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龙抬头,本来就是黄道吉日,宜祭祀。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非常时期,一切从简,赵构只是到南郊祭拜了天地,又按例祭拜宗庙,坐到龙椅上受了众臣三呼万岁即告完事。
昭告天下那就不用他烦神了,自有莫俦等人安排。
原历史中,赵构于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匆忙登基更加简单,只在一座小山(杏山,赵构登基后改为幸山)上“登坛受命,礼毕恸哭,遥谢二帝,即位于府治,改元建炎。”然后,为躲避金兵追杀,开启逃跑模式,一逃就是十年。
如今,赵构则是在京城登基,逃跑的不是他,而是金兵。
徽宗、钦宗还在,赵氏宗室基本无损,文武百官也没死多少,被金兵掳去的财物都还在,一切都和原历史大不相同。
为了保持朝政稳定,赵构采纳了汪若海的建议,并没有向投降派和欺凌百姓的文武官吏举起屠刀。而是以一种温和的方式低调处理,让这些人主动辞职,保留原俸禄,允其归乡,离开京城。
“……凡心存侥幸,置若罔闻者,必削官去职,抄没家产,流放琼州(今海南)!”
宋徽宗仍为太上皇,居于延福宫;宋钦宗被赵构授予一个奇葩的称号:皇供奉,和太上皇一样,未经允许,不得出宫。王妃邢秉懿册封为皇后,其父邢焕加封正四品正奉大夫(外戚虚职,以外戚身份参加朝会)。赵构生母韦贤妃尊为显仁太后,搬至延福宫与徽宗同住。
随后又是一系列人事任命,这也是惯例,一朝天子一朝臣,哪个皇帝不用自己的亲信啊!
曹辅为左相,李纲为右相,皆为正一品,统领百官。
汪若海、何栗为太傅(职官虚职,直接参与军国大事的拟定和决策),正一品。
宗泽为枢密使(中央最高军事机构长官)、知枢密院事,从一品。
陈淬为同知枢密院事(中央最高军事机构副长官),正二品。
张叔夜擢为参知政事(副宰相)、兼开封府尹,由正三品升正二品。
取消天下大元帅府这个临时机构,建忠勇军,原辖下军队改为忠勇军所属。
岳飞擢为辅国大将军、忠勇军都指挥使,正二品。
韩世忠擢为镇国大将军、殿前都指挥使,从二品。
汪彦伯、黄潜善擢为资政殿学士、金紫光禄大夫,正三品(出忠勇军)。
刘浩擢为冠军大将军、殿前副都指挥使,正三品。
张宪擢为怀化大将军、忠勇军副都指挥使,正三品。
杨再兴擢为云麾将军、忠勇军先锋营指挥使,从三品。
……
等一应简易程序走完,已是深夜。
退了朝之后,赵构大感疲惫,回到皇宫,走到寝宫门前时,仰望着眼前雄伟壮丽的宫殿,突然有种做梦的感觉。
从今往后,自已就是那啥“天子”、这皇宫乃至大宋的主宰了?
他伸手掐了一下大腿,不料用力太大了些,疼得呲牙咧嘴。
好吧,真好!
把京城和朝廷安顿好,然后就是继续和金兵死磕,直到将其彻底消灭为止!
进了寝宫,几名宫女、太监连忙匍匐于地,给赵构请安:“参见陛下!”
“呃。”赵构一愣,想起皇帝睡觉也是有人服侍的,比如洗脚、宽衣什么的,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起来吧。”
说完,自顾自地往床榻走去。
几名宫女见陛下到了床边,连忙端水的端水,拿毛巾的拿毛巾,来给他洗脚。
赵构感觉真跟前世与寝室兄弟一起去蹭足疗差不多,便欣然受之。
他眯着眼睛享受着宫女的服侍,觉得很放松,这几天的疲劳果真去除了不少。
宫女的水平比那些掺水的技师好多了,再加上动作极为轻柔,让他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不禁喃喃说道:“唔,真不错,几号?”
几名宫女颇为诧异地互视了几眼,不知陛下说的什么意思。
有个胆子大一点的宫女问道:“不知陛下所问何事?”
赵构睁开眼睛,才想起这是在大宋,在自已的寝宫内,便轻轻摇头:“无事。”心里暗自伤神,唉,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可以和自已聊聊前世的人了。
洗完了脚,便有宫女上来服侍赵构宽衣。
先是外面的龙袍,然后是亵衣。
宫女的手刚触及赵构亵衣,他便感觉很不习惯,挥手道:“都退下吧,不用你们服侍了!”
几名宫女不知赵构脾性,不知道是不是哪儿惹得他生气了,连忙跪伏于地,战战兢兢不敢擅动。
还是管事太监壮起胆子问道:“管家,不需要侍寝吗?”
侍寝?不就是找个女人来陪自已那啥吗?
赵构面上不禁一红,这个前世连女朋友都没有过的宅男心中一动,感到颇为害羞。
他情不自禁地瞟了几名宫女一眼,还别说,看起来都是年轻少女,因为房内炭火不断的原因,衣衫都很单薄,一个个皮肤白皙细嫩、身躯玲珑有致,虽瑟瑟发抖,却另有一番撩人风姿。
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中升起,令他的脸色更加红润。
想是肯定想的,说不想,那肯定是瞎话。
但,让他就这么随便找个人来那啥,他还真做不到,起码,现在不行。
他沉吟片刻,仿佛是在天人交战。
稍后,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正色说道:“不需要!”
但他心里头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呐喊:苍天呐!大地呐!需要啊!我太需要了!我特么这是在昧着良心说话!
管事太监虽然觉得奇怪:真是奇了怪了,不是说陛下挺喜欢女色的吗?传言有误?
但他可不敢置疑,随即便让这几名精心挑选的宫女退了出去,自已也跟着出去,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赵构爬上床,数了一会儿羊,等身上的燥热退了,叹了口气,自已钻进被窝,拉起被子,胡思乱想起来。
既已穿越到宋朝还成功等上了帝位,他绝对不会象历史中的某些帝王一样纵情于声色。比如最近的宋徽宗,不但沉迷于色,还特么每过三五七天便要临幸一个处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精力和心思理政?
赵构心里清楚的很,登基只是万里长征走出第一步,后面的事儿多着呢。
金人南下,四处劫掠,大量百姓南逃,田地荒芜,居室空置,军队废驰,战力低下,朝纲不振,国库空虚,大宋江山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此等局势之下,哪有心思虑及其他?
更何况他心中已有谋划,灭金,只是第一步,西夏、西辽、吐蕃诸部、蒙古诸部等等将来可能会威胁到大宋的国家和势力,统统要清扫干净,这其间,还要发展经济,整顿吏治,关注民生,哪一样是简单的事情?
华兴,华兴,可不能只是个念想。
想着想着,他渐渐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梦见大宋铁骑横扫整个大陆,数不清的战舰高悬大宋的战旗纵横四海!
万邦来朝,四夷皆服!
他于万国大朝会上,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举着来自埃及的玻璃酒杯,品尝着来自波斯湾的葡萄美酒,欣赏着西洋歌姬的歌舞,这些,可不是它国送来的,而是大宋治下的省份进贡来的!整个欧亚大陆都是大宋的地盘!
他于睡梦中情不自禁地翘起了嘴角,心中涌起浓浓的自豪感。
“陛下,臣妾想家了。”依在他身边的女子幽幽说道。
“好,那便回去看看!”赵构爽朗地一笑,随即大手一挥,两人突兀地于座中消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