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次惹出的祸端非同小可,前几次招惹的只是一城之主,而这次,可是一统天下的宗主。
崇阳大陆的城主成千上万,可宗主只有四个。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当时太过冲动,懊恼不已,“这次也不知道要逃到什么时候?”
这么多次下来,他已经惯于了逃亡,他此刻有些揪心,是因为他认为此次肯定逃得异常艰难,环顾四周,条件极其恶劣。
以前还能躲在青山绿水之中,虽孤独但也能有些野趣缓冲。
可眼下,杂草丛生,一个个水潭,或大或小,使得地面很难找到一处干燥的所在。
“要在这个湿漉漉的地方呆个一年半载,估计得全身长疮。”他想到这儿心中透凉。
又转身回望那成百上千、被自己引诱出来的沼泽群兽。“果然是个丑恶的地方,连生存在这里的野兽都模样可憎。”
它们有些互相撕咬吞噬,便停留了下来,也有些是被萧南的速度甩到了后面。不过很快就有另一批如好奇宝宝一般,从那一个个死水塘里窜夺而出。
越跑前面越阴暗,雾气如妖媚一般在地上飘摇,“应该差不多了吧,这种地方还能被找到,那我真是被上天唾弃了。”
他正这么想着,考虑是否停下,寻一处安身之所。
忽然,他眼前一花,接着身躯便凌空而起。他惊骇万分,差一点就惊声尖叫。
不过他只是张大了嘴,因为就在这瞬间,他就已经穿过了迷雾,看到了蓝天。
而且还看到了一个女子,“是她!”他记得,这就是那个时时跟在苏老板身边的女人。
女子抓着他的腰带,而且还是抓的正面,他只能仰着身,只见天上的白云不断的一晃而过。
前一刻他还在想被上天唾弃,只是没想到会被唾弃的这么快!
他扭头向下面望去,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那晃动在眼前的流光和瞬间即逝的色彩。
他重新扭转头,一动也不敢动了,吞咽了一下口水,瞩目着这个如天神一般的女子。
很普通的容颜,眼睛瞩目前方,一直没有看萧南一眼。
“前辈。”萧南的心神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后,镇定了下来。
女子仿若未闻,仍是没有垂眼于他。
“前辈,我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要不你帮个忙,现在就给我来个痛快,你在提着我的尸体去交差。”
上官芸闻言心中好笑,也觉得有趣。答应卫双灵和陆渺莹来帮这人,她本有些不甘心,自己一个堂堂宗主,去帮一个如此低微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在星月宗,这种人,都不敢抬头看她。
她这种境界的修炼者,要找一个人很容易,只要认识对方,万里之内,能找到的几率很高。
何况萧南才逃出数百里,卫双灵还告诉了她具体的方向。
寻来时,更让她哑然失笑的是,这小子在阙环沼泽里,那里像是在逃避仇家,简直就像一个冲锋在前的统领,后面跟着一群品种繁多的野兽大军。
她像提着一只小鸡一般提着萧南,“你现在才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蠢货,你死也就死了,还牵连了那么多人。”
“什么?前辈,会牵连谁?渺莹和双灵不会有事吧?”
“闭嘴!”上官芸终于低头瞪了他一眼,“她两都会被关起来,几年时间都别想出来,免得又被像你这样的蠢货扰乱了修炼的心思。”
萧南听她如此说,知道只是受些惩戒!
他长舒了一口气,心情大好,调侃的心思顿生,开口自语道:“这样也好,就她两那性子,无法无天的,早就该管管了。”
他这话让上官芸听的直翻白眼,不过难得有机会和一个陌生人说说话,于是问道:“你还操这心,明知自己难逃一死,你不怕死?”
“怕死也难逃一死,我是蠢货,你不是,还问这么蠢的问题。”萧南说完心中黯然,他以为会死,这令他好想陆渺莹和卫双灵,还有荀悦。
上官芸何尝被人说过蠢字,哪个见着她不是恭恭敬敬的,“你!……你胆子不小,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而萧南此时却有了另一个发现,因为这女子的飞行当中,开了一个护罩,这使得他几次
闻到这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淡香。
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可他一时又想不起来,他轻抽着鼻子,很享受这种又幽又雅的味道。
“你在干嘛?”上官芸瞟了他一眼。
萧南扬眉,“你扔不扔我下去,也要我猜?”
这又是一个让她觉得有趣的话题,“嗯,你猜猜看。”
萧南微一沉吟道:“猜对有不有奖励?”
上官芸兴致大好,“有,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要的奖励就是你别把我扔下去。”
“你!不行,换别的!”此刻她仿佛忘了自己的宗主身份,而是一个正在游戏的少女。
“换别的,我还猜个什么鬼?你就是承诺把天下奖励给我,你这一松手,我就香消玉殒了,什么奖励都是个圈。”
“呸,还香消玉殒,恶心不恶心,别废话,快猜!”
萧南一脸无奈,没精打采的道:“我猜你会扔。”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猜你不扔我下去,你为了赌赢,就顺手扔了,我命没了,还赌输了。”
上官芸微微一笑接口道:“所以你就猜我会扔,如果我扔,你尽管命没了,却猜对了是吧!”
“我情愿猜错了!”
“可你猜对了啊!”女子低头凝视着他,目光里满是欢喜和狡黠。
萧南一扬眉,做自豪状,“哥就这么厉害,向来都是百猜百中!”
上官芸轻蔑的一笑,“嗯,你是厉害。”然后手一松,“下去吧!”
萧南脑海里顿时,他连忙闭紧双眼,风声呼呼,衣服被刮得啪啪作响,“这样死最好!”他心中思绪流转,“总比受尽折磨而死要好!”
他等着那一刻,等待最后能感受到的那一次撞击……。
这种等待最残酷,“到底有多高?怎么这么长的时间?要是能找个地方撒泡尿就好了。”
他憋着尿意,这最后下落的一段时间里,他就只剩下这点意识,想撒,却总觉得不能撒到裤裆里。
这是本能和理性在一个最完美的环境下,做的一个谁胜谁负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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