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周身正气弥漫、神情气急败坏,魏忠贤怒视正气长河,大声向顾宪成喝道。
不容易震慑住六位大宗师,又出其不意击杀了王体乾,为的就是为晋升赢得喘息之机。哪想到刚有契机,就被顾宪成操纵正气长河打断。
这种在即将成道时被阻道的仇恨,让魏忠贤远比之前更加愤恨。手中的修罗刀连绵不断挥出,向顾宪成藏身的正气长河,连连发出刀气。
将这些刀气拦住,顾宪成冷哼一声,从正气长河中现身,正气凛然地道:
“魏忠贤,你用乾坤网吞噬了王体乾一身精气,已经与魔道无异。”
“今日我替天行道,不许你这样的魔头成仙!”
说着,顾宪成大喝一声,道:
“正气,现!”
天地间浩荡的正气,源源不断涌来。一时间紫禁城周围的天地,尽是正气弥漫。天地间其余元气,都被正气阻碍。
魏忠贤持刀阻挡,却被源源不断地正气淹没,很快悄无声息,被正气长河压制。
而且不止魏忠贤,紫禁城大战的大宗师,除了顾宪成外,其余人尽皆受到影响。甚至就连刘宗周,都感觉天地间的正气,让他感觉古怪。
“存天理,灭人欲。”
“顾兄,你的理学太极端了,不是儒学正道!”
曾和顾宪成等人交好、被魏忠贤列入东林党的刘宗周,此时在感受到这种被异化的正气后,也不由皱了皱眉。
此时他看着顾宪成,只觉得自己这位老友,气质极为古怪,不像儒门圣贤,反而像毫无感情的神灵。只知维护天理,丝毫没有人欲。
正气凛然,顾宪成立于正气长河之中,一边压制着魏忠贤,一边毫无感情地道:
“‘至善只是尽乎天理之极,而无一毫人欲之私’,此为阳明先生天泉证道所言!”
“吾今心中只存天理,而无人欲之私。此为阳明先生所说‘至善’之道,为何不是正道?”
不欲和刘宗周在这时候辩论,顾宪成看着刘宗周,道:
“刘兄,你要阻我证道?想让魏阉脱困?”
声音骤然放大,远近皆能听闻。刘宗周闻言皱眉,最终叹了口气,道:
“都是儒门一脉,我怎么会阻挡你?”
“但是道路不同,恕我不相为谋!”
看着魏忠贤已经被完全压制,刘宗周袍袖一甩,大踏步离开这里。
见到他离开后,远处一道人影,似乎闪现了一下,同样随之离开。
“嵝山先生吴道行!”
“难怪他没有现身,原来在防备刘宗周!”
同是理学一脉,顾宪成和吴道行虽然交情不深,理念却无疑更相近。反而是刘宗周虽然被列入东林党,却属于心学的大宗师,很难会认同正气长河,充斥理学道理。所以顾宪成早早请出吴道行,防备刘宗周成为自己的阻碍。
只是不知为什么,刘宗周离开之后,吴道行同样离开,对于顾宪成的证道,似乎毫不关心。
“收敛气息,不要被正气长河注意!”
“理学法门斥其它道路为异端,顾宪成将正气长河改造了大部分,这条正气长河,如今会本能地排斥除理学外一切法门。”
“魏忠贤刚刚用乾坤网吞噬王体乾的精气,引来正气长河敌视。若有人在这时用出理学之外的法门,同样会受到正气长河排斥。”
“不要在这时候强出头,这一战要到最后了!”
对元气的变化最为敏感,凌岳真人的神魂很快缩回到如意钩中,不断向韩胜传音道。
现在这个时候,顾宪成操纵正气长河,已经大占优势。别说魏忠贤受到压制,就连其他没离开的大宗师,也尽皆收敛气息,不敢在此时挑衅。
可以说,顾宪成已完全掌控局面,只要将正气长河完全控制,再将乾坤玺融入其中,就能掌控天心。
浩荡奔涌,无边无际,韩胜感受着天地间无穷无尽的正气,此时也不敢有丝毫异动。甚至还使用易气诀运转冯从吾传下的理学法门,感受周围被异化的正气。
“嗯?易气诀?”
“魏忠贤,你在拖延什么?”
“现在这个时候,还想蒙混过去吗?”
刚刚被魏忠贤蒙骗,被他借正气消磨了怨气。顾宪成在韩胜用出易气诀后,很快想到了魏忠贤也精通这门功法,甚至他创造的乾坤万化诀,就是由易气诀而来。
所以,不愿再等来变数的顾宪成,很快将正气凝聚,化为河岳、日星,向魏忠贤砸了过去。
哈哈大笑一声,魏忠贤被正气淹没的身影,突然一跃而起。同样操纵着正气,化为河岳、日星,将这些拦了下来,向顾宪成高声叫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正气吗?”
“看来我这个阉党,也是正人君子!”
竟然已经将浑身气息转化为周围的正气,和顾宪成同样进入正气长河,争夺它的控制权。
“尔敢!”
怒吼一声,毫无感情的心境被打破,顾宪成实在没想到魏忠贤一介阉人,竟然敢和自己争夺正气长河的控制权。但他很快就感觉到,自己本以为完全控制的乾坤玺,很快在魏忠贤的吸引下,被他重新掌控。
作为他选定的天心,乾坤玺已经和正气长河连为一体,魏忠贤掌控了乾坤玺,就瞬间掌控了正气长河一半的控制权。可以说魏忠贤此时合于天心的可能,要比顾宪成更大!
一时间,顾宪成怒吼连连,感到自己成圣贤的机缘,正在转向魏忠贤。
手握乾坤玺,调动身边正气,魏忠贤伤痕累累的身体,很快开始恢复。而且他一边和顾宪成争夺正气长河的控制权,还一边向他叹息道:
“儒道佛三教法门,我在道门、佛门上成道之机被你们破坏,看来只有成为儒门圣贤,变为自己最不齿的人——”
“唉!东林先生,我说你这是何苦呢?”
“我若成了神仙,又何必和你争夺成圣贤的机缘?”
一柄宝剑现出,在正气长河加持下,向着顾宪成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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