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前往,多半要闹笑话,再加上这多日来和师兄们一块儿奔走,没有好好歇息。所以想趁着这半天功夫,躲一躲懒,还请道兄不要见怪。”
流星皱了皱眉道:“把周师兄一人留在这时,怎是待客之道,师父知道了一定会怪罪我的!”
鸣云陪笑道:“哪里的事,实告道兄,小弟这多日实在是累乏了。若是师兄不放心我一人在殿内乱闯乱逛,只管让那位药农陪我就是.
小弟保证除了这崖前几百步,绝不往他处,替师兄惹麻烦。”说时,告了告手,意甚真切。
刘香浓虽然不知鸣云肚子里安排了什么,但也配合道:“周师弟这多日来的确辛苦了,前番大战消耗体力甚巨,一直没能完全恢复,留在这里歇息也是好的。”
流星听了,自然问起二人遭遇了什么大战,刘香浓便将日前在荒郊外遇上巨汉斩游魂事说了。
未想流星颇有兴趣,难为刘香浓难得开动金口绘声绘色将当晚的事说了个清楚。
一时间流星注意力被身怀异术的仁囝囝与仁滑头两位奇人带了去,当下也不再勉强鸣云,待收拾好饭碗后,便只带着刘香浓离去。
等二人走的远了,鸣云赶忙来到高坡药田前,大着胆子与那汉子道:“这位大叔,我看你也忙了一早上了,应该歇歇了!”那农夫闻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鸣云见对方浑身黝黑,双肩已被铁担压的积起厚厚一层老萤,只是后背却耐不住阳光炙打,晒伤的皮肤已有好些脱落,甩在背后,一条一条的,可谓触目惊心!
可那汉子面相却迥不似个庄稼汉,仔细说来,几能算是眉清目秀。虽则年纪该在四十左右,但眉宇之间,却没有寻常农人那股常年吃苦受累积累的倦气。
相反,一双大眼,灵动有神的很,只是灵动之外,又添了三分戾气,让人不易亲近。
“不敢劳公子好心,庄稼人,苦惯了。”中年汉子丢下这一句话,又弯了腰继续劳作。
鸣云眉头皱了皱,又看他忙了一阵,思忖再三道:“你这样的苦行,并不得法。
如今虽然外功略有进益,但你年纪已长,不修内功,过不得十天半月,骨格与筋肉再熬不过,终要大病一场!”
汉子闻声身子一晃,但到底没有回头和鸣云说话。
如此,鸣云便也再没和那中年汉子攀谈。想着那崖下古怪,复又站在崖前仔细打量,只是悬崖下阴暗深遂,一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正在鸣云疑惑时,忽然见了飞萤往了自己身边走来。
鸣云大喜,正想着山中好些古怪,趁飞萤师长不在跟前,正好与他交谈。没想到飞萤只隔着自己数十丈就停下脚步,冲着自己抱拳施礼。
又将自己手里提着的一篮东西交给还在药田里劳动的汉子,交待了一阵,复又遥向鸣云行礼,这便离开了。
此时,就见那中年汉子向着自己走来道:“飞萤说自己身份低微,不方便和公子相见,因感昨天公子帮助他收获冰蝉。今天赶了个早,采了些杏子请公子尝鲜,权当谢礼。”
鸣云见那黄澄澄的杏子,足有自己拳大一般大小。虽还没吃到嘴,单是香气就如有质之物,触在鼻底久久不散,知是昆仑异种。
于是笑道:“这些还是留给我师兄师姐们回来再吃,昨天全是他们帮忙,我可没出一些力。”
汉子不置可否,将果篮交给鸣云后,转身就走,临行前,忽然回头问鸣云道:“冒昧地问您一句,听飞萤说起,公子一行四人是峨嵋派弟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鸣云笑着点了点头,问道:“大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在下的?只管开口就是!”
汉子闻声有些犹豫,又回头看了鸣云一眼,到底又回到田里继续耕作。
鸣云见他如此,心里倒有了底似的,也不回屋休息,而是站在崖前不走了!
见过了好一会儿那汉子也不来寻自己,鸣云干脆在崖前闭目凝神,运起功来。
若换平常,鸣云这般不背人运动内劲,是修行人士十足的危险行为。但不知怎地,少年人就是有着这样的冲动。
想着崖下阴森深遂的山涧,高坡上苦行的中年汉子,还有无缘无故心怀坦荡的自己,鸣云竟然莫明地灵台空明。
仿佛一时间世间的一切都已被他洞悉,自己心中再无牵挂,只任着眼耳识意在天地间驰畅,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为。
等鸣云睁开双眼时,只觉两臂间精气往复,双掌稍一运劲,便能拿捏起一团有质无形的圆气。一时少年人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触类何等境界,但内功真气大进一步,却是无疑的。
而此刻那位汉子则垂首立在鸣云身旁三尺,一动不动,只睁大眼睛看着他。
“有什么请教吗?”
果然那中年汉子两眼俱是贪婪道:“公子!恕我无礼,想求公子将刚才一段搬运内功的法门传授给我!”
鸣云笑着道:“我刚才行的是师门不传之秘。师父曾说过是天下正经内功的根基,功行深了,即是当世侠客。再若机缘巧合还可成就剑仙,大叔你张口就要学我这套功夫,不觉得过分了些吗?”
汉子咽了一口口水道:“如此说来,公子是不愿意传授给在下了!”
鸣云摇了摇头,指着崖前一处石案道:“大叔要是有话和我说,不如先坐下,我看你累了半日,且先喝口茶如何?”
汉子厌恶道:“你要教就教,何来这么多手脚?”
鸣云摇头道:“这么说来,大叔你也不是很想学这套内劲法门了!”
汉子立刻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
“可看你意思,倒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你懂什么?人心若是能从表面上就能看出,那世间就多了好多清静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