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在天下秩序还未完全恢复的情况下,酋长现在依旧赖托庇于大明天子脚下。
众人眼前的都岳实际上是不设防的,或者说这里防御极为薄弱,若是他们真要进去这都岳完全可以踏在脚下。
但朱慈烺这也是个玩笑罢了,在现在和议的节骨眼上他们这么干不会有半点好处。
果然便见李宇摇头道:“皇子您说笑了,咱们还是在都岳十里之外扎营吧,不然这城里那些人睡不踏实。”
这时钱多也上前道:“皇子臣也是这个意思……”
随后几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朱慈烺算是征求他的意见。
朱慈烺点了点头,这事儿没什么可争议的。
就在几人要去安排之际朱慈烺却出言道:“慢着……”
一听这话的钱多几人便停下了动作,然后狐疑的看向朱慈烺。
“这事却不能这么简单!”朱慈烺沉声道。
“皇子的意思是……”李宇出言问到,他实在想不到这事儿能怎么复杂。
钱多也是一脸不解,同时他心中也有些担忧,生怕朱慈烺又惹出什么麻烦。
两人的心情朱慈烺可以理解,但他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遇到这机会又怎能放过。
“咋们是要在之外扎营,但却不能让他人给小瞧了!”朱慈烺冷声道。
“那我等该当如何?”李宇疑惑道。
朱慈烺一声冷笑,然后指着都岳城道:“自然该领兵由都岳东门入城,然后由都岳西门出……将我大明强军之风采展现给世人看看!”
朱慈烺这番话说得也有几番道理,但这里面风险太大且也难以把握分寸,稍微不注意就可能闹出大乱子。
“皇子此事怕得从长计议……”钱多忍不住道,他心中却不会藏事。
没有当面拒绝,其实钱多已经很给朱慈烺面子了,若不是皇帝有过交代的话,他说话可不会这么软。
但一旁的李宇却是陷入了深思,显然对他来说朱慈烺的做法并非不可。
其实钱多也没有认为此事不好,但就怕中途出什么乱子,和这些人之间发生闹出摩擦,要是坏了事可就难办了。
见眼前几人犹豫的朱慈烺一锤定音道:“就这么定了,出了什么事就算在我头上好了!”
也不管李宇二人同不同意,朱慈烺直接便对那骑兵道:“你立马带人前去扣关,就说咱们现在要借个路!”
那人看了钱多二人一眼,见他们没有表示便小心问朱慈烺道:“皇子若是他们不开门咱们怎么办!”
听到这里的钱多二人也转过头,他们也想知道朱慈烺准备怎么过关。
但朱慈烺全然没有深思的样子,只见他冷笑一声然后才道:“挡本王我者……死!”
“他们不开门的话,正好咱们也让兵卒见个血!你们后面有兵卒,现在什么都不用怕!”朱慈烺平静宽慰道。
这一来二去的朱慈烺便把工作都安排好了,现在就差立即去执行了。
但他却没有动,只是把目光看向了钱多二人,看样子是要得到他们的答复。
“皇子臣无异议……”李宇缓缓道,耀武扬威也是对这些人威慑的一种,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这下就看钱多的意见了。
见众人看向自己,钱多深思了许久才对众人道:“就依皇子所言吧!”
这下朱慈烺的心就飘了起来,然后便听他道:“快去办差吧!”
他带其部下离开后整个使团便少了将近一半人。
“皇子若是进城受阻,咱们还真和他人动手?”李宇再次问道。
倒不是他这个人胆小,而是此次出使干系重大,这委实出不得问题。
朱慈烺混不在意,对他来说出了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现在有把握将一切牛鬼蛇神给压下去。
而且此前的情报说的很明确,都岳里面除了手无寸铁食不果腹的老百姓外,就独剩下不到两千的戍卒且大多是是老弱病残。
至于这里原有的几万人马在大战之后也近乎分崩离析,唯独酋长最贴身的五千精锐跟着他一起逃到了朝鲜。
当然朱慈烺也听说过,这位酋长在大军入这里的时候还天真的带人回来过,但鉴于战局没有进展这家伙又厚着脸皮跑了。
此时看着这块肉还存在,现在只不过是大国之间的默契罢了。
若是明国公然派大军入都岳,那么其他国家肯定不会答应,但如朱慈烺这般小打小闹他们却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既然如此你说朱慈烺还会怕什么?这么好装逼的机会他那放弃?
“走入城……”朱慈烺一会鞭子速度一下便加快而去。
随后牛头和一众侍卫赶紧跟上忠实履行他们的职责。
原地钱多看了李宇一眼,然后才叹息道:“现在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如果出了事的朱慈烺固然承担重要责任,但他们也逃不了陛下责罚。
“大人放心,陛下让皇子出使必然是有他道理的,您只需要在和议上把好关就行!”李宇缓缓道。
这番话如果让朱慈烺听到了恐怕他都会难以相信,没有想到自己在使团里居然有这么大自主权。
“你说陛下为何要让皇子出使?”钱多问道。
“陛下心思我等岂能窥探……”李宇摇摇头道。
但随即他又道:“可能是当初和议时皇子的表现让陛下很满意吧!”
听李宇说了这么一句,钱多也不禁想起几月前的那次朝会,那是宋王和他人生中最精彩的几个场景之一。
后金使臣后金的皇子……那是在朝堂上就可以动手打的……
可能……皇子这样的人才真正不会让我大明吃亏吧!钱多默念道。
“大人咱们也快些赶过去吧!”李宇说完这句话后,也打马加快了速度。
随即兵卒们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他们长途行军都配备了马匹。
………………
都岳东门之外大队的骑兵正陈列在外。
而在城关上的戍卒们此时尽管有城墙的保护却依然瑟瑟发抖,他们这些人甚至想要扔掉兵器逃跑。
时隔将近半年的他们又遇见了大明国的虎狼之师,还是一样的甲胄鲜明一样的剑戈如林。
半年之前的那次大战让这些人心惊胆战,而大战之后如同野兽一般冲入这少数民族乡邑中的明卒们更让他们胆寒。
现如今这些人又来了,现在还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看着那破败的城门以及被斩落的吊桥,一个明卒大声喊道:“城楼上的人听着,我命令你们立即打开城门迎我军入城……”
城楼上没有人回答,唯一剩下的那名官员此时正在人交战自退军那天起他便知道这一天会来。
隐在墙之后的这名官员还能看到在不远处又有一支明军真在感到,而且明字旗上有一只神威异常的麒麟。
这让这名官员大受震动,能混到他这个位置该有的见识还是有的。
所以他知道在明军里能在旗上打着麒麟的,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皇帝卫队外,便是那横压天下的京营人马或者是宋王过去统帅的兵马了。
而这时城楼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开不开……否则城破人亡玉石俱焚……”
这一句让城墙上的这些人畏色更重,有妻儿老小的他们不想死在这个已经没有希望的地方。
当所有人都把祈求的目光投向城楼那边时这位官员只得叹了口气,然后下令道:“现在开门吧……”
这些人们都心里松了口气,不是他们没有忠心而是明国人实在太逆天了,再加上他们酋长让人心寒的表现。
当士卒们去开门的时候那位下令的人却怔在原地,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是憎恶明国之霸道?还是惋惜自己之弱小?还是担忧自己在城里的家室被洗劫……
这些边缘人的思想朱慈烺并不在意,在侍卫们的护卫下他也来到了城楼之下。
“皇子您可真是神机妙算,这些人果然开门了!”这人欣喜道,这是他第一次办朱慈烺交代的事情。
对这种马屁朱慈烺已能淡然处之,看着不远处的城门他平静道:“催促他们快些……”
朱慈烺话刚落下城门处便传来了沉闷的响声。
看着门洞逐渐大开朱慈烺下令道:“你们入城顺便收缴里面军队兵器。”
这句话朱慈烺是对刚赶来的李宇说的,这是他第一次命令皇帝亲兵卒。
李宇愣了一下然后才抱拳道:“遵命!”
而这也让一边的人心中大震,这位皇子居然厉害到这种程度,居然连亲兵卒都能调动。
“所有人下马持剑盾入城……”
明兵的命令很简洁,这让他们的行动能更加迅速,李宇话刚落下千名兵卒就动了起来,这一切如行云流水。
即使不是第一次看到朱慈烺也不由得感叹道:“真乃难得强军……”
随后明兵的威势展露出来,那雄浑而整齐的步伐那不战胜而恢宏的气势……
重步兵的行进让整个大地都仿佛在颤抖,让陈卒们心惊肉跳……
大踏步的前行让兵卒们心中也有一口气,他们在各个方面几乎都被朱慈烺压制,现在怎能不好好表现展示自己的肌肉呢!
很快里面便被收缴了兵器,一个个都被赶了出来,而那名官员也被押到了朱慈烺面前。
骑在马上的朱慈烺俯视着这个和自完全没有关系,而现在却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让这一切发生的始作俑者便是实力是权力……朱慈烺难得感慨道。
“现在都放了吧!”朱慈烺平静道。
眼前这些人瘦骨嶙峋手无寸铁,这还是老弱病残,哪里还有半点战斗力。
看着这些人被押下去,钱多也是心中感慨,这位皇子还算是靠谱。
“当年好歹也是大明最强的屏障,这战力颇为可观,现如今却变成了这番模样……”钱多感叹道。
朱慈烺笑了笑然后便道:“别看他们现在是羔羊,若是我明国遭受重创他们立马就会变成猛虎!”
最后朱慈烺又道:“一切都是实力,实力才是根本……”
然后在侍卫的簇拥下一千骑卒也跟着朱慈烺一起进入曾经繁华的都岳。
在严密的护卫下朱慈烺进入都岳东门踏入了这座古老的城池。
入眼处长街上难得见到人烟,这寂寥与破败充斥着这里。
沿途的商铺门板也不知多久没拆开过,看样子上面都结起了蛛网。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山区,这太阳失去了光芒让这里犹如死城。
但朱慈烺却知道这个城市并非如眼前看到一般真正廖无人烟。
据最近的情报估计都岳城内至少还有两三万百姓未曾离开难舍自己的家园。
“走大道……”队伍中间的朱慈烺冷声道。
虽然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但他敢保证现在有许多双眼睛都盯着这里。
“是……”李宇应声道。
大队人马向城市中心进发带来的动静自然不小,东城居住的老百姓也同时向西逃难以躲避可能得兵灾。
这就造成一个问题,逃难的人越来越多且都往西城涌去,沿途便开始出现人烟却越来越多。
混乱就此发生拥挤导致摩擦,然后发生争执继而发生打斗……
人有时候真的是种奇怪的动物,当他们面对无法企及的力量时他们心中有的是敬畏。
可对于同类他们却不会手软,现在疯狂起来能忘记周遭的危险。
骚乱这种东西只要没得到及时控制大多都会有扩大的趋势,如果再有好事者挑唆这场面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就如同先在当明军大队人马靠近宫城的时候,这种混乱达到了最大,到处都有打斗乃至于烧杀之事发生。
“这可能得麻烦你了,再走路就要不通了……”朱慈烺亲声道。
也确实之前还能畅行无阻的街道此时不但有了普通百姓,还有瓶瓶罐罐箩箩筐筐这些东西。
虽说这样也能走,但对朱慈烺来说却是无法忍受的,他宋王是来耀武扬威的,现在可不是来逛菜市场的。
就在下人要去的时候,钱多却叫住他道:“不要伤人,若是惹出了大乱子你我都担待不起。”
听到这话的朱慈烺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钱多这句话无疑就给这个人戴上了枷锁。
见人还愣在原地,朱慈烺没好气道:“还不快去……”
这人这才应了一声然后立即转身安排人手,朱慈烺的命令他不敢怠慢。
很快在队伍的最前方便有近百人的队伍撒了出去开始驱赶那些慌乱的人。
可能是因为钱多的告诫导致原本气势汹汹的明卒们现在一个个却和好好先生一样驱赶的时候没有露出獠牙。
虽然如此但效果还是很好,那些流民们被很快驱散保证了后面人马的行进。
“这地方沦落如此,这算是真正完了……”钱多感叹道。
他这一路对这里貌似还有些惋惜,这让朱慈烺很奇怪,难道这家伙和这个少数民族人有什么关系?
现在朱慈烺实在憋不住了,然后他便问道:“大人你为他们扼腕叹息,莫非……你本是这里人?”
见朱慈烺有这想法,钱多连连摇头解释道:“皇子说笑了,臣世代为明臣,这和他们却是没有关系的!”
钱多顿了顿然后接着道:“只是国破家亡遭殃的终是老百姓们!”
难得听到这样的话,朱慈烺不由多看了钱多一眼,没想的这人还忧国忧民胸怀天下。
但钱多的话朱慈烺却不会去接,在天下从得到大一统之前这世道就是这样,现在就是弱肉强食。
而他能做的便是让自己成为最强者,那时候他朱慈烺才有那个资格却怜悯天下苍生疾苦。
越往前行流民越聚越多,即使有人在前驱赶也使团行进的速度依旧被降了下来。
强行弹压之下的老百姓们被扫到道路两边一脸惊惧和苦楚的看着明军前行。
即使仅有的家当被大明军搞的稀稀碎碎,但他们也只能把怒火藏在心中不敢有一丝泄露。
大队的行进虽然慢了些但依旧在往前,而且浩浩荡荡在都岳城中威势无双。
最前方已经业务熟络的士卒们随意踢开老人的背篓同时嘴里还恶狠狠道:“你们让开让开……”
这一个人的告诫被他们抛到了脑后。
“滚开……”
对那些动作慢了些的,大明持戈的士卒直接就抡了过去。
然而惨剧就这这时发生……
被长戈击打的那位妇人背上传了一声婴儿的嚎哭,然后戛然而止。
这下事情性质就恶劣了。
那妇人此时忘了害怕慌忙将背上的严实包裹的襁褓取了下来。
当她小心翼翼打开襁褓呼唤自己的孩子时,平日里带给她快乐和希望的小人儿此时已经没了气息。
“啊……”一声尖厉的嘶吼在长街上咆哮而出,里面满含绝望还有愤怒与刻骨恨意。
这道声音即使是远在二十多米外士卒间的朱慈烺也被这声厉嚎震慑了心神。
“发生什么事?”朱慈烺不满问道。
他本是来耀武扬威的,虽说不怕惹麻烦却不代表愿意麻烦缠身。
钱多和李宇也靠了过来,刚才他们都在想事却并不清楚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事儿唯独这个人明了,他一直关注着队伍前方且亲眼看到那个士卒挥戈的过程。
“回禀皇子,前面清路的兄弟好像打到了孩子……”刘磊小心说道。
他没有说实话,一个贱民的死活和他的前程比起来不值一提。
“那还愣着干什么,继续前进……”朱慈烺不耐烦道。
钱多本想说些什么,但看朱慈烺的样子还是把话压了下来。
大队前行的速度依旧很慢,还有哪位母亲无助的哭喊声,她和怀中的孩子被强行扔到了道路两边。
明军们对此不屑一顾,因为他们本就杀人如麻心如铁石。
但在四下拥挤站着的正在跑的被推到臭水沟的被捣毁最后家当的人之中却仿佛多了些什么东西。
明人烧杀抢了还不够,还要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到现在连孩子大明人都不放过……这得要多狠的心,这是要绝他们这些人的后啊!
在场的这些人感觉心中压抑,他们有种冲动快按捺不住……
这时候场面就如一个火药桶,现在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爆发出猛烈大火。
即使是羔羊爆发起来的能量也是足以伤人的。
而对这一切朱慈烺现在一无所知,只是感觉四周的吵闹声低了一些。
当前方明卒再次伤人后导火索便出现了……
在人群之中不知从那里响起一声怒吼,那包含的决然让无数人变色。
“袍泽们……明人残暴你们还要忍耐吗?!”
这一道声在喧闹的人群中显得很是刺耳……
看样子有大事要发生……
这一声爆喝朱慈烺听得很清楚,这是有人要煽动百姓闹事的节奏,他现在很快做出判断。
此人当杀……朱慈烺暗暗道,对于这种冒头的必须迅速斩杀才能压制百姓抬起的势头。
循着声音看去的朱慈烺视线很容易就捕捉到了那个发声男子的身影。
一见这人朱慈烺心中便是一紧,这人他还认识,正是之前他放过的那个人。
未等朱慈烺说话一旁的人便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然后他立即下令道:“来人将闹事之人击杀……”
这命令一下,他手下人便立即做出了行动往挤在人海中的那人插去,现欲将那都尉斩杀。
“快快……”
士卒们往前冲去却在人群间却很难施展开身形。
而这时之前被推开的那个妇人,此时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却是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然后冲向了执行抓捕的明卒们。
“你们……这些恶魔还我儿子命来……”那妇人声嘶力竭道,然后抓向了靠她最近耽误那名明卒。
可能是没注意也可能是被那绝望到冷酷眼神给震住……那名大明士卒的反应明显慢了一拍,然后他的小脸上便被抓住一道血痕。
摸一把脸上渗出的血迹,那大明士卒一声怒吼:“混账……”
骂声对那妇人没有效果,她现在的脸上只有痴痴的笑意,她只能用这种方法给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儿子报仇。
见这场景这名明卒更是怒不可遏,然后他霍的抽出长剑猛的一剑斩了下了。
手无寸铁的妇人根本无法避免惨死的命运,她留给世界最后的印记就是那声凄厉的惨叫。
血花溅到那名士卒脸上使他表情变得更为狰狞,现在好似真如地狱的恶魔一样。
“你们看到了吗?”那都尉又大喊。
他要激起同胞们的怒火,他要借助这数万流民的力量让这些明国人付出代价。
至于会死伤多少百姓……却不是他要考虑的,百姓们死得再多这外面还有更多。
“一个妇人……都比你们有血性,咱们的好男儿们难道真要明人将你们亲人孩子杀光,你们自己才会站出来吗?”那人再次激道。
“杀了他……”带队的千户怒喝道,杀了煽动那人这事态才不会扩大,他们才能完成任务。
这千户及手下士卒竭力往前,但人实在挤的太多,他们很难快速移动,现在真的拿那人根本没有办法。
这一切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皇子可在一边看着呢!他现在这表现实在说不上好!
唯独让他庆幸的是,这里的百姓们还是惧于明国军威不敢有丝毫移动。
可一边的朱慈烺对此事的看法却不这么乐观,他已经能感受到这些百姓们沉默下蕴含的怒火和力量。
“滚开……”前方抓人的大明士卒拿着剑鞘乱劈着强行驱散人群,这随后便造成了更多死伤。
“更他们拼了……”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
当然这也不重要,因为他刚把话说完就被砍倒在地。
现在是今天死的第三个人……
这次没有那位的挑唆,现在的人群真的怒了,没有人愿意就这样被无端杀害。
和明卒们接触的老百姓们此时就如疯魔一般脑袋一发热便往明卒们冲去。
看着这样场景他的心都凉了半截,看样子今天这事儿是搞砸了。
朱慈烺轻抚额头无奈的看着眼前一切,事情还真的闹大了。
“皇子这可怎么办?”钱多焦急道。
便是军队来袭他都不会这么失态,可如今引起了民愤,这事情就变得棘手起来。
“现在能怎么办,继续将他们赶走就是……”朱慈烺无奈道,但他并未慌乱。
见自家皇子还能保持镇静,他的心才轻松了一些,然后他立即传达最新的命令。
与此同时派出去抓那名大人的士卒也无奈的撤了回来,因为目标已经消失得没影儿。
但百姓们的怒火还未消失,他们可能是自愿的也可能是被迫的都压向了明军的阵列。
事态已经严重,面对几万人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明卒们只能用人墙抵挡,不住那剑鞘或者戈柄敲击这里百姓。
此时他们已经不敢再下重手,以防增加这些人的怒火。
在这种情况下明军的不但未能前行,相反的是其阵列还被压得有些收缩。
因为当控制了武力以后,所以明军的就显得疲软,这更加助涨了他人的信心,其信心来源便是自己人数的巨大优势。
很快甚至有站在后方的老百姓们开始往明军队列里扔东西,包括鞋和烂衣服什么的,这时候当然还少不了菜叶儿。
场面便成这个样子,作为主要指挥者的那个百户也很是尴尬,这明显可以看出他的能力有限。
而当朱慈烺的面前都飞过来一只烂鞋的时候,这个百户直接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朱慈烺低头看了那只鞋一眼,然后缓缓抬头看向了远处已经变得嚣张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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