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只见窗前那女子容貌极美,一袭淡黄色缟素月华裙,蛾眉螓首,明眸皓齿,肤白胜雪,身段高挑,玲珑有致,面容娴静,气质高贵,浑身上下,虽无不透着少妇得风韵、妩媚,可其中又暗藏中一丝少女青涩。
之前徐姑姑一直都身着道袍,非常朴素,虽然掩藏不住其美貌,但却遮掩住她的气质。
而眼前脱下道袍的徐姑姑,却将其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岁月只是让亭亭玉立的她蜕变成风华绝代。
徐姑姑对此已经是见惯不怪,神情淡然道:“我只是觉得脱下道袍来这里帮忙要更为合适。”
那你又知不知道,其实脱了衣服会更加合适?
郭淡不禁暗自嘀咕一句。
大家都说,徐家有女,艳绝天下。
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郭淡也不得不服,哪怕是万历的皇贵妃,也远不及她,也由此可见,人家万历与皇贵妃是真爱,笑道:“还是.....对了,既然你已经脱下道袍,那我称呼你居士,好像也不太合适,我干脆就叫你徐姑姑吧。”
徐姑姑稍一沉吟,然后道:“我虽然脱下道袍,但还是心道之人,你叫我居士也不算错。”
“那行。”郭淡微微耸肩,“居士请坐,请坐。”
“多谢。”
二人来到办公桌前坐下,郭淡先是吩咐人泡上一壶好茶,然后又向徐姑姑道:“真是没有想到居士会选择今日来。”
当日徐姑姑虽然答应他来此,但是并未说什么时候来,郭淡也没有勉强她,毕竟他们之间没有雇佣契约,想勉强也勉强不了,只能说看她自己。
徐姑姑道:“我希望一切都能够从头开始。”
“原来如此。”
郭淡笑着点点头。
“哦,差点忘记与你说一声恭喜。”徐姑姑道。
郭淡愣了下,旋即兴奋道:“其实居士今日能够来此,就已经最大得喜事,我相信内子要是知道居士今日来此帮忙,定会非常开心得,她最近可是被我岳父大人给禁足了。”说话时,他也心里也在想,若是今后有徐姑姑经常陪着涴纱,那他也就可以专心工作。
他越发觉得这徐姑姑来得可真是恰到好处。
徐姑姑微微颔首道:“我待会就过去看看。”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郭淡又问道:“对了,居士应该是第一回来我们一诺牙行吧。”
徐姑姑摇摇头道:“上回我来找涴纱的时候,就曾来过一回。”
“对对对!”郭淡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居士对于一诺牙行的感觉如何?”
徐姑姑点头赞道:“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朝气蓬勃,甚至也感染到我,这是我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未曾瞧见的,我想一诺牙行还远远没有达到顶峰。”
“承你吉言。”
郭淡开心一笑,又正色道:“居士,我们之间是没有雇佣契约的,但是我们牙行是股份制,没有雇佣契约,我也不太好安排职务给你,我甚至都不能动用得牙行的钱,给你发酬劳。这话说回来,你也不是来帮我专门打理牙行的买卖,而是帮助我处理与朝廷之间的关系,我寻思着,你要不就以我私人幕僚得身份入驻这总经理办公室。”
他不可能完全相信徐姑姑,他暂时不太像徐姑姑直接介入他的买卖,他不可能让徐姑姑干寇涴纱的工作。
徐姑姑点头道:“随便你,这我并不是很在意。”
郭淡饶有兴趣道:“那不知居士在意的是什么?”
徐姑姑不答反问道:“你在意的又是什么?”
“金钱。”
郭淡果断得回答道。
徐姑姑道:“这就是我所在意的。”
郭淡稍稍一愣,苦笑道:“这听着怎么像似在监督我啊。”
徐姑姑浅笑道:“就算是监督,不也是你心甘情愿的吗。”
“绝对是心甘情愿的。”
郭淡呵呵一笑,又道:“其实内子早先跟我提到过,是你教她行商的,但同时她也说过,你对商人还是颇有成见的。”
徐姑姑非常坦然道:“不止是我,我想每个人都对商人有成见。”
“其他人我管不着,但是居士的话......。”顿了下,郭淡笑道:“但是居士既然来到这里,我想稍微了解一下,因为可以避免今后出现一些矛盾。”
徐姑姑沉吟少许,道:“我听闻你在卫辉府结识了许多晋商?”
“是的。”
郭淡点点头,眼中却透着一丝困惑。
徐姑姑道:“自从我大明建国以来,就与蒙古是屡屡发生冲突,而许多晋商经常在两国交战期间,凭借他们的天时地利,偷偷贩卖一些军备物资给蒙古,你认为这只是个别现象吗?”
“当然不是。”
郭淡摇摇头,道:“我觉得这应该是很常见的事。”
别说现在还没有太多民族、国家的概念,哪怕是后世的商人也都是一个德行,电视里面都经常可以看到,很多恐怖分子拿着美式装备跟美军干仗。
郭淡作为商人,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徐姑姑又问道:“换做是你的话,你会这么干吗?”
郭淡微微皱眉,显得有些犹豫。
徐姑姑笑道:“商人逐利,乃天性也,但是逐利的商人,也必将使其目光短浅,自私自利,有道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到头来,他们也只会自食其果。”
郭淡苦笑道:“我不过是稍稍迟疑了下,你没有必要这么快下定论吧。”
“难道你不会?”徐姑姑问道。
“绝对不会。”
郭淡笑道:“在商言商,我的利益可都在大明,大明越好,我越好,就蒙古那个市场,也就是顺便跟他们贸易贸易,赚不赚那点钱,对于我而言,是无关紧要得,我是绝不会为了芝麻而丢了西瓜。我之所以迟疑,而是因为我知道,我这只是根据自身的利益考虑,其他商人同样也是如此,故此大多数商人都会跟那些晋商一样。”
徐姑姑问道:“难道他们的利益就不在大明吗?”
郭淡笑道:“真正的既得利益者,不是商人,而是官员。那么商人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发财的机会,去保护一群平时根本就瞧不起他们的官员,我觉得凡事都是相互的,我知道很多商人虽然远离战争,但却因为战争,而变得倾家荡产,原因就是他们一直以来都只是一群待宰得羔羊,你永远不能奢望一群羔羊去保护一条豺狼,这是不合情理得。”
徐姑姑道:“用别人的坏,来解释自己的坏,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倘若天下人人都这么想,我大明就真的亡了。”
郭淡道:“亡与不亡从来不取决于商人和百姓,也许商人有着诸多毛病,干了很多丧尽天良之事,但请不要将责任推卸到商人身上,就好像那些文人老是喜欢说什么红颜祸水,在我看来简直就是狗屁不通,烽火戏诸侯的发明者可不是褒姒,而是周幽王。”
“你说得很对。”
徐姑姑点点头,道:“可是如今有一个商人,已经渐渐走到了不属于他的高度。”
郭淡道:“所以这个商人请了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得智者,来帮他计算如何把钱挣了,同时还能对国家和百姓有利。”
“你还真是贪心。”徐姑姑莞尔一笑,又道:“但你要知道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郭淡道:“我很小就知道这句话,但从未认同过,我觉得这取决于你给的价钱,而不是必然的。”
“钱不是商人最喜欢的吗?”
“但是商人最喜欢的其实花钱,倒是那些地主只进不出。”
徐姑姑稍一沉吟,苦笑道:“看来想要说服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居士的敬业态度,也超出我的想象。”郭淡笑道:“慢慢来吧,要不我先带你去了解一下我们一诺牙行。”
徐姑姑却道:“我不是你私人请来得幕僚吗?我想先去看看涴纱。”
“也行。”
郭淡点点头,立刻叫来一位小秘,让她带徐姑姑去寇家。
这番交谈,只是双方的一个试探,但可惜的是,都没有试探出对方得底线在哪里。
徐姑姑刚走不久,寇义便走了进来,“姑爷,周员外他们来了。”
“来得还挺早的。”
郭淡嘀咕了一句,又问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咱们去赚这开年第一桶金。”
.....
今年牙行开门,可真是意义重大,因为钱庄将在今日正式营业,而这个钱庄将是牙行今年的主要投资,故此这些股东们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但是他们都不喜欢去办公室坐,正好今日阳光明媚,故此他们都直接去到会议室外面的草地上站着。
“哟!郭贤侄来了。”
“大吉大利!”
“开门大吉。”
......
他们见到郭淡来了,立刻围聚过来,拱手道贺。
郭淡拱拱手,左右一看,道:“各位不会是空手来的吧?”
周丰愣了下,道:“这年节不都已经过去了。”
郭淡啧了一声:“今儿我们牙行开门,可得讨一个好彩头。”
“好彩头?”
大家不禁面面相觑。
“当然。好在我知道各位乃是大忙人,不会记得这些细节得,我已经为各位准备了。”
郭淡哈哈一笑,又是一挥手,道:“管家还不快将红包分给大家。”
只见寇义提着一个竹篮上得前来,里面全是一个个小红袋,当然,都是空的。
周丰定眼一看,问道:“这是什么?”
“红包!”
郭淡笑道:“各位只需要将一些碎银放在里面,然后分发给我们牙行的员工就行了。一来,这是一个好彩头;二来,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三来,也增加各位股东在牙行的影响力,否则的话,他们都只以为我们牙行就我一个东主,这多不好啊。”
大家都明白了,没有别的,就是来要钱的。
他们看看四周,估算了一下牙行的员工,再看看自己这边,只怕今儿连一份银子都别想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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