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在疯狂流转,神秘气息在涌现。
似乎阿衡的说话触动到什么,使得天地瞬间大变起来。
在封青岩心神震动,惊于阿衡之言时,四周的景象迅速虚化,让他看不到巫山的巍峨,看不到天地的翠绿。
似化为丝丝缕缕的灰雾般。
一切皆化为虚无。
他就站在虚无之中,青莽不见了,牛车不见了。
似乎整个天地间都消失了,一切生灵皆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只剩下他一人。
孤零零地站着虚无中。
无比孤寂。
似有时间在虚无中流逝,瞬息百万年。
他更加孤寂了。
当他回神过来,时间似乎停止般,就看到前方的虚无深处,出现一道淡淡的白影。
白影缓缓而来,亦渐渐清晰。
这是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脸上戴着神秘的青铜面具。
青铜面具,乃是一只青面獠牙的狰狞恶鬼,在虚无中栩栩如生,似有生命般。
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阿衡?”
封青岩愣了愣。
他没有想到,之前遇到的青铜面具女郎小白,便是传说中大邑商第二人的阿衡。
这让他颇为意外。
“关于天意,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阿衡停下脚步道。
这时,封青岩的眉头紧皱起来,审视着四周的虚无,无奈道:“再说下去,是不是天地会大变,乃至化为虚无?”
阿衡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封青岩,便点点头道:“有些事情,的确不能出来说。若是说出来了,天会崩,地会塌,人会灭,生灵尽散,世间尽毁,不复存在”
这句话是何其的熟悉。
一年前。
在浮山天梯的尽头,那一座天国之门前。
一身艳红的夭夭小娘子,拦住化为商帝的他进入天国,亦曾说过此言。她当时说:“此门不可进,若进了,一切皆毁。天会崩,地会塌,人会灭,生灵尽散,世间尽毁,不复存在”
但是。
这到底是为何?
封青岩仰头看向虚无之上,半晌后才道:“曾经,亦有人对我说过类似之言。”
“何人?”
阿衡十分意外,青铜面具后的眉头皱了一下。
“夭夭小娘子。”
封青岩道。
阿衡没有听说过夭夭小娘子,沉吟一下就带着些诧异道:“她亦知道天意?”
“不是,她是说天国之门。”
封青岩道。
“原来是天国之门。”阿衡微微颔首,道:“天国之门的确不可进。”
“为何会如此呢?”
封青岩问,见阿衡没有回答,便道:“进了天国,天会崩,地会塌?”
“或许吧。”
阿衡道。
“看来,隐藏在天国的真相,的确可怕啊。”
封青岩无奈叹息,道:“但是,这让我更加好奇了,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阿衡沉默不语。
封青岩亦沉默起来,静静看着如丝丝缕缕灰雾般的虚无之地,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道:“阿衡,这虚无之地该如何走出去?”
“何来虚无之地?”
阿衡却道。
封青岩皱起眉头,重新审视四周,但看到的依然为虚无之地。
这时,他在虚无中行走,没有方向,只是随意走着,不知何时,眼前越来越黑了。
而阿衡的白衣身影,亦在他行走中消失不见了。
当他走进黑暗,微微怔了一下。
这黑暗十分熟悉,似乎正是隐藏在迷雾冰原的黑暗空间,在封青岩诧异时,耳边就响起密密麻麻的呐喊。
“复活复活”
似乎是远古的呐喊,更是万民百世的呐喊。
这果然是隐藏在迷雾冰原的黑暗空间。
他渐渐看到四周,飘满密密麻麻的扭曲黑线,它们似有生命般。
“虽然阿衡已经说了何为天意,但我还是不太明白。”封青岩沉默一下道,“阿衡没有点透,而我亦没有参透,感觉始终总是隔着一层纱,让我无法看到真相。”
“阿衡说,曾有一人应运而生,他聆听万民之意,凝聚万世之愿,背负梦之希冀,看尽万古浩荡”
封青岩在黑暗中一边走一边道,接着就停下来,似乎在询问扭曲黑线般,“他于是化身为天意”
“这是何意呢?”
并没有人回答他,他继续走下去。
黑暗更黑了。
似乎黑得成为实质般。
而,似乎被黑暗挡住,无法继续走下去。
在疑惑中,便使出“破虚见微”神通,看到犹如实质般的黑暗后,浮现一座座轮回死城。
依然为十三座。
这时他眉头一皱,怎么走到东山秘境里去了?
这到底是幻觉,还是
“阿衡可在?”
封青岩道。
倘若阿衡有回应,便有可能是幻觉。
倘若阿衡没有回应呢?
阿衡果然没有回应。
但是他想不明白,他明明是在巫山脚下,为何可走到迷雾冰原,可走到东山秘境?
在他眼里,天地是虚无。
但在阿衡眼里,却不是如此
当他再次看去时,轮回死城不见了,只见实质般黑暗的尽头,乃是混沌。
在混沌中,他隐约看到一条粗糙的黑线。
粗糙黑线上有两个黑色的影子,似乎正在抬着什么。
他仔细看去,看到两个黑色影子抬的东西,有些像是棺
似乎的确是在抬棺。
它们在粗糙黑线上,抬着棺一步一步行走着,步伐十分沉重,沉重得把它们的腰都压弯了。
但是,它们在努力前行。
这时,封青岩的目光,顺着粗糙黑线看去,看到粗糙黑线的尽头,立着一座座似碑的东西。
或者说是墓碑吧。
粗糙黑线有多长,封青岩看不清,粗糙黑线上的墓碑有多少,封青岩亦看不清。
这画面十分诡异,在混沌中若隐若现。
神秘莫测。
在那条神秘的粗糙黑线上,似有大道之音在叹息,似有古老歌谣在轻唱,似有不灭英魂在呐喊
他还隐约看到。
那粗糙黑线上的一座座墓碑下,生出一条条似有生命般的黑线,似乎正是那扭曲黑线
这时封青岩终于知道,那可怕的扭曲黑线来自哪里。
原来是来自一座座墓碑。
而在此时。
粗糙黑线上抬棺的两个黑影,似乎走到尽头了,便停下来。
它们准备葬棺。
这时的粗糙黑线,肃穆而庄严,弥漫着淡淡的哀伤,似乎在无声哭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