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飞身远遁,一下便让百姓慌了。
“狐仙!”
“狐仙别走!”
有人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呼喊,有人还在愣神之中,有人在看清场间后却是一时无言。
而场间那交手两人,却早已从众人眼前消失。
商容鱼紧跟那狐仙而去,脚下一踏,轻功飘摇,眨眼间便看不见了。
苏澈当然不放心,他直接翻身上马,一抻缰绳,马嘶间抬蹄,身周百姓皆慌忙让路。
“失礼了。”他留下一句,直接纵马。
这一下当然是乱了,哪怕他骑马冲去的方向,是持刀剑多的江湖人所在,但依旧惊扰周围百姓,更别说那些江湖人,亦是大怒。
有人直接朝他仍镖,也有打来暗器的,却都被他一拂袖扫落。如此,他人才知道这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物。
……
苏澈一下追出了三里地,不单离平澜集远了,离那淮水码头也是远了。
“跑的真够快的。”他心里暗道,目光遥遥看着那一前一后两道身影从树梢上交手落下,一闪间就消失在了林里。
苏澈在林前勒马,四下看了眼,这里偏离官道,只有自己所在的一条土路,再就是几道分叉小路,看不见新脚印,也没有车辙和马蹄印子,看得出是久无人走。
至于眼前这还未掉净叶子的树林,入眼尽是些枯枝烂叶,许是昨日一场雨的缘故,只眼看便能看出地面的松软。
他犹豫半晌,终是没有驱马进去,而是将马就地栓了,以轻功上树,略作感知之后,便循着此前记忆方向追去。
……
“你到底是谁?”狐仙在前,已觉内力疲乏,却仍是咬牙问道。
商容鱼在后紧追不舍,此时闻言,轻笑道:“杀你的人。”
“你我无冤无仇,何必来找我麻烦?”狐仙咬牙切齿,心中又羞又恨,当然是方才自己大意,竟落进了对方的圈套里。
“那集镇百姓也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诓他们?”商容鱼道。
“他们信我敬我,谈何诓骗?”狐仙不忿。
“你当我真不知极乐庙的勾当?“商容鱼冷笑,嘲讽十足,“什么时候,连**荡妇都成了人间的活菩萨了?”
“你是哪个门派的真传?说不定贵我双方还有渊源。”狐仙连忙道:“你我可别生误会!”
“渊源是有,不过当然不会有误会。”商容鱼一笑。
狐仙闻言,眉头一皱。
恰在此时,因她分神,商容鱼直接劈空一掌,掌劲破风而出。
狐仙连忙返身一掌相抗,却因此内气一乱,轻功踩错,脚下树枝便被踩折,身子登时不稳,就朝一旁坠去。
人在半空,仓促之间无从应对,更在刹那间来不及借力反应。
商容鱼见此,也不保留,甩手之间,软剑霎时绷直,一道剑气便斩了出去。
“青羽软剑,你是商容鱼!”狐仙瞳孔一缩,惊讶开口。
商容鱼双眼眯了下,本是追击的身形一顿。
也正是这时,本是她下一刻要踩上的树枝被利刃斩断,一把弯月状的短刀斩在了树上。
另一边,本要斩中狐仙的剑气被一道水箭打散,狐仙落地时哪怕踉跄几步,却也是安然无恙。
水箭被剑气崩散成水雾,自树梢间而落,一股浓烈的酒气便传开了。
商容鱼身形站直,缓缓看向眼前。
对面枝叶摇动之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手拿弯刀的壮汉,在其脚边枝干上还插着另一把弯刀,显然方才那一击偷袭便是对方所为。
如果说这壮汉形似江湖客,莽撞人,那树下出现在狐仙身旁的中年道人,则是完全与血雨腥风的江湖不沾边儿了。
因为对方气质里最多的,或者说一眼能看见的,只有猥琐。此人个头不高,腰背有些弯,在腰上挂着个酒葫芦,随着走动而摆动,看样是空的。
在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巧些的酒葫芦,此时正仰头喝酒,只不过这眼神,总是似有似无地偷瞄身边的狐仙。
方才那口酒箭,便是此人吐出。
商容鱼眼眸微深,在此前,自己怀疑过这狐仙为何会往此地遁走,也想过或有极乐庙的人在,所以在追击时,一直警惕四下,感知从未懈怠。
可饶是如此,她也是在方才一瞬间感知到了危险,因而止步,却是对这突然出现的两人,并无分毫察觉。
也即是说,如果这两人不是精通隐匿的左道高手,便是连自己都打不过的武林豪强。
但这似乎又不太可能,因为这两人与自己脑海里的那些江湖高手,都对不上号。
“难道是极乐庙的人?”商容鱼心里想着,极乐庙几十年不现江湖,也不参与魔教五年一次的秘密会晤,要说门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秘存在,也算说的过去。
可是,极乐庙不是只有女弟子,而没有会武功的男人么?
要说那看似弱不禁风的中年道人,还像是「药渣」,可这对面的魁梧汉子,哪像是什么无名之辈?
商容鱼心中疑惑,念头只在一转之间。
树下,狐仙冷冷剐了身边那偷瞄的中年道人一眼,道:“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了去!”
“嘁,旁人说不定都摸过了,咋还不让道爷看一眼哩?”中年道人撇嘴道。
狐仙本是冷淡的神态忽而一缓,变得娇媚起来,她抬手,将领口敞开一些,肩上的衣衫也是稍稍滑落。
“既然你想看,那便看好了。”她说。
那中年道人见此,却是讪笑,连连摆手,“小道方才是说笑的,说笑的。”
“哦?”狐仙疑惑,“那你是想摸一摸?”
“不不不,不敢不敢。”中年道人连忙道:“要是让那位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狐仙见此,只是冷哼一身,然后将衣领系好。
倒是树上那壮汉,咧嘴一笑,“要我说,还是得看这位姑娘的身段儿,啧,真想看看她不穿衣服是何等模样。”
“她是商容鱼。”狐仙语气里,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一旁那中年道人一口酒呛了下,便连树上那汉子,都是眼带惊疑。
商容鱼并没有摘下面纱的打算,只是看到了对方眼中不减的杀意。
她握剑的手紧了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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