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蚩垣护法。”
左渊右玄两人见此黑袍者一息之间出现在中央处,顿时拱手向他行礼。
被称作蚩垣护法的黑袍者并不理会,而左渊右玄两人也未对此表现出不满,在两人行礼之后便迅速站立原地不动。
这时候,樗里杰端坐着,凌厉的目光直盯着堂中央的蚩垣护法。黑袍下,蚩垣护法亦是回敬同样的眼神,霎时间,场面气息突然变得肃杀。
二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令场上其他人顿时感觉一片压抑,纷纷感叹他们二人身上的元力如此浑厚。
然后一瞬间,樗里杰身影如同一支脱弦之箭暴射而出,一掌轰击蚩垣护法。而蚩垣护法则是十分淡定,同是一掌与之对接。如此快的速度与力量,仅仅只让蚩垣护法后退了半步。
二人僵持片刻,只见蚩垣护法一发力,再是另一掌挥出。见状,樗里杰迅速回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樗里杰整个身形被击退出去。
短暂的元力较量,可见蚩垣护法略胜一筹。
在樗里杰被击退的一瞬,玉罗刹突然出现在一侧,微微颔首,盯着蚩垣护法,明眸中带着一股萧杀气势。短匕横握身前,作势欲对蚩垣护法动手,而樗里杰却伸手制止了她。
“哈哈!魑影殿的蚩垣护法,果然好身手!”
樗里杰大笑几声,缓缓走回自己的座位前,一转身,对蚩垣护法一声恭维。在他缓缓坐下之后,玉罗刹已是来到了一旁站定,表情很是严肃,凌厉的目光始终盯着那蚩垣护法,甚为警惕。
“樗里堂主不必恭维,本护法此番前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浪费时间的。”蚩垣护法那雄辉的嗓音响起,磅礴气势,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闻言,樗里杰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很不是滋味。樗里英在一旁看着两人,默不作声,像是在看戏一般,殊不知此刻他的内心隐隐在打些小算盘。
“虽说你们魑影殿势力庞大,诸多势力唯恐避之不及,但你如此傲慢,是在欺负我临风堂无人吗?”
此刻樗里杰声色俱厉,高傲如他显然是被蚩垣护法目中无人的样子给刺激到了。
“呵呵!我魑影殿愿意出手相助于你临风堂,只不过是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不肯归于我等麾下,后果你应当清楚!”蚩垣护法一声冷笑,话语中不无威胁之意。
被蚩垣护法这一连串话语刺激,樗里杰脸上不满之意更胜,单手紧紧抓住座椅上的扶手,心中不禁有股立马上前斩杀这厮的冲动。
就在樗里杰克制不住冲动,想要上前与之拼杀之时,樗里英说话了。
“魑影殿与我临风堂两家携手,当是朋友,既是朋友,何必要动气呢?”樗里英起身劝解道。
“如今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那拘风寨手握卷轴,又有那仓决星力相助,想要将他们拔除,你我两家当平心静气,相互协助。”樗里英侃侃道。
“我临风堂助你们除掉拘风寨,夺取那仓决星力,而作为回报,贵方将那卷轴让与我们,如此各取所需,岂不快哉!”
由于拘风寨不愿归降魑影殿,且屡次伤了魑影殿奔走的属下,因此他们之间的冲突日盛,成为了魑影殿的眼中钉。
魑影殿一直想要除掉拘风寨,也曾多次派出手下前往狙杀拘风寨,皆未果。刚好临风堂看拘风寨不顺眼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故此选择与魑影殿联手。
不过临风堂有樗里杰坐镇,断然不会选择归降魑影殿,而两家因为共同的利益,各自隐忍。
这一切,樗里英皆看在眼里,他深知魑影殿势力庞大,要是魑影殿想要拿下他们临风堂,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于是,考虑到临风堂今后的生存,樗里英也多次劝说过樗里杰。
然而一身傲骨的樗里杰怎会甘心屈尊于他人膝下,便一口回绝了樗里英的劝言。说我临风堂即使是被魑影殿大军屠尽,也不愿屈居于他人屋檐之下苟延残喘。
为此,樗里杰还大骂了几次樗里英,还扬言若再有此等想法,必与他断绝关系,并将之驱逐出临风堂,从此不再认他这个弟弟。
之后,樗里英便不再提及此事。虽然樗里英此意有辱男儿尊严,但看得出他也是在为临风堂的生存着想。
如今樗里英出面调解,有意再将此事拖出。
不过他此番并没有明言,毕竟他这大哥可是在气头上,若是再刺激到他,那么两人必然会大打出手。这样一来,共同利益无法谋取不说,还可能因此落个两败俱伤,若是如此,岂不遂了对手之意!
“呵呵!若是我得到那仓决星力,这卷轴让与你们亦无不可,只是你们临风堂从今往后需听我魑影殿差遣。”
蚩垣护法话里的意思是吃定了临风堂。
这时樗里杰已是动手,只见他上前便是朝蚩垣护法轰出一拳。樗里英见状,瞬间出手阻止。
“莫要拦我,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此刻樗里杰已是彻底怒了,甩开樗里英阻拦的手,聚集元力,朝蚩垣护法轰击。
蚩垣护法冷笑一身,身形快速一闪,已是出现在樗里杰身后。见状,樗里杰顿时一记神龙摆尾。蚩垣护法抬手轻轻一挡,接着发力一震,将樗里杰攻击弹开。
蚩垣护法似是不想与他交手,以诡异的身法接连避开。樗里杰数次攻击未中,顿时怒火中烧,随后抽剑挥砍,不将此人迎头痛击誓不罢休。
这时候,蚩垣护法突然站定不动,见樗里杰一剑挥来,神情非常淡定,只见他微微颔首一笑,别有深意。
突然间,另一剑抵住樗里杰的攻击,是樗里英!
“让开!”樗里杰怒吼一声。
“大哥请冷静,眼下情形当以除掉拘风寨为重,魑影殿的事可再做商榷。”剑刃相接,樗里英靠近樗里杰的耳畔轻声道。
樗里杰一听,转眼看了看蚩垣护法,虽是不满,但终是将利剑收回。
纵使樗里杰这人再如何心高气傲,也不会置利益于不顾。樗里英说的没错,眼下倒可以利用魑影殿来除掉拘风寨,到时候再来个一石二鸟!
“哼!蚩垣护法,若是你们魑影殿信守承诺,让我们临风堂听命于你们的事,我可以考虑考虑。”樗里杰沉声道。
“那是自然,蚩垣护法一向言出必行,只要你们归顺。”
蚩垣护法并未作声,只见门口处左渊开口替他说道。
见左渊如此说,樗里杰只好暂且答应,于是一众人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酉时至,皎月渐渐升起,明亮的月光将临风堂,甚至整个乌徊山照得一片煞白。因是山林之中,不时传来猫头鹰声声渗人鸣叫。
魑影殿几人已然退去,他们并未在临风堂中歇息,反而选择在镇上落脚,毕竟两家各心怀鬼胎。樗里杰看蚩垣护法不顺眼,而对方亦是不乐意见到樗里杰,如此,双方倒也落得个清静,省得樗里杰不知何时便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而对蚩垣动手。
此刻,临风堂内堂,樗里杰与樗里英二人正在交谈。
“大哥,在这关头上您可得沉住气。”樗里杰缓缓道,“忍一时之气,即可顺利除掉那拘风寨,又能得到卷轴,与魑影殿联手未尝不可。”
“哼!想我临风堂建立至今,暗自发展,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叱咤江湖,令我临风堂名声大噪。”
樗里杰哼声,怒气依然未消,接着道,“如今那魑影殿突然窜出,并向整个江湖伸出魔爪,可见其野心。”
“不管他们有何野心,只要不干预我们临风堂的利益,皆无需过多操心。”樗里英道。
说着,樗里英拿起酒壶,倒上两碗酒,将其中一碗端给樗里杰。
“之前小弟冲撞了大哥,还望大哥不要介意,这碗酒,就当小弟为大哥赔罪了,小弟先干为敬。”
说罢,樗里英一行礼,然后将这碗酒一饮而尽。
樗里杰见之,缓缓笑道:“二弟一直为临风堂之事着想,甚为用心,此前多亏二弟提醒,才不至于误了大事。”
“二弟能有此心,我这个做大哥的甚是欣慰。”
说完,樗里杰亦一饮而尽,而在他饮下这碗酒的同时,樗里英嘴角扬起一抹阴笑。
同一时刻,拘风寨中。
胡烈邀请霍铭诚几人一同用餐,只见一张宽大长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色,甚为丰盛,看得方炘炎直发馋。堂外空地上,众兄弟们亦是大鱼大肉,如此热闹场面,堪比婚宴。
“来来来,映彩吃菜。”
只见饭桌上,胡烈不停地为雷映彩夹菜,雷映彩礼貌性朝他道谢,不过她那俏脸上却写着不情愿,很是嫌弃。于是,胡烈一边为雷映彩夹菜,而雷映彩则将这些菜夹到一旁霍铭诚的碗里。
一时间,霍铭诚的碗里菜堆积如山。
此刻,霍铭诚脸上尴尬之意尽显,这动筷不得,不动筷又不得。看着如此有趣的画面,旁边方炘炎不停地发笑。
“咳咳!”
霍铭诚假装咳了几声,这时胡烈方才停住。一看,自己夹得菜竟然都跑到了霍铭诚碗里,瞬时眉头一皱,表情开始不满了。
“映彩,难道我胡某对你不够好吗?还是说你喜欢这小白脸?”胡烈指着霍铭诚道。
“胡大当家的好意映彩心领了,只是……”说着,雷映彩顿言,上下打量了一番胡烈,接着道,“只是你我之间年龄相差甚远,不合适!”
“那你之前还说考虑好要嫁给我!”胡烈又道。
“哎呀!当时是为了拿到解药救人,才出此下策的嘛!”雷映彩缓缓道。
“大哥,我早就说过那女娃娃是不会同意的!”这时铁面鼠插嘴道,“你我年纪都一大把了,也该矜持点,别看见个漂亮女子就两眼冒光。”
“二哥此言差矣,自古男儿先成家后立业,如今咱这拘风寨威震四方,大哥声名远扬,这事业有成,唯独成家。”胡蒙侃侃而谈。从他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很支持这门婚事,丝毫不介意管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女子叫大嫂。
“三弟这话我爱听。”胡烈点头道。
“映彩,我大哥这样一个威武霸气,武力超群,虽然长相是粗犷了那么一点,但完全可以配得上你啊!”胡蒙继续说道。
前番听胡蒙一声夸赞,胡烈心里倒是很受用,但听到三弟说自己长得粗犷,顿时就不能忍了。
“怎么,三弟,你对我的长相有意见吗?”胡烈质问道。
“怎么会!我的意思是大哥非常的有英雄气概!”见闻色变,胡蒙顿时一阵溜须拍马。
“那个……我打断一下,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是好奇,听三位当家称兄道弟,又是同姓,敢问三位当家的是亲兄弟吗?”
这时候方炘炎插嘴道。自从他来到这拘风寨之后,这件事一直埋在心里,一直想问,只是当时的情势不一样。如今他们好歹帮了拘风寨一个忙,暂时解除了拘风寨的危机,怎么说也有点交情了,于是便大胆发问。
“怎么!我们哥仨看着不像吗?”
经方炘炎如此一问,三位当家顿时异口同声。
这时霍铭诚等人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三人,见他们一个面相宽阔粗犷,一个脸戴面罩,一个斯文儒雅。乍一看,还真没看出来他们之间哪里相像了。不过仔细一瞧便发现,他们的眉毛鼻子嘴唇倒是挺像,浓眉大眼,高挺鼻梁,微厚嘴唇。
一瞬间,霍铭诚三人终于明白,为什么凭之前那画像便能认出他们来。倒还真是……神似!
“像!真是像极了!”
此刻轮到霍铭诚三人异口同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我看大当家和三当家皆是用真名称呼,为何二当家却以绰号自称?”这时霍铭诚也好奇问道。
“哈哈!那是因为……”
就在胡蒙大笑着要将这件事的原因说出来之时,只见铁面鼠拿起一个鸡腿堵住他的嘴,气哄哄的说:“你要是敢说,我跟你没完!”
见铁面鼠如此模样,霍铭诚三人反而更加好奇。
果然,胡蒙没有令他们失望。只见胡蒙将嘴中鸡腿拿开,站起身来,笑道:“因为二哥名叫胡黍,胡黍胡鼠,又加上小时候特别怕老鼠,身材像老鼠,长得又像老鼠,然后因为羞愧,便整天戴着面罩,久而久之就这么叫了。”
就在胡蒙说完,铁面鼠在胡蒙腿上踹了一脚,然后开始说起胡蒙的不堪事情来。
一时间,这两人打打闹闹,惹得众人不住发笑,场面气氛甚是融洽。
一群人酒足饭饱之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还好这寨子够大,房屋挺多,收拾收拾便空出了一间供人歇息的屋子。
霍铭诚回到之前修养的屋子之后,便打坐静思,开始调养自身的伤势。通过三天的静养,他的伤势大多已经恢复,不过还需要对全身经脉进行一次润养。
于是缓缓调动元力,周转全身。而就在这一时刻,旁边桌上放着的铁箱子里面,卷轴隐隐发出微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