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废话,自四下的房上便射来了无数弩箭。
盗帅暗骂一声,脚下轻功运起,竟不退反进,直接朝青花巷冲去。
“拦下!”长街上的官兵挺矛列阵。
盗帅连连闪避四下而来的箭矢,可他发现自己根本冲不进青花巷,因为眼前的长街上,持矛冲出近百官兵。
他一咬牙,掉头朝左,飞身上了房顶。
但并无官兵追来,预想当中的追兵并未出现。
盗帅闪身,一把抓住射来的弩箭,有些愣神。
忽然,一抹剑光自身侧而来。
盗帅心神一凛,连忙避开,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快的一剑。
“桃花剑阁?”他凝目,看清了眼前出现的人。
这是个青年,穿着跟之前的李滔一般无二,只不过此人武功更高。
“是你?”这人显然是跟在陆延年身边的,之前在巷子里当然是见过盗帅,而且此时也认了出来。
“你认错人了。”盗帅一笑,身若凭风,眨眼便要远遁。
“留下吧!”那青年剑客沉喝一声,剑气瞬息而至。
盗帅吓了一跳,脚下神行术使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闪过,然后随手便甩出一物。
桃花剑阁之人见对方甩手,接着便是一点寒星,他急忙挥剑来挡。
可只是一点碰撞,他发现竟只是一枚铜钱,而且其上并无力道。
他转而便是羞恼,看着那道掠出的身影,持剑便追了上去。与此同时,从其他方向同样有持剑之人追来。
而房上弓箭手因两人交手,唯恐伤到桃花剑阁那人,便一直按捺。此时见几人你追我赶,倶都开始寻找方位,瞄准了那在前头奔行之人。
另一边,谢云舟则是大摇大摆地出现,好似在自家门口般随意。
燕廷玉在阴影处,见了,轻哼。
“怎么?”季子裳说了句。
苏澈有些意外,因为季子裳给人的印象虽然亲和、风度翩翩,却不像是喜欢会接话的人。尤其还是,燕廷玉的话。
毕竟,这家伙有些不讨喜。
燕廷玉也有些意外,他此时靠在墙边,有些不确定,“你是在问我?”
季子裳‘嗯’了声,目光一直落在长街上,没太多反应。
燕廷玉随口道:“装模作样。”
也不知道他在说谁,反正几人都未再应声。
那边,谢云舟的现身同样引动了官兵,只不过他不像盗帅那般先试探,然后逃走,而是直接朝那些官兵冲了过去。
这股气势,并非是装出来的。
“他想做什么?”燕廷玉皱眉。
“戾气。”江令寒淡淡道。
……
谢云舟在杀人。
刺来的枪矛被他展臂拍断,夹在腋下,反手打出一拳。
狂涌的真气如浪,断折的枪矛倒射而回,将当头堵来的官兵打飞。
官兵之后,是纵身而来的桃花剑阁门人。
“你是何人?”
哪怕已有官兵死伤,桃花剑阁的人也没有立即出手,因为从眼前之人的武功来看,对方显然也非无名之辈。
说不得是因为今夜城中戒严,而有什么误会的江湖人。
死几个官兵自然没什么,可万一对方背后也有什么靠山,或是与本门有渊源的话,自然还是要问清的好。
当桃花剑阁的几人现身,那些官兵便不约退了退,只是围着。眼神虽然凶狠,却也无人再上前。
谢云舟拧了拧手掌,露出个冷漠的笑容,而他脸上的疤痕也因此更显狰狞。
桃花剑阁的几人皱眉,彼此相视,不动声色地围了上来。
一共四人,都是长剑出鞘,此时围拢靠前,隐约间气机变化。
谢云舟知道这几人应是练的合击剑法,却也不惧,脚下一踏便冲了上去,当先出手!
桃花剑阁的几人一直在提防他,见他一身短打不带兵刃,便知道他一身武功皆在拳脚,是以,当谢云舟冲将而来的时候,他们便直接提剑斩去。
四人连动,出剑变招浑圆如意,好似一个人一般,可其中威力和凶险处境,却又比面对七八人更甚。
这是桃花剑阁的剑阵。
几个武功连破甲**都未的人,在此时却能联合爆发出数倍于己身的力量。
谢云舟心中杀意潜藏,之前对李滔两人的时候根本未用全力,可此时,随着不断交手,他心中的愤怒和杀意也因此全然激发出来。
他的拳脚很重,好似大江大河汹涌波涛,如同拦江铁索,亘古青山。
一声清脆,那是长剑悲鸣,四下斩来的剑气被他一拳轰散。
桃花剑阁的四人都是大惊失色,有人忍不住后退,有人手臂被震麻,有人内力翻涌,有人吐血倒飞。
谢云舟迎着神情惊骇的四人,抬手如按!
一瞬间,此间好似让人直面山河倒挂,浑厚的内力在这一按之下翻涌而骤缩,几是凝在了一处。
四下官兵只觉空气一缩,继而一鼓,无边的气浪便将他们直接掀倒,好似被人在胸前打了一锤。
吐血哀嚎声不绝,谢云舟微微气喘,他是场间唯一还站着的人。
面前,数十官兵七倒八歪,而那四个桃花剑阁的弟子或重伤,或昏迷,或是直接没了声息。
他冷笑一声,却是没朝青花巷而去,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便跑。
很快,机括和弓弦声响起,箭矢追在谢云舟的身后,而房顶上,伴随怒喝之声追来的,是三五桃花剑阁的门人。
从街巷里,也涌出了不少官兵追去。
其余远处,也有官兵听得了动静,一时长街四下,倶是火把的光亮和跑动之声。
……
巷子里。
“他倒是引走了大半的人。”燕廷玉说道。
只不过,他话里倒没什么赞赏或是感激,反而有些嘲讽。
而众人,自也明白。
因为看谢云舟方才架势,分明是打算杀人的,甚至是直接闯进青花巷。
但他没有。
在最后,他们都看到了谢云舟的犹豫。
能让他产生犹豫,只因为在青花巷里有他敌不过的人。
苏澈看着远处长街的巷口,眯了眯眼。
火把的光亮有些远了,而朦胧间,一道身影飞上了房顶。
那人站在飞檐上,身姿挺拔,按剑而立。
“陆延年。”季子裳语气微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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