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张得树一怔,知道他说的是赵守信的儿子,笑容一顿。
张得海哼道“这赵明可是小贱人的表哥,在书馆里也是成绩斐然的人物,小贱人连他都看不上,会看上大哥你找的?”
张得海心里酸溜溜的,都是农家子弟出身,自己和赵明年岁相当,家庭相似。
可人家学问好被先生赞誉,分在甲班,而自己却默默无闻,落在了后面。
实话说,他自卑又自傲,明知道赵明就住在隔壁,却不想和他来往。
都在一个书馆读书,便是他们暂时不相识,可别人来到望月村,他也该主动上门拜访。
那赵明在先生面前得脸,与他交好自己也好出头,可惜张得海不甘心。
如果没有和山贼许魁的约定,张得海再不甘也会腆着脸去结交赵明。
现在,他有了新出路,怎么可能在意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书生。
所以汪氏和钱氏大打出手,张得海不但不劝,还暗暗欣喜,可惜赵明先溜了,要不然趁『乱』伤了他的手,才畅快呢!
他的话,瞬间打消了其他人的兴趣,张得树干巴巴道“这个不合适就再找,小月年纪还小,一定能给她选个满意的,到时候一副嫁妆陪送,剩下的还是咱们的!”
张老头等人听了暗暗点头。
张得海狰狞的暗笑,明天就是三日之期了,小贱人跑不了的!
转头再看赵守信一家。
赵明因为羞愤早早跑回去,就开始整理行李,这个破地方他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古氏紧随其后,到底上年纪了,紧赶慢赶到院里,看大孙子提着东西出来。
连忙道“明子,你干什么?”
“回家!”赵明黑着脸,“都被人家撵了,我可不会死皮赖脸的留下!”
古氏刚刚一阵急走,脸『色』泛红,闻言那抹红瞬间白了。
是啊,被亲外孙女撵了,的确是没有脸皮留下了。
她也想有骨气的立刻就走,可大儿子还伤着呢,就算要走也要等明天啊!
“明子!现在走也没车,你爹还伤着呢!”她拉住孙子。
“这都要下晌了,牛车一定不跑了。听说外头『乱』哄哄的,就咱们几个人再遇上『乱』匪可就糟糕了,听『奶』『奶』的,先忍忍,明天等牛车,人多路上也安全!”
赵明胸口憋着气,恨不得『插』翅离开,可『奶』『奶』的话提醒了他,兵荒马『乱』的小命要紧。
他咬牙切齿道“那就明日走!”
看他转身进屋了,古氏暗叹跟上,“明子,你那眼睛要不要紧,不行咱找大夫看看!”
赵明脚下一踉跄,光顾着生气了,居然忘记自己被打青眼眶,一时更加恼火。
自己这副尊容,路上一定会被笑,若是不巧遇上同窗,那可颜面全失了!
一时又气又恼,直冲进屋,“砰!”摔上门。
古氏见状,只能暗叹,回头看看院门,眉头紧锁,老大两口子怎么还不回来。
她在屋里也坐不住,可又实在没脸出去寻人。
一趟趟走到门口,听到外面闹轰轰的,还不知有多少人在看热闹。
老脸又青又紫,赵家这回的脸面算是丢尽了。又暗自庆幸,好歹这是望月村离家尚远,大不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古氏在心里发狠,小月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就算对她有什么不满,不能关起门来自家说,非要大庭广众的动手,平白让别人笑话。
难怪张家那头说她是白眼狼!这孩子也不知是像了谁的『性』格,一点也不软和。
古氏想着又抹起眼泪来,自己那女儿『性』情温顺。便是大女婿也是知情识趣的,怎么好人不长命偏偏都死了。
还带着两个外孙一起死了,偏偏留下个脾气古怪的外甥女!
她这边,一时叹一时怨,一时又懊悔,还要时不时的跑到门口听听动静。
一颗心翻腾的定不下来,明知道该做饭了,她也懒得动。
转念又想到儿孙,一家三口都挂彩,暗叹着起身走到厨房。
看到厨房里摆的米面,蔬菜和肉类,古氏身形一僵,慢慢的脸上又不自在了。
良久,她才低语着,“唉!我真是老糊涂了!”
想自己来到这里,外孙女照顾妥当,才见面就送她一对大金镯子,日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竟养大了胃口,看做理所当然了。
小月才多大的孩子,日日供养她不算,对大儿子一家三口也舍得,特意买了宅子让他们住的舒服,又送来这些食材,家里过年也没有这样顿顿白米白面,鸡鸭鱼肉的吃着。
换了谁家能做到?小月是真大方,可自己还不足,小月再三强调了暂时不考虑婚事,她还是顺了儿子的意思。
把媳『妇』孙子都弄来,非要惹恼小月,现在骑虎难下,外孙女,孙子都埋怨她!
自己真是魔障了。
古氏站在厨房门口反思,越想越觉得亏待了外孙女。
虽然她也委屈,觉得嫁给大孙子是最好的婚姻,可外孙女不乐意,她就不该一意孤行,寒了孩子的心!
心里在做思想斗争,就算要回去,也要和小月说开了,不能让外孙女怨恨!
也要好好劝说大儿子一家,亲事不成还是亲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委屈了小月。
想通了,古氏挽起袖口开始做饭。
米饭才蒸上,就听到大门响,赵守信两口子回来了。
古氏走到厨房门口,抬眼看见钱氏那张猪头脸,吓的后退几步。
“老大媳『妇』!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钱氏和赵守信匆匆回来,发现男人始终不正眼看她,心里正不自在。
现在婆婆也是一副见鬼的样子,她二话不说就冲屋里照镜子。
“老大,你没事吧!”古氏看看儿子身上正常,又迟疑道“你媳『妇』不要紧吧!”
赵守信摆摆手,“娘!我没事,钱氏也是皮外伤,抹点『药』就行了,饭好了吗,我饿了!”
古氏来不及回答,就听到屋里钱氏一声惨叫,“啊!我的脸!”
“你媳『妇』被汪婆子打的?真的不要紧吗!”古氏听媳『妇』叫的瘆人。
记得自己走时钱氏和汪氏已经撕打起来了,想到是张家门口。
又道“他们家都上了?你没挨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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