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惊吓过度,当四人进入洞窟,十几个孩子悄无声息,紧紧的挤成一团。
“没事儿了,现在安全了。”萧南话音一落,便有孩子哭泣出声,接着所有的孩子都在抽泣,包括那个搂着婴孩儿的妇人。
陆渺莹破碎的心绪、见到这种场景也许有些感触,也许没有,她片刻后便领着两个侍卫走出了洞外,接着萧南便听见外面想起了哗哗啦啦泥土垮落的声音。
萧南强打起精神安慰了一下这群孩子后,也走出了洞外。
孩子们现在不缺美食,只要心中的惊恐消散,这便是他们最为梦想的日子。
对逝去亲人的思念于仍在死亡阴影笼罩下的他们来说,都成了一种奢侈情怀。
他们遭受过太多的苦难,从他们一出生就在学习承受和规避苦难。
强者可以抗争和毁灭性的复仇,可这是修炼者的世界,作为普通人的他们,逆来顺受才是他们的生存法则。
萧南是一个没有等级观念的人,如今来到了这个等级森严的异世,也不由被这其中的惨相震撼。
人不是虎豹,亦不是羔羊,可就有人行那虎豹之事,于是便有人承受着那羔羊之灾。
“进来。”陆渺莹此时面纱已摘,站在新开出来的一个洞府前,低沉的对萧南喊了一声。
萧南走的很蹒跚,陆渺莹却带着冷笑,斜睨着他的痛苦表情,可眼里的泪水却弱化了她此时阴冷的神态。
萧南埋头,费了好大的劲,他才走了进去,手撑洞壁喘息着。
陆渺莹哼哼说道:“你不能取把椅子坐下?你还指望我给你取椅子坐吗?”
萧南依言取出椅子坐下,也给她取了一把,放在了旁边,心想这人咋回事,先还好好的,这会儿语气这么冲。
女子铁青着脸向他靠近,一伸脚,猛的把椅子踢开,“哐”的一声,椅子四仰八叉的翻滚到了一旁。
很是虚弱的萧南自是被她这一忽然的举动吓到,有些瞠目结舌,所幸见她的下一步并没有什么危险性
只见她取出一张茶几,似乎有点眼熟,但萧南并没有多想,又见她取出好几个大大小小的药瓶、白绸布这些东西,皆放到茶几上面。
她润似白玉般的脸颊却似蒙上了一层寒霜,萧南抿着嘴唇,倒像是一只忘了挣扎的待宰羔羊,不过眼珠子却在转动不停,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来到萧南身后,撕开他左肩上几层已经破烂的衣物,接着伸手拿起药瓶和绸布,给他清洗起伤口来。
轻轻的被触碰着,虽有些痛,则更有些冰凉的舒爽感,他时不时疼的闭上了眼睛,也时不时舒爽的眯缝着眼睛。
十多分钟后,她终于为他的肩伤上好了药,又用白绸布绑好。
当那轻柔的碰触感离开了他的肩头,他竟然为这么快就结束感到有些失落。
“真是太感谢你了!”
“闭嘴,我不稀罕你的感谢!”这句话是她歇斯底里吼叫出来的。
萧南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吞咽了一下口水,便把嘴用力的闭合上。
女子又来到他的身前,没有望他,但萧南能感觉到女子眼中那刺骨的冰寒。
女子蹲下身子,把他右腿伤处上的裤腿撕开,重新拿起药瓶和绸布,又开始清洗他腿上那道长长的伤口,还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手法不是很熟练,却显得异常轻柔。
“你生气发火都那么迷人。”萧南一本正经的调侃道。
他一直在揣摩这女人倒地是怎么回事?表现的如此怪异!想了半天,他也没有找出一丝和自己有关的逻辑关联。
女子听了他的话,抬眼对他一横,可她这一横,明显多了些嗔怪,少了些她想要表达出来的寒意。
当她再次低头,重新擦拭其伤口时,她心中的阴霾似乎消散了很多。
“我先把你救出去,以后我有的是时间和你算账。”陆渺莹想到此处,眉宇间自又多了几分恨意。
“但见蹙蛾眉,不知心恨谁。”萧南往椅上一靠,幽幽念道。
她闻言手一滞,也只是瞬间,她便明白了这两句的含义,心中莫名又明亮了一些,不过还是暗暗自语:“就你,恨的就是你!”
第二天,四人带着这群孩子离开了这个极度危险地方。
只走了半天,并没有走多远,但选择的安身之所倒是隐蔽了许多。又因通过了一夜的恢复,两位境界稍高的侍者,也有能力在新开出的洞府周围布置了几个隐秘阵法。
第三天,玄灵宗派出来的十多人,在下午时分,找到了仍趟在尸横遍野里的庞泽,他已经奄奄一息。
发现庞泽的修为被废,钱越海等人大惊,经过好一阵抢救,庞泽在晚上才恢复了能够讲述经过的精力。
钱越海听完眉头紧锁,“才数年时间,萧南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强了?”
在他周围,很多人的魔法修为都比他强,可他仍能在这些强者中间如鱼得水,所以萧南修炼上的事,除了有些令他惊叹之外,他倒也没有产生其它顾虑。
可让他有些惶惑不安的是,这个萧南总有那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遭遇。
先是他自己亲眼所见,萧南和离岸宗的陆渺莹,竟然意想不到的搅合的那么亲密。
前几个月他和诸葛安在景城寻欢,诸葛安醉酒,隐藏于心的悲戚外吐,他得知诸葛安心心念念的、那个星月宗的小圣女卫双灵、也和萧南纠缠到关系暧昧的地步。
这就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觉得太过玄妙和匪夷所思了,“一个曾要去当旷工的普通人,短短数年时间,就和这个大陆最顶级的两个势力拉上了这种关系……。”
此刻又听庞泽说,这萧南身边还另有三人拼死相助,其中仍有一名女子,“这人到底有些什么手段?总会捅出天大的篓子,可每次又都能逢凶化吉。”
钱越海越想越胆寒,也越想越憋屈,但他在人前的表现却尽显冷静,他派了几人护送庞泽回阙环城。
但他没有急于敦促众人、去搜寻可能就在附近的萧南,他隐约觉得他对庞长老谋划出来的计谋,实施的最好时机已过。
他一如平常的和周围人谈笑风生,可他的脑海里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运转。
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场、超过了他能力和实力的纷争中,稍有差迟,他将万劫不复,就连他的家族也会因此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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