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后、巫恶和门忌在惶恐挣扎,努力使自已不沉下去。但是最终,还是一点点沉没下去,被如水般的黑暗快要淹没了。
“不死不灭?”
血后闻言后满脸的嘲笑,怒喝道:“倘若吾等真的不死不灭,那吾等死了一次,又如何解释?即使是沉沦黑狱,亦无法埋葬吾等?哈哈,难道吾等还可比肩至高?不对,是比至高还要厉害?哼!简直是大言不惭。”
神厌满脸冷酷,带着嘲讽看着挣扎的血后。
这让血后大怒不已。
“这个天下,谁也无法埋葬吾等,即使是十大禁忌之物的沉沦黑狱,亦不例外。”
神厌仰望着天宇傲然道,眼中渐渐浮现些不屑的神色。
这是对沉沦黑狱的不屑。
巫恶和门忌疑惑相视一眼,神厌是不是疯了?要不然岂敢口出狂言?
“呵呵。”
血后冷笑一声,道:“现在吾等就在沉沦黑狱里,就快要死了。”
“天地无法埋葬吾等。”
神厌冷然道。
“你想起什么了?”
巫恶看了看神厌好奇问。
“吾等不死不灭,即使是沉沦黑狱,亦无法埋葬?吾等,有如此恐怖?”门忌满脸疑惑,并不相信神厌之言。
“等着吧,看吾等是不是会死。”
神厌冷酷道。
“神厌,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巫恶忍不住再次询问。
“吾等不死不灭,天地无法埋葬。”神厌看向巫恶道,“吾等连天地都无法埋葬,小小的沉沦黑狱,又如何埋葬?”
“疯了。”
血后看着神厌冷笑道。
“神厌,你到底想起了什么,说啊。”巫恶有些烦躁说,“说什么不死不灭,天地无法埋葬,理由呢?你这样,让人很想打你,知道吗?说不死不灭,总要有根据啊?”
“嗯,不错,神厌,你到底想起什么了?”
门忌点点头,有些期待道。
“为何吾等会复活?”
神厌问。
“难道就是因为不死不灭?”
巫恶皱着眉头道。
“在圣道圣中,大字辈的圣人,可是十分恐怖。但是,为何他们都无法杀死吾等?”神厌冷眼瞥了一眼血后、巫恶和门忌,道:“就是因为吾等不死不灭,天地都无法埋葬,所以再次复活过来了。”
“呵——”
血后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什么呢,就这?”
“正是因为天地无法埋葬,吾等方会复活,或者说,吾等从来都没有真正死去过……”
神厌仰望着天宇,满脸傲然道。
“哈哈——”
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有何好笑?”
神厌冷声道。
“吾等为何会复活?你不会真以为,吾等能够复活,是因为吾等不死不灭吧?”
血后高声嘲笑道。
“难道不是如此?正因为吾等不死不灭,天地……”
神厌道。
“停!”
血后打断,道:“白痴!”
神厌冷眼看去,心里猛然浮现杀意。
“好凶哦,想杀我?啧啧。”血后冷哼一声,道:“有本事就来杀我啊?胆子真不小啊,怪不得敢对府君生出杀心,真是……”
血后同样冷冷看着神厌,身上迸发出浓烈的杀气。
“血后。”
巫恶皱着眉头,道:“你想说什么?”
“哼,我血后,好歹是第一个复活过来的禁忌,真当我血后好欺负了?”血后冷声道,收敛杀气就看向巫恶,“吾等能够复活,不是因为吾等不死不灭,乃是因为府君复活了。难道到现在了,汝等还不知道府君的真正身份?”
“府君什么身份?府君不就是人间第一位虚圣?嗯,还有是青山城隍……”
门忌愣了愣道。
“府君……不就是府君?”
巫恶有些疑惑。
“神厌,你还没有觉察出来吗?”
血后见神厌沉默不言,依旧是满脸的傲然样子,眼里尽是不屑的神情,便道:“你不知道,不奇怪,毕竟嘛,有不少事情是发生在你复活前。而我血后,乃是第一个复活过来的禁忌,所知道的事情,自然会比汝等多。”
“你知道什么?有屁快放,叽叽喳喳一大堆,还没有说在点上。”
巫恶有些烦躁道。
“府君有可能便是帝主。”
血后沉吟一下道。
“帝主?”
巫恶和门忌皱了一下眼睛,便愕然道:“府君是帝主?血后,你可知道帝主是什么意思?吾等之帝主,乃是大邑商之帝,可不是谁都能为吾等帝主。”
“府君便是商帝,吾等之帝主。”
血后直接道。
“这……不应该啊。”
巫恶满脸疑惑,但仔细想了想,似乎府君身上所发生的不少事情,都与大邑商有关啊。
特别是是府君身上,亦散发着诡异气息。
“现在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门忌点点头,就道:“但是帝主不是……”
“其实你们早就知道了吧?只是不太确定而已。”
血后道。
“但,这说明什么?”
巫恶问。
“这说明,吾等能够复活,是因为府君先复活了。正是因为府君复活了,吾等方能够复活,并不是说吾不死不灭。”
血后满脸嘲讽看着神厌。
“府君或许真是曾经的帝主,但是吾等复活,真是因为府君?”神厌神情不变,依旧高冷,不屑,道:“莫要妄自菲薄了,吾等能够复活,乃是因为吾等不死不灭,天地无法埋葬。”
“你说,我该信谁的?”
巫恶看着门忌道。
门忌耸了耸皮囊,表示自已也不知道该信谁好。
“我,的确是寻回了一些记忆,一些很古远的记忆,那个记忆告诉我,十六禁忌不死不灭,天地无法埋葬……”
神厌仰望着天宇道。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吗?”
巫恶问。
“只有这个,就已经足够了。”
神厌道。
“唉——”
巫恶叹息一声。
此刻它们依旧在沉沦,被如水般的黑暗淹没了。
“不死不灭,天地无法埋葬?但是一个小小的沉沦黑狱,却可埋葬了。”血后哈哈大笑道,笑声中皆是对神厌的嘲讽。
神厌不是说天地无法埋葬它们吗?
但是现在。
它们却被黑狱淹没了。
所以它们最终还是会死,犹如其他灵魂一样……
“救命啊府君——”
血后大喊。
“不用喊了,府君听不到的。”
门忌道。
“那吾等岂不是死定了?”
血后满脸惶恐道。
“看府君心情了,或许府君心情好,就把自已给放了。”门忌无奈道,接着就有些迟疑起来,“也不知道,府君能不能把吾等放出去。毕竟沉沦黑狱乃是号称,从来没有人可以走得出去……”
“或许,府君亦无法将吾等放出去。”
“这、这……”
血后怔住了。
“倘若吾等能够将吾等放出去,岂不是说,沉沦黑狱里的所有灵魂,都可放出去了?”
门忌思索道。
“这,似乎有些不可能……”
巫恶摇摇头。
“完了,真的完了。”
血后失魂落魄,此刻沉得更快了。
此刻。
封青岩并没有听到它们在说什么,自然不会听到血后的呼喊声。而且,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它们,而是在好奇打量白茫茫一片的天地。
这里是哪里?
这里的确弥漫着魔族的气息。
他一步步往下走去,隐约看到下方乃是一片大地……
诅咒石磨依旧悬浮在头顶,悬浮在天宇,大得犹如天盖般。
“难道这里,才是真正的魔渊?”
封青岩一边走一边道。
但是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已难以走下去,似乎与下方的大地隔着古怪的时空。
这时每走下一步,都十分困难,寸步难行。
他再次使出“破虚见微”神通,两道黑光从眼睛里射出,穿透白茫茫的天地,落在下方的大地上。
他与大地之间,的确隔着古怪的时空。
而下方的大地。
乃是一片大陆,看样子的确是魔族之地,但是生灵十分稀少。他,只零星看到一些人形生灵……
“的确是魔族……”
不过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这些魔族并没有化为魔物,难道是没有被种上不灭魔咒?
自从他的眼睛,把沉沦黑狱给吸了,便恢复过来了。
不久后。
他更难走下去了,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挡着他,不让他落入下方的大地。
轰隆隆——
此刻他更鬼门开路,砸得四周的空间剧烈震荡起来。
但是作用并不大。
“天地万物果然是相生相克,鬼门能够抵挡青鳞怪物的攻击,不一定能够破开古怪的时空隔膜。”
封青岩有些无奈道。
他只好收回鬼门,手中的黑陶花盆再次化为青铜棺,打算乘棺而去。或许青铜棺散发出来的轮回之力,能够破开古怪的时空隔膜呢?但是,他现还是自已想多了。
青铜棺依旧无法破开。
这……
他蹙着眉头俯视下方,难道自已要再次被困住了?
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诅咒石磨犹如天盖,遮住了所有的天宇,让他根本无法通过上方离开。
除非他从磨碎面里走出去。
而下方则是古怪时空。
或者说。
封青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十分古怪,只是看起来像是时空而已。
他无法确定是时空。
下方的大地很大,一眼看不到尽头,但是十分荒凉,几乎处处寸草不生。看起来十分贫瘠,似乎是不毛之地,有几分远古的荒凉气息。那些在大地上苦苦挣扎着的人类,似乎就是魔族之人……
虽然下方的大地,生灵十分稀少,魔族并没有什么敌人。
但是。
对于魔族来说,最大的敌人就是贫瘠的土地。
土地贫瘠,就无法种植粮食,没有粮食,魔族如何生存下去?他所“看”的魔族,绝大多数都是面黄肌瘦、委靡不振的魔族之人。
一个个看起来食不果腹,饥肠辘辘的样子。
此刻他收回目光,思索着走下去的办法,或者是离开的办法。
他现在并不是一定要前往下方的大地。
所以,在他暂时寻不到去下方的办法后,就思索着四周有没有离开的路。
天上,地下,都被封死了。
只能从四周想办法。
他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白茫茫的天地,想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会形成如此古怪的空间。
但是四周没有尽头啊。
他只能停下来。
“磨口呢?”
这时封青岩顿时好奇起来。
在诅咒石磨在沉沦黑狱里时,诅咒石磨的磨口,似乎是流向沉沦黑狱。但是,沉沦黑狱被他融入眼睛里了,那么诅咒石磨的磨口,是流向何处?
他此刻并没有看到磨口。
看不到磨口的原因,是因为诅咒石磨太大了,超出了目前的天地。
“倘若顺着诅咒石磨,能不能走出古怪的空间?”
封青岩思索着。
虽然并不知道能不能,但现在算是一个办法。
于是他立即朝诅咒石磨走上去。
当他还没有走近时,就突然停下来,看了看下方的大地,反而走下去了。
他突然想到一个,可以尝试一下的办法。
当他走到无法再走下去时,就立即唤出脑海里的接引之桥。
接引之桥立即架于白茫茫的天地间,还直接穿透了古怪的时空,一端落在下方的大地上。
封青岩看到苦笑一下,自已早就该想到才对。
接引之桥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不过此时,他并没有走上接引之桥,因为他无法走上去,桥已经落在下方的大地上了。
而接引之桥,只能从桥口走上去。
无法从两侧翻上去。
他收回接引之桥,再次唤出来,在桥口出现在他身前的瞬间,就猛然踏上去。随之站着不动,接引之桥就自动穿透古怪的时空,迅速出现在下方的大地上。
不过了两息间,他脚下便是大地了。
当他出现在大地那一刻,感受到大地古远的荒凉气息,似乎是一片远古大地。
从古远的荒凉气息中,弥漫着浓烈的苦味。
这苦味很苦很苦,使得天地似乎只剩下一种气味了,便是苦味……
他放眼望去。
只见荒凉的大地满目疮痍,寸草不生。
空气是苦的,泥土是苦的,天地间一切都是苦的。但是,这种古怪的苦,并不会让人习惯,也不会让人失去其他味觉……
封青岩从接引之桥上走下来,踏在散发着苦味的大地上。
此刻他有些疑惑四看。
这苦味为何有些熟悉?
这,不正是他所历尽的诸般之苦吗?
为何在此处出现了?
是因为他的到底,才会使得天地皆苦,还是早在千万年前,就已经如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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