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奚心中一惊,顿住了脚步,本往苏迈伸出的手臂也收了回来,抬起头,望向头顶,一脸凝重,此刻这天空突然变暗,自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花相容和苏迈亦发现了异状,同时仰头向上方望去,只见密林之中,数亩方圆的天空,似乎被蒙上一层薄雾,迷迷蒙蒙,看上去一片灰白之色。
“陆仙子,有些不对劲啊!”花相容收起一惯的笑容,有些担心地望向陆云奚。
“此人先前驱使一众妖猴拦截我等,只怕不只是堵路这么简单!”陆云奚努力回想了片刻,将事发前后对照了一下,隐隐发现事有些不对劲。
“若没猜错的话,我想,他应该是在拖延时间!”苏迈环顾四周,随后又望了望头顶,出口说道。
“拖延时间?”花相容闻言一惊,莫非这林中怪人还有何布局不成?
“他应该早就在这石柱周边设了某种阵法,就像是猎人设的陷阱一般,我们却无端成了他的猎物!”苏迈苦笑一声,随后又向花相容道:“花公子,这怪人好像看中了你!”
“呸……!”花相容仿佛触电一般,一蹦而去,口中大叫道:“装神弄鬼的玩意,只要他敢露面,我准保打得他叫趴地叫爷爷!”
“问题是他就不露面,我们也无可奈何!”苏迈接口道。
“若真设有阵法,肯定不只在半空之上,我们再仔细找找,看看四周有何不对!”陆云奚目光扫向四周,边说边往一侧行去。
这密林之中,除了苏迈和花相容来时之路,便只有通往那石柱北侧已被众妖猴占据的一条小道,除此之外,林下遍生低矮的荆棘丛,无路可寻。
陆云奚巡视片刻,倒未觉有何异状,看样子,地面之上并无可疑。
花相容在原地怔了半晌,却是折返,朝来时之路一闪而去。
小道依旧,蜿蜒自林中隐现,向那谷外延伸而去。两侧枝叶斜伸,与其说是小道,更准确说应是妖兽随意踩出来的一条通道,只是走得多了,便成了路。
花相容心中有疑,但又有些不敢确定,便试探着一脚向前轻轻了探了上去,这一踏之下,却把他吓得心惊不已。
明明近在眼前的小道,当他一脚踩上去之时,却如踏在水波之上一般,隐约感觉有涟漪开,而那地上,却毫无着力之感。
“怪事!”花相容又试了试,结果依旧,不同的是,随着他伸脚踏去,脚底的地面,似乎隐约有一道浅淡的暗红色光芒,极速向四周散去。
花相容转过,朝后二人行去,口中边叫道:“来时的路已被封闭,出不去了!”
“早料到如此!”苏迈一脸淡定的回道。
“花公子,可还有何发现?”陆云奚见花相容过来,一脸沉思,又似乎颇有所悟的样子,出口问道。
“略有所悟,但却不敢肯定!”花相容点头回应,神却又有几分迟疑。
“说来听听!”苏迈闻得此言,以为花相
容想到脱困之法,忙追问道。
“先前你说这儿像个猎人的陷阱,给了我一丝启发,后来想到此人一眼便看出我这千秋山河扇的来历,想起一种功法!”
“功法?”苏迈闻言,颇有些好奇,是什么功法还需要拖延时间,暗自施为,不更像是一种阵法吗?
“你所言可是乾元城四大家族中韩家的‘画地为牢’?”陆云奚闻言,接口问道。
“仙子果然见识广博,佩服佩服!”花相容闻言,满脸堆笑地拱手赞道。
苏迈见他那拍马的模样,哭笑不得,怕陆云奚反感,忙问道:“花公子,这画地这牢是何功法?”
“乃是韩家不传之秘,历来只有家主一脉能得修习,此法一旦施展,可像牢笼一般,迅速将人困住,修至一定境界,既可自成天地,修为相当之人,一旦被困,想要脱逃,几不可能!”花相容接道。
“这么说来,我们此刻便在这牢笼之中?”苏迈惊道,按花相容的说法,修为相当之人想逃脱都难,那他们三个岂不成了瓮中之鳖?
“此地方圆数亩之广,你是如何看出的?”陆云奚突然问道。
“画地为牢以天地为笼,甚为隐蔽,被困之人初时毫无所觉,待到反应过来时,已然为时已晚。
我先前试了试那来时的路,看上去并无异样,但踩上之后,竟无着力之感,且有道浅淡的暗红色光幕向四周散去,和那画地为牢甚为相似,故而有此怀疑!”花相容接口解释道。
“不过,那半空的灰白之色,却有些异样,这画地为牢说白了更像是一种制,按说并不会出现这雾蒙蒙的东西!”花相容又有些疑虑。
“或许,便和那石柱有关。”陆云奚望了望远处的石柱,先前喷涌而去的薄雾,此刻已全部消失,暗红色的碎石清晰可见。
“怎么办?”花相容一脸愁容,这“画地为牢”之术他虽未亲眼见过,但为花家的嫡传子弟,四大家族的主要功法,自然多少有些了解,厉害之处,也颇多耳闻,故而先前他一见有异,便有了想法。
若真为画地为牢所困,只怕一时间,他们三人便别想出去了。
此人能将这方圆数亩之地,纳入功法之中,修为定在三人之上,困于此中,天上地下,无一可逃,便是强如陆云奚,也无可奈何。
“你们可有想过,此人为何不露面?”苏迈沉默片刻后,朝那林中看了一眼,突然问向二人道。
“这个嘛,倒未曾想过,许是因为他长得太丑吧!”花相容随口接道,在他看来,此人露不露面,对他们的处境并未有任何影响。
“你有何想法?”陆云奚见苏迈突然问及此事,想到他之前在那梯田山谷,对付钱季子之策,知其应有所思,故而问道。
“我在想,此人只怕没有我们想像的厉害,或者说,他不露面,应有不为人知之秘!”苏迈略作沉吟,随后道。
“何以见得?”花相容闻言,颇觉新鲜,脱口问道。
“你们想,他先前在这
石柱之内故弄玄虚,利用那画像引人入幻,后来又在那林中飘忽不定,还差点被陆姑娘所击破,之后又驱使这满山的妖猴挡住去路,借机施展画地这牢之术,弄这么多名堂,又是所为何事?”苏迈望了望花相容,说道。
“听他的语气,似乎想把我们留下!”花相容想了想,说道。
“你可还记得,他当时说陆姑娘资质甚佳,可惜是个女子,而你资质稍次,也勉强可用?”苏迈追问道。
“那又如何?”花相容疑道。
“他,似乎看中了你的子!”苏迈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戴着面具的脸上略有些不自然,不过眼神中却有捉狭之意。
“我呸,难不成这老鬼有龙羊之癖?我对男的可没兴趣!”花相容一脸鄙夷地叫道。
“苏迈说的没错,或许他真的看中你的子,准确点说,应该是你的!”陆云奚闻言,也点头说道。
花相容见陆云奚亦如此说,自然不是玩笑之辞,想了片刻后,似乎也觉有道理。
“他,他要我何用?”花相容一时未想明白,心里却有些后怕,急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等他现之后,自然便会知晓!”苏迈摇摇头,亦想不明白。
“你们可曾听过夺舍?”陆云奚突然脱口道。
“你是说,这老鬼想要夺我的舍?”花相容惊得合不拢嘴,后背微微发凉。
“我也只是猜测罢!”陆云奚随口道,在此人未说出真实目的之前,谁也猜不透。
“有此可能,不过亦有不对之处!”苏迈接口回道。
“有可不对?”花相容望向苏迈,急问道。
而陆云奚也微抬头,一双美目向苏迈,亦有询问之意。
“若只是想夺舍,自然是越简单越好,多一个人,便多一分意外,既然如此,为何当时陆姑娘离去,这人却出言相阻,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苏迈稍顿了顿,随后道。
“这倒也是,我们三人之中,数陆仙子修为最高,这老鬼如此行事,还真有些不智!”花相容闻言,脸色轻动了少许,略带笑意地说道。
“无论如何,他弄这么多事,自然有见不得人的目的!”苏迈接了句,随后又轻声道:“依我看,他久不露面,应该是行动受限!”
“有此可能!”陆云奚想了想,觉得苏迈之言不无道理,不过若想验证一下,倒也不难。
只见她秀眉微挑,手中宝剑向天一指,随后便听得一阵清鸣之声,天渊出鞘,带着一片寒光向头顶去。
那一片灰白之色,似云非云,似雾非雾,天渊剑甫一入,便如陷入泥潭一般,毫无着力之处,却又脱之不去,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疾冲而来,最终无功无返。
“没用的!”花相容见状,摇摇头,随后道:“仙子的天渊剑虽是名动天下的重宝,但在这画地为牢的术法中,却同普通法宝无异,这头顶之上,是挣脱不开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