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一边吃着,还问向朱慈焤身边站着的徐盛,流寇长什么样,厉不厉害,不断的在那刨根问底,问的话题感觉就像个不懂世事的二傻子一样,搞的徐盛都不想搭理他。
朝廷对这些藩王宗室限制很大,这不能干,那也不能干,世界那么大,就连出去看看的机会都不给,就像住进了五星级的豪华大监牢一样。
整天游手好闲的藩王们只能吃喝玩乐,并且凭借着优渥的经济待遇,搜刮财物,吸民膏髓,严重损耗了国家财力。
明成祖与明宣宗的削藩政策虽然消除了藩王对皇权的威胁,但也产生了庞大的寄生团体,说白了就是朝廷通过赡养的方式用钱财换取了宗室的顺从。
藩王扎推的河南后来成为了流寇的重灾区,光是河南一省,就有麓王、福王、周王、赵王、唐王、伊王、郑王、崇王和徽王登九个藩王,这些金疙瘩们所占的庄田占据了河南田地的十分之一还多。
这还是仅仅是九个藩王的庄田,藩王下面还有较小的宗亲,这些小宝贝们都有各自的庄田。
而湖广这些藩王的庄田,则是大概占据了整个湖广田土的二十分之一,其中以楚王、辽王、岷王的庄田数量最多。
朱慈焤不太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他打量着殿武官员们,这些官员也同样偷偷打量着朱慈焤,他们还是比较拘谨的,没有像楚王父子那么浪。
楚王看了眼在一旁无聊的朱慈焤,表现出一脸的慈祥,道:“孤王在王府中,早就听说过皇太子的大名,更是听说近日皇太子在英霍一带把流寇杀的闻风丧胆,经此一战后,盘踞在湖广的流寇应该不会那么嚣张了。”
朱慈焤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道:“此战之后,湖广将会无忧。”
就在殿中的一群歌姬跳的正欢的时候,龙骧夜不收团总杨其礼持令冲进了承运殿中,他粗鲁的拨开一群舞姬,来到了大殿中央,引得众人眉头大皱,连楚王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杨其礼对着首座的朱慈焤拜了拜,大声道:“启禀殿下,贼首老回回马守应、乱世王刘希尧皆被我军斩杀!至此,五大贼首和革左五营尽数被灭!”
革左五营被灭?轰的一声,殿中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朱慈焤闻言放声大笑,难掩兴奋之色,布置了五个月,又打了两个多月,终于把这个牵制了中原半数官兵的革左五营给端掉了。
湖广巡抚方孔照看着杨其礼,吃惊道:“是真的吗?”
自从上任湖广巡抚被流贼杀死倒吊在大树上骂贼而死后,方孔照接任湖广巡抚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全力剿贼,唯恐哪天流贼攻下武昌,把他也倒吊在大树上。
杨其礼回道:“孙旅帅正带着几个贼首的首级赶来武昌,大人到时便可见到!”
“好!”方孔照等一众湖广官员喜形于色,喝彩了一声,对杨其礼的粗鲁失礼也不计较了。
接下来的宴会进入了一个小**,大家不再像之前那样拘谨,开始互相推杯换盏,提前庆祝了一番。
不多时,孙应元领着参与追击围剿的天武军一众武将进入了楚王府,他们大步进入承运殿,向首座上的朱慈焤拜倒:“末将参见殿下!”
朱慈焤起身畅然笑道:“众将请起,大家辛苦了!”
“愿为殿下效死!”众将齐声吼道,声如洪钟,震的大殿中的众官皆是变色。
孙应元一挥手道:“献上贼首首级!”
放在破布中包裹的几个脑袋被天武军的军士们拿了上来,一齐摆放在殿中。
众官看得心疼不已,这么值钱的脑袋就用破布包着?这也太.......最起码用个锦盒啊!
孙应元命人打开,并一一指着道:“贼首老回回马守应、贼首革里眼贺一龙、贼首乱世王刘希尧、贼首争世王蔺养成、贼首左金王贺锦,五营贼首首级皆在此!”
一众湖广官员围了上去,连楚王和世子父子俩也往前凑了凑,伸头瞧了瞧。
湖广巡抚方孔照更是还让人拿来的画册,一一对照,看的极为仔细,一点都不嫌弃几个面露狰狞的头颅。
“不错,正是他们!”方孔照抚须道,很是高兴。
有官员激动道:“这几个贼子,祸害我大明已有数年,崇祯八年更是攻破了中都凤阳,掘了仁祖皇帝的坟墓,砍光了皇陵几十万棵松柏,现在终于伏法了!”
朱慈焤深有感触,当初流贼攻破凤阳,朝野震动,崇祯皇帝听说凤阳皇陵被毁,穿上丧服跑到太庙痛哭了三天三夜,又放下自尊心向天下臣民下了第一个“罪己诏”承认朝廷政策失误,以及天下局面的险峻,事后更是下旨斩了自漕运总督、凤阳巡抚以下大大小小官员上百人。
偏沅巡抚纪浩言道:“可惜那献贼还未伏法,听说前段时间还围攻了安庆和庐州,不知现在如何了?”
朱慈焤淡淡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不过本宫有一事还需要纪巡抚去帮忙处理。”
纪浩言微微躬身,狐疑道:“殿下请说,是何事情。”
朱慈焤随口道:“本宫打算在湖广清查卫所军田,不知纪巡抚需要多少时间能完成?”
纪浩言眼皮一跳,道:“湖广的军户土地已有田册备案,不知道殿下要查什么?”
朱慈焤眉头一挑,道:“各卫军户人数,各人名下土地,明白了吗?”
纪浩言假装沉吟了一番,道:“湖广二十多个卫所,还有四十多个单独的千户所,怕是要耗费不少的时日,殿下若是不急,臣可以慢慢查,快则三年,慢则十年。”
方孔照笑吟吟的插话道:“纪大人放心,本官已经备好了田册和人员,会协助纪大人一起清查的!”
朱慈焤看了眼方孔照,也是笑了笑道:“纪巡抚不用担心,本宫也会留下两万人马驻守湖广,帮你清查的!”
几个卫指挥使闻言脸色大变,如果说之前那次是在谈,现在就是**裸的威胁了,驻兵两万,还是把流寇打的到处往山里钻的军队?您是准备赖在武昌府不走了吗?
坐在一起的黄州卫指挥使和岳州卫的指挥使,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凑在一起耳语了几句。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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