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孙承宗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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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承宗顺着丁原的手指方向看去。



    丁原在偏院里打量了一圈,选择了角落里的一座虎蹲炮作为目标,把两只玻璃酒杯紧挨着拍在眼前。



    虎蹲炮、两个杯子和丁原的双眼连成了三点一线。



    “孙督师,请移步上前,过来看一眼。”丁原说道。



    孙承宗紧紧蹙眉,他感觉这少年的言谈举止都有些莫名其妙,上次会谈时候产生的好感也都一扫而空。



    不过眼瞅着丁原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孙承宗也只好耐着性子走到丁原跟前。



    丁原双手持杯,一动不动。



    孙承宗定睛一看,眼前的画面让他瞳孔骤然一缩,呼吸都有些急促。



    “这……这虎蹲炮……大了?”



    丁原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大了,是近了。”



    孙承宗双眸精光一闪,作为一个军事指挥员,他太清楚这虎蹲炮的影像近了有多么大的军事意义。



    孙承宗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还能更近一些么?”



    丁原点点头:“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孙承宗有些激动的抢话道。



    看到这老头如此表现,丁原知道这事儿成了。“事实上,小子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可以生产一种名叫望远镜的东西。这东西的用途嘛,顾名思义,能看见远处的事物。只不过若想要研制更清晰透明能看到更远处的玻璃镜,所耗费的人力物力也是不菲。望远镜的价格恐怕会远远超过玻璃杯。”



    丁原可不是坐地抬价,故意讹人。



    事实如此。如果要制作望远镜使用的镜片,玻璃的透明度必须比杯子更高,生产的时候,除了之前那几样材料,还需要加入硼砂来增加玻璃的光滑度。



    “你的意思是?”孙承宗一心想要一个丁原所说的望远镜,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要做玻璃镜片,得让我的作坊能生产经营下去,这就需要玻璃杯卖的动。”丁原详细解释道,“这就好像大夫研制新药,需要花时间和精力,可如果没有老药”



    听完这番话,孙承宗已经明白了丁原的意思,他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显然是进行着思想斗争。



    过了半晌,他停下脚步,目光重新落在玻璃杯上,问:“这真是你丁家作坊生产出来的玻璃?”



    “如假包换!”



    “你跟蓟辽总督丁中翘是什么关系?”孙承宗突然问道。



    此时的蓟辽总督名叫丁魁楚,字中翘,跟丁原同一姓氏,因此孙承宗有此一问。



    丁原摆了摆手,回道:“丁总督是河南永城人士,小子世代居于保定,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仅此而已。”



    这位蓟辽总督丁魁楚,虽然官运一直不错,但他无能胆小,贪图享乐,在如此关键的岗位上毫无作为。



    丁原在心中嘀咕,我可不愿意跟这个老丁家的无能败类攀亲戚。



    孙承宗点点头,重新打量了丁原一遍,问道:“你的玻璃杯比红毛鬼的便宜不少,在哪里能买到?”



    等了半天,丁原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回道:“在保定丁记铺子出售,到了城里,随便一打听便都知道了!”



    孙承宗笑了笑,把锦盒的盖子翻过来,看到绒线制的后盖上写着几个硕大的毛笔字。



    “保定丁记所产,三十两一套”。



    孙承宗收下锦盒,交给自己的管家,冲丁原说道:“老夫为官几十年,从不收礼,今天为你破个例,希望你别让老夫失望,尽快拿出望……远镜来。这玻璃杯子晶莹剔透,甚是好看,而且价格公道,老夫会替你想想对策的。”



    听到孙承宗答应了给自己做推广,丁原心中一颗巨石落了地。他赶紧作了一揖,跟赵丹一起离开了孙承宗的府苑。



    刚出院门,赵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小老弟,你可是又让我开眼了。两个玻璃杯叠在一起看,竟然有如此神奇之妙用。我真是闻所未闻!”



    丁原谦虚的笑道:“玻璃在咱们大明朝还是稀罕玩意儿,红毛鬼那里弄来的那些玻璃器具,大多内含气泡,因此也没人注意到玻璃镜片还有此功能。”



    二人回到保定之后,丁原又把玻璃器皿包装好,送给了巡抚徐标和当地几个达官贵人们的家里。



    这些人毫无廉耻,看到丁原送来如此精美的玻璃器具,一个个乐得合不拢嘴,纷纷笑纳了。



    过了几天,孙承宗府上的管家来到了高阳县的一处客栈,找到了这里的一个住客。



    这个住客其实已经来高阳县有几日了,他想拜会孙承宗却一直没得到机会。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放弃这次拜访之时,孙府的管家主动找到了这个人,说老爷有请。



    他的名字叫范景文。



    一听说孙承宗愿意见自己了,范景文便风尘仆仆的跟着孙府管家上了门。



    崇祯八年的时候,范景文因为军粮的事情与南京户部尚书钱春互相揭发奏报,如同其他时候一样,看到大敌当前,官员们还在互相攻击,崇祯皇帝大怒,也不问是非清白,直接把两个人都削官去职了。



    不过后来崇祯皇帝气消了之后,意识到范景文说的有理,便又给了一道旨意,命他官复原职。



    此刻范景文便是收到了旨意,想赶在上任之前,跟孙承宗通通气,商量一下以后如何对付兵部尚书杨嗣昌。



    这位范景文也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他家院门上张贴有并在门上张贴有“不受嘱,不受馈”六个大字,高风亮节不亚于孙承宗。



    因此即便是前来拜会孙承宗,范景文也只带了壶衡水老白干,其余的什么都没拿。



    孙承宗的管家看到范景文来了,便一路小跑的在前头带路,把他引到了正堂之上。



    过了一会,孙承宗就从后院走了进来,和范景文打了个招呼就坐下了。孙承宗坐下后和家人说道:“用新得的那套茶具招待梦章!”



    见仆人离开端茶去了,范景文忧心忡忡的对孙承宗说道:“陛下已有旨意,着我官复原职。可奸臣当道,构陷忠良,学生实在不忿。孙阁老可有良策?”



    这二人都跟杨嗣昌有嫌隙,因此也是心照不宣的称呼兵部尚书为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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