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有时也会窜出一二松鼠出来,发出吱吱的叫声,在林中狂奔觅食的野兔,往往只留下一道残影,雪獾、獐子等动物也出来四处觅食,树木的树枝上,站着许多不知名的小鸟,有的摇头摆尾四处观望,有的用嘴啄一琢身上的羽毛,有的摇一摇身体,将身上的雪抖掉,有的飞到雪地上,也不知是啄雪,还是在寻找食物。
偶尔有猎人在森林中四处穿梭,惊的群鸟四散而飞,发出呼呼的声音,树上的积雪也随之掉落。
“公子,臣猎得了一只野兔,过会给你补补身子!”贾佗兴奋的说,他左手持弓,右手抬起提拉的一双兔耳,一只又肥又大的灰兔子便出现在重耳面前,皮毛上沾有血迹,腹部有一个箭头的大窟窿,不停的有献血从那个窟窿中低出来,啪啪打在地上。
重耳站在路旁树下,手里拿着一只木棒不停的挑动火中的干柴,或是想要火可以烧的更旺一些,火上架着一个陶壶,在他周围,雪已经被清理了出来,露出了坚硬的地面,那些未被清理的雪下还压着一些枯枝败叶。
马车就停靠在重耳不远处的路旁,马儿时不时的摇头晃脑,发出一阵沉重的喘息声,鼻子中还不是的喷出一缕白烟,马蹄偶尔抬起左右摆动一下又放下。
重耳看了一眼那只倒霉的肥兔子,叹了口气,有些颓废的说:“贾大夫有心了,走了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翟国?天气又寒,冰天雪地,炊烟寥寥,无处借宿,怕只怕我们还没到翟国,就已经先倒在路上了!”
“公子多虑了,我们已经已经渡过大河,翟国想来应该不远了,穿过这片森林,至多再行几日,差不多也就到了,公子此时可不能心存悲观,天气冷则冷矣,但这又有什么要紧的?我们久居蒲地,蒲地的冬天也不暖和,我们之前不照样在冬天游猎,夜宿雪地么?没什么可怕的,公子且安心!”贾佗出言给重耳鼓劲打气。
重耳就是他们这行人的主心骨,重耳要是自暴自弃了,他们也没有了坚持下去的意义。
重耳叹了一口热气,摇了摇头,不说话了,他何尝不明白贾佗的用心?
但问题是他们现在的处境真的是太糟糕了,从蒲地逃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出来,就火架上的那个陶壶,还是借宿在农家,临走时,贾佗用自己的玉珏给换回来了的。
当然了,换的东西不止这一件。
不过,这依旧无法使他们的处境有较大的改观。
依旧是风餐露宿,朝不保夕,运气差点,可能连肚子都填不饱。
他前半生哪里吃过这样的苦,从蒲邑出奔之前,不敢说他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至少不用为吃饭发愁。
现在呢,全靠老天赏不赏脸。
这个落差感着实有点大……
他现在还不是那个居外十九年,四处流浪漂泊,见惯了各种冷嘲热讽,心性异常坚定,令天下人交口称赞的晋文公!
老狐狸不是一天就能养成的……
见重耳的情绪似乎好转了一些,贾佗从腰间抽出短匕开始给兔子剥皮。
没过多久,胥臣和颠颉也从林中走了出来,发梢上,冠上虽然沾了雪,但是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公子,看看,臣和胥大夫给你带了什么回来?”颠颉肩上扛了一个獐子,胥臣手里拎着两只野鸡。
“噫?没想到贾大夫回来这么早……”颠颉刚才只顾给重耳报喜,一时忽略了正在给正在给兔子去皮的贾佗,“今天的运气真不错,看来是老天也在帮我们呐!”
“应该是天佑公子,我们只不过是沾了公子的好运气而已!”贾佗抬起头,趁着重耳不注意,给颠颉和胥臣使了个眼色。
……
涑水汇入黄河的地方,有一峡谷,在这里,西边是茂密的丛林,穿过这边丛林,就到了黄河岸边,东边则是中条山,中条山在此处犹如一把利剑由东北方向斜插入地。
此时,东关五正在率军踩着厚厚的积雪在这片峡谷中穿行,山上裸露而出的岩石中偶尔能见到结着婴儿拳头那么大的冰凌。
在这样寒冷的天行军,士卒怨气不小,天太冷了,万一被冻伤,一命呜呼的可能性不小,而且雪地滑,一个不慎,很容易摔出一个好歹来,这是在拿人的生命冒险。
但是东关五已经管不了这么多。
他接到梁五的加急传信,说申生已经从茅津跑了,让他立刻班师去臼衰邑,梁五会带人在那里等他,让他尽快赶去,在一块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东关五很清楚,主要的无非有两点,第一申生跑了之后,这事该怎么想晋献公和骊姬解释,尤其是骊姬,第二,接下来该怎么应对,他们是骊姬一党,申生不死对他们的影响巨大的,这关系到他们这些人的未来和身家性命,他们绝对不能让申生如此活蹦乱跳的活着……
现在想想都后悔,他当初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上了申生的贼当了呢?
唉……
东关五不知道的是来自绛城使者同样快马加鞭的往他们这里赶,晋献公讨好骊姬的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结果或许是要让晋献公失望了,申生渡河已逃,东关五、梁五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屠岸夷,你先行一步,去绛城把申生渡河之事告知奄楚大夫和优施二人,多备厚礼,让二人在骊姬和君上面前为我等美言几句……”东关五手扶车拭,面无表情的对他车右,也是他的心腹勇士屠岸夷如是吩咐道。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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