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将宗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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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朝的历史,林哲作为历史系的高材生,还是比较熟悉的。



    宋朝(公元960年-1279年)是中国历史上承五代十国、下启元朝的时代,分为北宋和南宋。宋朝历时共320年,北宋历167年,南宋历153年,共18帝。



    两宋时期的经济、文化、科技方面的发展可谓举世无双,但在军事上,却是出了名的疲软无力。



    原因么,很简单,宋太祖赵匡胤作为兵变而起的开国皇帝,对于武人的脾性和颠覆政权的能力非常清楚,登基后因害怕“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历史重演,通过杯酒释兵权,大大削弱了武将的地位,并大力提拔、重用文官治理天下。



    俗话说,过犹不及,宋太祖一味地抑武扬文,“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为北宋的灭亡埋下了祸根。



    第三位皇帝宋真宗赵恒与辽国签订澶渊之盟,开创了纳岁币求和苟安的先例。其后的皇帝便都学会了这招,不就是花钱买平安嘛?谁不会啊?花钱能解决的事儿,还叫事儿吗?



    这招用在北宋前期的对手辽国方面,也算不错的思路,签订澶渊之盟之后,宋辽之间倒真是相安无事了近百年。宋朝百姓丰衣足食,国家经济文化的发展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只是,军队的战力却每况愈下。



    与宋朝相反,关外东北的女真一族悄然崛起。



    最初,女真不过是辽国治下的一个部落联盟,迫于辽国的压榨,频频爆发起义,反抗辽国,并一再获得胜利,辽国也走了下坡路。



    这个情形在完颜阿骨打统一女真各部,并于公元1115年建立金朝之后,变得更加明显。



    这一切,北宋朝廷却是丝毫不知。



    宋徽宗赵佶即位后,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在他的脑子里,辽国才是死对头,燕云十六州被割让给辽国是多位先帝的心头刺,每每想起时都倍感屈辱。



    在完全不知道金国的实力有多强的情况下,他采纳了奸相蔡京、宦官童贯等人的建议,联金抗。



    宣和二年(1120年),宋、金两国结成“海上之盟”。



    协议中,金攻辽中京(今内蒙古赤峰市宁城县),而宋攻辽燕京。事成之后,燕云十六州归宋,宋需将本来献给辽的岁币转献给金,而辽的其余国土亦归金。



    宋廷原以为据此便可轻易夺取燕云十六州,可是没料到,辽军虽然不是金兵的对手,与腐朽不堪的宋军作战却是轻松至极。



    宣和四年(1122年)北宋两次出兵攻打燕京,均被辽国的燕京守兵打得大败。



    到这年年底,金兵由居庸关进军,一举攻克燕京。



    因为宋朝没有完成协议的内容,金人就表示不再把燕云诸州交给北宋了。



    经过双方讨价还价,北宋方面一再退让,最后金朝只答应把燕京及其所属的六州二十四县交给北宋,却要北宋每年除把原给辽朝的40万岁币交给金朝外,还要把这六州二十四县的赋税如数交给金朝。



    最终,北宋答应每年另交一百万贯作为燕京六州的“代税钱”,金朝才答应从燕京撤军,而在撤军时,金兵却把燕京的金帛、子女、官绅、富户席卷而去,只把几座空城交给北宋。



    攻燕之战把宋朝的腐朽虚弱暴露无遗,徽宗、王黼、童贯等却自称是“不世之功”,大肆庆贺。



    北宋王朝亡国在即,徽宗君臣却自欺欺人地陶醉在所谓“复燕云”的“胜利”之中。



    1123年7月,前辽国将领、金朝平州(今河北卢龙县)留守张觉以平州降宋,事败,逃到北宋燕山府,金人以私纳叛金降将为由问罪,宋廷不得已斩了张觉。



    8月,金国倾向与宋和好的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病逝,其弟完颜晟继位,就是金太宗,开始筹划南下攻宋事宜。



    1125年8月,金国完颜宗望、完颜宗翰以张觉事变为由攻宋。



    10月,完颜宗望率东路大军自平州(今河北秦皇岛市卢龙县)攻燕山府(今北京西南)。



    徽宗想弃国南逃,给事中吴敏竭力反对,主张任用有威望的官员,坚持固守,并推荐了太常少卿李纲。



    李纲奏上“御戎五策”,又说“非传位太子,不足以招徕天下豪杰”,要徽宗宣布退位,以“收将士心”。



    金兵越来越逼近京城,徽宗惊慌懊恼,气塞昏迷,跌倒在床前,苏醒后,觉得大为头疼,身为皇帝,想逃跑都不行!既然这样,我辞职不干了还不行吗?于是他便甩手将烫手的山芋传给了太子赵桓,是为宋钦宗。



    1125年12月,赵桓即位,(1126年)改年号为靖康。徽宗退位,号教主道君皇帝,称“太上皇”。



    宋钦宗赵桓与其父宋徽宗赵佶一样,为人优柔寡断,反复无常,对政治问题缺乏判断力,即位后于靖康元年——1126年被迫起用主战派李纲抗金,斩杀罢黜了奸相蔡京一党。



    1126年1月31日,金兵包围北宋都城汴京(又称汴梁、东京,今河南开封),因汴京守御使李纲抵抗得力而未能破城。



    金军兵临城下,派使臣要求宋亲王、宰相去军前议和。



    李纲请求前去,钦宗不许,说“卿性刚,不可以往”,怕他惹恼了金人,而另派李棁为使臣,郑望之为副。



    钦宗密告李棁、郑望之,可许增岁币三五百万两,犒军银三五百万两议和,又命带去黄金一万两和酒果等,送给完颜宗望。



    完颜宗望见了宋使,对宋廷的软弱有了更加真切的认识,便狮子大开口:索要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牛马等各万匹、绢帛百万匹;宋朝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并以亲王、宰相作人质,才许议和。



    当时的亲王之中仅有肃王赵楷、康王赵构在京师,其余人全跟着太上皇逃往南方去了,康王赵构便主动请求出使金营,钦宗欣然答应,派其为军前计议使,宰相张邦昌为副,出使金营。



    2月,金胁宋以康王赵构、太宰张邦昌为人质,割让太原、中山(今河北定州市)、河间(今河北河间市)三地议和。



    赵构在金营期间,不卑不亢,颇有风骨,完全不同于皇族的软弱无能,金人以为他是侍卫假扮的“山寨亲王”,便让他回去,换了肃王去当人质,康王赵构得以回归,金军退去。



    1126年八月间,金国集合军队第二次伐宋,与第一次一样,由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各自率东路军、西路军同时南下,比赛一下谁速度更快(看看,把宋国当成什么了?)。



    十一月,完颜宗望率金兵东路大军率先到达开封城下。



    宋钦宗一心想要议和求平安,便派人联系完颜宗望表达了自已的意图。



    完颜宗望因为知道了上次放走了的康王赵构是真的亲王,便指名要他出使才能议和,其实是想把有些硬气的康王扣为人质。



    融合了赵构的记忆之后,林哲发现,这个宋朝,与他原本记忆中的宋朝没什么两样。



    赵佶是宋徽宗,现在的皇帝是他的长子赵桓,是为宋钦宗,年号同样是靖康。现在么,就是靖康元年,也就是公元1126年。



    因为房内有火盆的缘故,估计时间应该是农历十一月份以后了,那时候的天气冷得很。



    “这里是平行世界还是我所熟知的真实历史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和历史上的宋朝一样,除了,我穿越成了赵构……”



    赵构啊,想到这个名字,他不由得精神一振,如果他所料不差,那么,他曾经最为纠结的那段历史,岂不是有了改写的机会?而且是由自己亲自主导!



    林哲昏迷之前,正在图书馆翻阅一篇关于宋朝的历史评论。



    金军攻破东京后,于靖康二年四月,俘虏了宋徽宗、宋钦宗父子及大量赵氏皇族、后宫妃嫔与贵卿、朝臣、工匠等三千余人,押解北上,东京城中公私积蓄为之一空,北宋自此灭亡。



    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靖康之变”,岳飞在“满江红”里写的“靖康耻,尤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指的就是这个。



    当时,赵氏皇族,有一个漏网之鱼不得不提,这个人就是赵构,时年二十岁。汴京被围时,他因出使金营被宗泽劝阻,在相州(今河南安阳)组织勤王兵马。



    后来,他采纳了一些朝臣的建议,于南京(今河南商丘)即皇帝位,是为高宗,改元建炎,史称南宋。



    宋高宗赵构在位期间,拒绝主战派抗金主张,南迁至绍兴、临安,建立南宋政权。其统治期间,虽迫于形势也启用了岳飞等大将抗金,但背后仍是频频以割地、纳贡、称臣等屈辱条件向金人求和,正所谓“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后来更是为了满足金人的议和条件杀害了岳飞,苟且偷生于江南。



    按说,赵构此人,不但“资性朗悟,博学强记,读书日诵千余言,”最关键的是能“挽弓至一石五斗”,这是宋朝选拔禁卫军的最高标准,换算成现代的度量单位,差不多有一百八十斤。



    据史书记载,此时的赵构还是很勇敢的,他与宰相张邦昌一起赴金营议和,一入了金营便被软禁,张邦昌整日提心吊胆且泣涕交加,赵构却临危不惧,气定神闲。



    金帅完颜宗望请赵构比箭,欲借机折辱,没想到被赵构连发三箭皆中靶心将其反虐,完颜宗望认为皇族中不应有箭术如此高超的宗人,这人肯定是“山寨亲王”,遂指名让宋徽宗第五子肃王作人质,换掉这个“山寨亲王”。



    那么,为什么赵构登基之后却象是换了一个人?亲小人,远贤臣,一味求和,成了出名的逃跑皇帝,甚至不惜违背祖训诛杀忠良?



    据史学家分析,金兵后来扶持胆小懦弱的张邦昌做了傀儡皇帝,欲借其人掌控中原,却得知赵构即了宋朝帝位,当即大怒,发动了搜山检海擒赵构的军事行动,一度将其赶到了海上。其间,赵构于扬州行宫与宫女行乐时差点被抓到,吓得不举,从此失去了传宗接待的能力,所以,从心理和生理上感到了惧怕,从此以后,莫说见着金兵了,听着金兵来了他就会第一时间想道:赶紧跑,别被抓了去!



    他几次派出大将跟金国交战,甚至打得金兵一败涂地,也不过是想多一点谈判的资本:哥手底下也有骁勇善战的大将,之所以愿意给钱,不过是不想打仗伤了和气罢了,不要欺人太甚!



    所以,越是打了胜仗,他越是担心把金国惹毛了,跟他翻脸,最后把他给灭了,于是屡屡派使者去求和,给钱,给东西,甚至割地,反正真宗老祖等人都干过,有什么大不了的?活着就好……



    林哲在图书馆看完这一段历史评说,突然觉得热血上涌,愤怒地合上书卷,腾地站了起来:“这个宋廷,这些佞臣,还有这个赵构,也太怂了!令我中原大好河山陷入百年浩劫之中!百姓生灵涂炭!”



    他自是知道,南宋虽然经济发达,却直至灭亡,也没有收复失地,而且还一直倍受金、元两国蹂躏,畏之如虎,打一下赔些钱,吓一下又赔些钱,典型的人傻钱多。



    赵构甚至自降身份,以子、孙自称,年年上贡,直至后来被元所灭,导致数百万百姓殒命!



    不知道是否是气血上涌过甚的缘故,林哲感到鼻中一股热流涌出。



    他低头一看,竟是鼻血不受控制的汩汩流出,随即,他脑中一晕,一头栽倒在地上。



    林哲陷入了昏迷之中。



    再醒来时,他成了赵构……



    消化了纷乱的记忆之后,阵阵的伤痛使得他的注意力回到了现实。



    原本有些繁杂的记忆也变得清晰起来,总算理清了头绪。



    他(赵构)和刑部尚书王云等人是要出使金国议和的。



    没想到,一行人刚到磁州境内,便遭到了百姓的围攻,赵构虽然身手也不错,但面对成百上千名百姓,又能如何?至于侍卫,指望他们?那就呵呵了,出了开封城就跑了一半,一闹腾起来,又跑了不知多少。



    他身上受伤无数,后脑也挨了一下重的。



    呃,看起来河北百姓还是很有骨气的。



    林哲不禁苦笑,百姓尚有一腔热血,偏偏朝廷却被吓破了胆儿,失了节气,这事儿还真是怨不得那些百姓。况且,没有这些百姓的义愤之举,他哪有机会穿越过来?



    他记得,原先的历史上,王云死后,赵构也没去金营,而是去了相州(今河南安阳附近地区),武翼大夫刘浩奉皇命在那里协助知州汪伯彦收拢溃退的残兵。



    身体恢复差不多的时候,就去相州和刘浩汇合吧,多收拢些士兵,就多一分实力。



    林哲在宗泽把熬好的粥送来时,便打定了主意。



    宗泽一边看着康王吃粥,一边汇报了最新的情报:“殿下,据探子回报,金兵两路大军长驱直入,已逼近黄河。以他们的实力,恐怕京城危险了,还望殿下早做决断,起兵勤王。”



    “现在赶回去,是否还来得及?”



    “金兵以骑兵为主,机动性强,攻城么要稍差一点。我军以步卒为主,阵地防御正是长处。金兵想要在短时间内攻下京城不大可能。我们可以与城内将士两面夹击,趁金兵立足未稳,一举击溃敌军。”



    林哲不懂行军打仗,赵构的记忆中也只有理论上的兵法知识。



    但他知道宋军的战力极其低下,与金兵交战的胜算极低。



    “宗将军麾下有多少军马?”他殷切地问道。



    “在籍军士有三千人,本地主动前来抗金的义军有两、三千人,皆是胸怀大义的能战之士。”



    林哲闻言,心下有了计较。这么点人,去给金兵塞牙缝也不够,但宗泽之强,并不仅仅在于熟知兵法、用兵如神,更在于胸怀宽广、知人善用。



    再到后期,不论哪路义军,凡知其名者,无不被其高义所折服而自愿听从其调遣。



    既然如此,磁州这边有宗泽坐镇,进而居中协调周边各路军马,自己去相州招募兵将,等待时机最好不过了。



    于是,他便将自己的打算合盘托出:“宗将军对于朝廷的忠心,本王自然知道,你且稍安勿躁,京城坚兵壮,金兵以骑兵为主,短时间内必定攻打不下。你多联系几路义军,召集人手,以备勤王。本王后日便赶赴相州,集合人马,届时合兵一处,一举击溃敌兵。”



    “好,殿下有这想法,老臣就放心了!”宗泽大喜,在他的印象中,康王是有骨气的,出使金营的事儿经过众人的口口相传,早被树立成英勇伟岸的形象,现在看来,应该不假。



    宗泽说完,见康王殿下仍显疲惫,聊了几句便告辞了,眼看又到傍晚了,他还要去城头巡视,顺便安排得力人手去联系周边各路义军。



    林哲很清楚宗泽的能力,如果给予他足够的权力和机会,再有岳飞、韩世忠等名将的加持,收复失地甚至彻底打败金兵,应该不在话下。



    但,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亲王,不可能给予宗泽足够的权力。



    而且,北宋之所以灭亡,并不是因为缺乏能征善战的将领和敢于赴死的士兵,而是因为皇帝无能、佞臣弄权。



    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再多的名将也禁不住折腾。



    比如宗泽,这样一个文武兼备,胸怀天下的名臣兼名将,最后只落得恶疽加身,郁闷而死,临死前犹自高呼:“渡河!渡河!渡河!”死不瞑目!



    比如李纲,一代贤相,力主抗金,却一直被投降派干扰、打压,局势稍有缓和,以钦宗为首的投降派便卸磨杀驴,把他的权力收了,最终,李纲抑郁而死。



    所以,林哲之前的话里其实有种不可言说的暧昧,为了大宋的将来,有些事儿,必须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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