸了掸衣袖的朱慈烺单手一挥示意大队继续往前。
在营地里使臣也看到了远方那面明字大旗更看到了前方马匹上那个脸色肃然的少年。
“陛下,明人来了……”
朝鲜天子李昭危坐与君位上,这是个临时搭起来的台子并没有多好,所以她看不到很远。
“通知列国使臣前来觐见了吗?”李昭沉声问道,他的脸色阴沉目光中有死光在转动。
“回禀陛下,这已经通知了!”内侍恭谨答道。
李昭不言,目光投向远方脑中念头迸发。
此时得到内侍的通知之后,各国的小营地了便动了起来,现在这一副遵从圣命的样子。
但实际上这里面隐藏着深一层的悖乱。
见朝鲜天子其中最伤心的便是王伯,其中缘由也很简单,他现在需要朝鲜天子的支持或者说扶助。
而后进入朝鲜天子围场的便是其他那些小诸侯以及一些小国君主。
再然后的便是四大国使臣,一行人有说有笑漫步进入朝鲜天子眼前,这自然又迎得君位上某人极度不满。
而其中有两位应该出现的诸侯赫然不再觐见之列,这是除去大明后头一份的。
这两国便是后南二国,他们的使臣现在正站在朱慈烺马前摇摇对其下拜。
“拜见王爷!”使臣口中称道。
朱慈烺一阵错愕看着身前二国使节谦卑的样子莫名其妙。
上次自己不想见这次却是不见不行了……
“爷,二国历来与我大明交好,帮助弹压周边小国……”
朱慈烺耳边监军适时解释道,这事儿本身他也清楚。
所以监军这番话是说给使臣的,看吧,我们把你们当自己人。
“二位大人起来吧……”朱慈烺依旧那副脸色道并没有过多热情的地方。
这让监军很是尴尬,爷,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但朱慈烺显然不这么想,作为下面的小弟如果你太给他面子,那他还不起别样的心思?
特别是在这敏感耽误时刻,你若是热心特上去人家难道不会认为你大明需要他的扶助?
很难说朱慈烺这种想法是错的,但有一点是却是可以确定的,二国的使臣看向他的眼神已变得更加恭谨。
这人啊……还真是犯贱!此时监军心中都忍不住叹息道,这情况都快改变他人生观了。
没在多说两句朱慈烺便带着自己身后的侍卫径直往前开去。
此时明卒止步于此,当然还包括李月的车架。
二国使臣相视苦笑,他们之前存在的试探心思全然不起作用。
在监军歉然的眼神之下两国使臣也带着自己那般人马跟在大明使臣一边往朝鲜天子下榻之地走去。
李月心有不舍,可她却是知道,此时自己并不适合跟着朱慈烺一起进去,那样自己可能会给那人添麻烦。
再说另一边姗姗来迟之下,朱慈烺第一次跨入周朝鲜天子的权力范围内。
而此时列国依然分班站立,四大国离朝鲜王座更近,而和他们旁边还特意空出来位置。
这自然是给大明留的,没人再去占据这个地方,因为没有人能被保证大明人在这里不会再次发飙。
朝鲜天子……怕是镇不住场子的,大家心中都这样任为。
但此时朱慈烺站在原地,就这么牢牢看着远处君座上那个瘦弱的中年男子。
这就是这世界的皇帝呀!朱慈烺心中感叹道。
虽然这位朝鲜天子已经失势,但人家依然是朝鲜天子,这让只在历史中了解到皇帝的朱慈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此时却把监军急得不行。
小祖宗,现在你这又是要闹哪样?这是大不敬啊!
不止是监军急,二国的使臣此时也急得不行。
朱慈烺不走,把他们也给拖在了这里也跟着被架在了火上烤。
但让他们二国自己先走?他们却有不敢,要是得罪了大明人家大军朝发便可夕至。
此时不但朱慈烺在打量朝鲜天子,这在观察各国使臣,这些人一样也在看着他。
朱慈烺的大名在这一年之间,可谓是最热的一个词段,只要是个关注时政的便不可能没听过他。
特别是在进入这里之后其人带来的滔天威势,即使是未曾直面也让他国使臣感到发寒。
大明人都是疯子……
但此时却也是大多数人第一次见朱慈烺。
这让他们感到新奇,原来凶名赫赫的大明王爷便是眼前这个清秀少年一身黑色甲胄在身,现在倒也称得上英武不凡。
唯独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人虽甲胄在身,这头上不带头盔也就罢了,却束着个平日的发冠,上面横着那只簪子上两边还垂落这红色长缨。
您这到底是文打扮还是武打扮呢?现在他国使臣表示看不懂。
朱慈烺当人不会去解释,他自己这是集安全与耍酷装帅一体。
在监军再三催促后朱慈烺才再次迈动脚步一步步往朝鲜天子君位走去。
朱慈烺腰杆端直昂首挺胸,单手按剑,在其行进之间一片甲胄碰撞的叮叮声响起。
果然气势如虹虎父无犬子啊!
列国间使臣们注视着朱慈烺的样子忍不住赞叹道。
来到距朝鲜天子大概五米的地方,朱慈烺停了下来只是抱拳道:“大明王爷,见过拜见朝鲜陛下!”
众人皆哗,朱慈烺居然是站着身子弯腰欠身一拜的,那盛气凌人的样子那有半分臣子模样。
“大胆朱慈烺朝觐朝鲜天子尔为何不跪”
听见这声怒吼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朱慈烺也不耐的偏过头,想看看是那个不开眼的家伙来当这个出头鸟。
可让朱慈烺失望的是并非是这些大国在发声……
“李炜……”朱慈烺轻生声念叨了一句。
这位小国君倒是当起了朝鲜天子的鹰犬,自己不忘第一个站出来讨李昭欢心,他的目的也是为了那脆弱的庇护。
“朱慈烺觐见朝鲜天子,你为何不跪……”见众人都凝视着自己的李炜又喝出一句为自己打气道。
他国使节面色怪异,你个被打得稀烂的小国有什么资本在这里说话。
朱慈烺瞟了一眼李炜后便直接回过了头,那蔑视的意味非常明显。
只见他依旧微微欠身对上首朝鲜天子抱拳道:“臣甲胄在身确实不便行礼……”
朱慈烺此言一出又是引得众人哗然,现在这算是个什么借口,现在你就不能想个高明一些的?
他们那里知道这种说法是朱慈烺上辈子经常在电视看见的,那些带兵在外的将军许多都是这样对皇帝说的。
但这话听在朝鲜天子李昭的耳朵里却是将他的怒火引向了另外一个高潮。
这些大国的使臣们在之前也都如朱慈烺一般未曾行跪拜之礼,可人家都是说话委婉让朝鲜天子稍微能留点面子。
朱慈烺这算是什么意思?甲胄在身……现在你是想把威风抖到朝堂上来吗?
与此同时李昭对自己那位叔叔不免也有了几分怨气,现在这事儿还不是他挑出来的。
李昭再次看向下首见一众诸侯只是惊于朱慈烺的狂妄却并无人出来反驳,自己心下的怒火也就更甚。
大明就那么可怕吗?吓得你们在言语上还击两句都做不到,现在的李昭心中恨极。
同时他也把目光投向那几个大国却见他们也是无动于衷。
说好了是帮助他们几个斡旋,让他们议和的,他们就连半点忙都不肯帮王室吗?
特别是蒙古国,这两个月你们大军人吃马嚼那一个不是依靠王室供应,现在你们现在却装聋作哑。
李昭越想越气,自己几乎有拍桌而起的冲动,但当他看见一脸平淡的朱慈烺后心中的忌惮之意又起。
要是自己起来压不住他,那岂非更丢面子?李昭心中有些发虚道。
但此仇不报他却也寝食难安。
而在一边被朱慈烺无视的李炜此时却大踏步的走向了朱慈烺,自己同时一边走一边握住了腰间剑柄。
“噌……”长剑出鞘惹得列国使节又是一哗,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李炜今日会这么有……胆气。
就在李炜一剑要劈到朱慈烺身上时却被听见破空声的他躲了开去,同时朱慈烺猛的一脚提出将李炜狠狠踢倒在地。
李炜本就年纪不轻被这么猛力的撞击下一时竟在地上不能起来。
他国使臣又是一惊,他全然未曾想到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手竟然如此厉害。
……当真虎父无犬子啊!众人皆是叹道,现在对朱慈烺不免又重视了几分。
“陛下,此人意欲行刺,已被本王拿下……”朱慈烺还是面色平静道。
而这时闻讯而来的王庭侍卫们也将李炜围了起来。
朝鲜天子李昭脸色阴晴不定,他当然恨不得将朱慈烺碎尸万段,可此时却是没法,但李炜他也不准备处罚。
摆了摆手李昭便示意侍卫们将李炜带下去,同时口中道:“他近两日得了癔症却是要好好休息。”
朱慈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对他来说他虽贵为小国君,可也不过是一只小杂鱼无关紧要。
而此时破天荒的李昭又发话道:“大明王爷却是勇武非常啊!”
听见朝鲜天子夸自己的朱慈烺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要问这世上谁最恨自己,或者说恨大明,那绝对是以朝鲜天子为首的。
不光是朱慈烺惊讶,他使臣也是一样,他们难以想象朝鲜天子得是有多么隐忍,自己才能忍受这不共戴天的仇恨。
“当年他却是也如你一般纵横天下,气吞万里如虎……”
朝鲜天子的话还在想起却让朱慈烺越发摸不着头脑,这都哪跟哪的事儿?朝鲜天子是不是气糊涂了?
他国使臣们也不明白,这等猛人自然是旷世豪雄可却也不该朝鲜天子来称赞。
当年成祖大举北征,可是差点将他们都灭掉的,若非当时列国放下仇怨共同抗明,可能如今已没有王室了。
可众人虽是不解,但朝鲜天子的话却仍然在继续,只听他继续道:“朕还记得当初三次南狩引得他们三次嫁女以待,这实在英雄非凡啊!”
朝鲜天子此言一出他国使臣心中疑惑顿消,这就是图穷见匕了。
朱慈烺现在也明白了,心中也实在为朝鲜天子的狠毒感到佩服,这话居然能这样被他说出来。
这段历史大话题在朱慈烺到这世界这么久自然也是了解过的,特别是关于这位绝世猛人的。
在他年轻之时曾经多次北上,意图攻击蒙古,当时西北诸国忙于与西边戎狄作战无意干涉。
值此蒙古虚弱之时在无可抵挡之下,他们不得不献出自己的女儿以保全江山社稷。
谁知他接过蒙古公女没多久便要再次伐战,言称那位蒙古公女不善床底激怒了成侯。
若要保全家国需得再献一女。
他们虽是怒火滔天却也不得不忍下这口恶气逼不得已再次献出一个女儿。
可事情还没完,这事情仿佛是一个循环,大明人接纳第二位蒙古公女没过十天便再次临楚境,言称姿色不假却难以取悦。
若要求得和平的蒙古需再献给你。
他们气得当时就晕倒,言与大明不共戴天,可却忍是忍受了这口恶气,因为此时蒙古确非大明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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