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也没有谁能够阻止这个阴谋地蔓延。
因为不管是内阁,还是漕运、权贵,都已经不可能对此做出任何让步。
对于他们而言,新关税法已经变成权力争夺。
为什么他们在这时候,忽略了郭淡,就是因为郭淡本身是不涉及到任何权力,已经变得无关紧要。
而万历的火上浇油,看似公平,各打五十大板,但实际上对于内阁其实是非常不利得,毕竟那几个漕运官兵,都是一些小脚色,而唐文献可是状元。
二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而且,唐文献被暂时解除官职,必然会使得其它钞关对此是畏首畏尾。
他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王锡爵是深知其利害关系,必须得让万历赶紧释放唐文献,他是直接上奏请辞,吏部、户部、礼部也都纷纷响应,即便是王家屏也不顾那么多,上奏为唐文献争辩。
而漕运、权贵、言官集团,也纷纷上奏,为那几个漕运官兵辩驳。
双方斗争是异常激烈。
但是胜利天平还是渐渐偏向权贵集团,这主要是因为新关税法令整个权贵集团,官僚集团,多多少少都受到一些损失,动了大家的蛋糕,更多人是偏向这边得,即便是六部,也有不少官员选择沉默。
而万历这回却不是那么急于下判定,他只是让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调查此事。
他并没有批准王锡爵的请辞,同时也没有东厂和锦衣卫介入,意思也非常明显,你们就别下场添乱了。
而身在南京的郭淡,可真是闲得蛋疼,他是修完小学,修仓库,修完仓库,又为乡亲们做衣服。
真是琐碎的不能再琐碎。
但是南京的情况也并没有因为朝廷的反关税法斗争,而有所改观。
因为不管是哪边,都吩咐下面的人,千万千万别针对卫辉府,他们的船爱上哪就上哪,咱们还是要依照规矩办事。
原因很简单,这时候谁都害怕惹怒万历,谁都知道卫辉府的钱就是万历的钱,这时候要是针对卫辉府,无疑就是将万历逼向另外一边。
卫辉府的货物是更加畅通无阻,就连毛深、熊锋、赵丰源检查速度都增快了。
这可不能再使绊子了。
也就是说,还是有大量的货物进入整个南直隶,并且占据了整个南直隶得市场,那些新建的作坊根本就无法运转。
而债务又即将到期。
这可真是要了亲命啊!
那些茶庄、钱庄一方面逼迫官府赶紧限制卫辉府,同时另一方面,又都派人去逼债。
但如今想要限制卫辉府是不可能的,因为南京官府对此是不敢有任何作为。
那么只有逼债啊!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大规模举债,但是却在南京制造业造成了极大的恐慌,就连那些没有借债的,可也不敢生产太多货物,甚至于辞掉不少工匠,那么卫辉府的货物进一步攻占南直隶市场。
整个制造中心,都围绕着卫辉府在运转。
那么卫辉府的契税和运输利润又再进一步增加。
整个卫辉府的经济已经进入一个非常良好的运转,卫辉府的商人也不再为郭淡担忧,因为实在是太忙了,也没有那闲功夫,先把钱给赚了再说。
扬子沟。
“胡哥来了!”
郭淡朝着刚刚到来胡渡拱拱手。
胡渡拱手回得一礼,是钦佩不已道:“郭校尉的手段,可真是令胡某大开眼界,五体投地啊!”
这话可真是发自内心。
最初的时候,卫辉府眼看就不行了,当时谁想得到,南京倒是先顶不住了。
“什么手段不手段,无非就是往里面砸钱,谈不上什么高明得招数。请坐,请坐。”郭淡摇头一笑,待胡渡坐下之后,他便问道:“那些茶庄的情况如何?”
胡渡呵呵道:“如果那些钱不是郭校尉的,而他们自己掏出来的话,恐怕他们现在也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不过他们现在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因为很多人都还不上钱。”
郭淡笑道:“借钱还钱,天经地义,但是用武力催债,我并不赞同,这种手段只会事倍功半。”
胡渡忙问道:“那不知郭校尉有何妙招。”
“我还真有一招。”
“愿闻其详。”
郭淡笑道:“我听说南京马赛已经进入决赛阶段。”
“马赛?”
胡渡微微一愣。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郭淡点点头道:“不错!我想他们手里还有点钱,但又不足以还债,那不如就拿着这些钱去马赛那边搏一搏,要赚了的话,就能够把债还了。”
这是妙招吗?
胡渡下意识问道:“那万一赔了呢?”
“那就再动用武力,不到必要时刻,还是不要用那种暴力手段。”郭淡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胡渡做了一辈子买卖,头回觉得自己真是一只善良的小绵羊!
至少在郭淡面前是的。
这一招可是太狠了,真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内心对于郭淡的恐惧又再进一步就加深。
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这钱是郭淡的,他爱怎么弄就怎么弄。
这又不犯法,而且话说出来,这也是一条出路啊!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送走胡渡之后,杨飞絮突然冷冷道:“卑鄙!”
郭淡偏头看了眼杨飞絮,笑道:“这谈不上卑鄙,做错了事,就得受到惩罚,我要走错一步,我死得更惨。”
杨飞絮道:“但是你这么做,会把他们给逼上绝路的。”
郭淡笑道:“那样的话,我就可以雪中送炭。”
谈话间,他们来到后堂,只见徐姑姑坐在屋内,望着桌上那卷素色的绸缎,呆呆不语,就他们进来,都没有察觉。
“看来居士很喜欢这绸缎啊!”
郭淡坐在徐姑姑对面,笑吟吟道。
这绸缎就是上回郭淡硬逼着徐姑姑收下得。
徐姑姑抬起头来,瞧了眼郭淡,笑道:“谈不上喜欢,但是我觉得这绸缎非常有趣。”
郭淡哦了一声:“此话怎讲?”
徐姑姑道:“你来到扬子沟后,做的每一件事,看上去都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其实都是有目的的,你在这里修建小学,修建仓库,令你获得扬子沟百姓的支持,从而为你提供了保护。故此我想这绸缎也应该不例外。”
郭淡笑问道:“不知徐姑姑以为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徐姑姑稍一沉吟,道:“我仔细看过这些绸缎,发现你买来的这些绸缎并非是一家生产得,丝料也并非是产自同一个地方,你是每样都买了一些,如果我没有猜错得话,你可能会大规模的收购绸缎。”
郭淡呵呵道:“既然居士都已经看出来了,那我可得赶紧行动啊!过几日咱们就去南京吧。”
徐姑姑幽幽叹道:“看出来也没有用,这时候谁有钱,谁就能够做主。”
七日之后。
今日乃是马赛的决赛日,今日过后,马赛将会进入休息阶段。
其实在这段期间,马赛并未受到太多的关注,下注得人和金额都下跌得非常厉害,毕竟新关税法的事闹得这么厉害,谁还有心情去看马赛,这一度令马赛的东主龙鸣感到非常绝望,毕竟举办马场成本可也是不低啊!
但是今日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今日整个奖池大厅是人山人海,奖池大厅的金额真的坐着火箭在上升,这必然又会进入一个良性循环,因为大家看到奖池金额这么高,这怎么忍得住啊!
必须得下场玩玩。
但是与京城不同的是,今日来这里买马得,神情都是异常紧张,个个都冒着虚汗。
这对于他们而言,可真是性命攸关啊!
而当马赛开始之时,直接进入高chao,叫喊声更是声嘶力竭,仿佛整个场地都在震动。
在最中间的贵宾包间内。
“郭淡,你可真是财神爷啊!”
龙鸣非常激动地向郭淡道:“你是不知道,在你没来之前,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你交代,因为前来买马得人是越来越少。不曾想你这一来,买马的人突然增多了好几倍,那奖池大厅得金额,可也是破了纪录,这真是太神奇了。”
其实南京的马赛早已经被北京的马赛给收购,而且是万历亲自收购的,万历怎么可能允许有人抢马赛的生意。
不过这还是郭淡第一回出现在南京的赛马场,也是第一回与龙鸣见面。
这一回见面,龙鸣就心悦臣服,这太夸张了,你这一来,我这就破纪录了,而且是在长时间不景气的情况下。
“是吗?”
郭淡乐呵呵地笑得几声,“虽然不至于员外说得这么夸张,但是...但是我最近财运还真是不错啊!”
“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哎呦!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是好了。”
忽听得场内响起一阵绝望得哀嚎声,但也也有阵阵欢呼声。
天堂和地狱同时降临。
“已经结束了!”
郭淡站起身来,道:“员外,我先回去了。”
“别别别!”
龙鸣道:“我已经备上薄宴,你务必要赏脸啊!”
“下次吧。”
郭淡笑道:“我待会还有很多事要做,下回,下回我一定登门拜访。”
“那...那行吧,我送你出去。”
“不必麻烦了,你这里也有很多事要做,我先告辞了。”
郭淡微微颔首,然后便出得门去。
出得后门,他伸张了下懒腰。
“姑爷!”
只见寇义走了过来,行得一礼。
郭淡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寇义立刻将一份资料递上,“这里就是大部分南直隶的债务情况。”
郭淡接过资料,然后上得马车,扬长而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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