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河看来,对方应该不是被之前风驼子的那一番吼给吓退的。
月泉门的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两位元婴期修士现身对付他和风驼子,说不定另外两位元婴期修士,就在店铺之外布置禁制手段。
沉吟间北河双目一闭,开始感应起了什么。
刚才他被那元婴期的老者激发的一道血色符文击中,极有可能那血色符文是某种禁制手段。北河猜测,对方突然袭击的目的,多半就是将那血色符文给打入他的体内。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此刻他一番内视,而后就神色一沉。在北河的丹田中,充斥着一片血雾,那片血雾中赫然是之前没入他体内的那枚血色符文散发出来的。
而那枚血色符文,如今也在的丹田中,并隐匿在血雾内。
北河下意识的鼓动体内魔元,向着血雾以及那枚血色符文涌去。
“嘶!”
下一息他就疼的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当北河尝试用魔元,将那些血色雾气给炼化时,由血色符文激发的血雾,好似受到了刺激,具有强烈腐蚀力的此物,开始将他的元丹包裹,并不断侵蚀。
元丹被侵蚀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唰!”
北河猛然睁开了双眼,目光当中透露着一抹凶戾!
虽然他还不知道那血色符文到底是什么,但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嗖嗖嗖……”
就在这时,只听数道破空声从店铺之外传来,数个身着执法队服饰的身形,就将落在了店门外的街道上。
“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其中为首的一个年轻男子开口问道。
说着此人的目光,还在店门之外的风驼子,以及风驼子身后狼藉一片的店铺中扫视了一圈。
从充斥在此地惊人的法力波动来看,之前此地明显有人大战过一场,而且化灵散的味道尚未完全消散,他们也闻到了,并立刻激发了一层罡气护体,避免吸入体内。
“诸位道友是不是来得有些太迟了!”看着这几人,风驼子有些恼怒,而后又道:“风某人无故被人偷袭,你们现在才赶到。”
听到他的话,那年轻男子瞥了他一眼,既然会被人偷袭,有谁是无故的。
只是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袭杀他人,这是在打他天舟城的脸。
一想到此处,就听年轻男子道:“道友将刚才的事情详细说来听听吧。”
“哼!”
风驼子一声冷哼,对于此人的姗姗来迟依然更为怄火。
“咻!”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人影从远处激射而来,而后缓缓降落在了此地。
这是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而从此人身上,散发出来了一股元婴中期的修为波动。
此人也是城中执法队的人,不过这可是一位都统。
另外,这位都统不是别人,竟然是周全,也就是死在北河手中周光云的父亲。
周全现身之后,那几位天舟城的执法队的结丹期修士,便立刻看向他拱手一礼,“见过周都统。”
周全的目光阴翳的扫视眼前的情形一眼,而后看向了驼背老者道:“这位道友,这是怎么回事。”
眼看有元婴期修士现身,风驼子这才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开口道:“风某人好好在店铺中招呼客人,但突然有两位元婴期修士现身,并对风某人大打出手,若非风某人有点自保的本事,恐怕之前就小命堪忧了。”
“两位元婴期修士……”周全神色一动,而后他又看向了店铺当中,目光落在了北河的身上。
北河脸上带着古武面具,所以他并未看到其容貌。
周全便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驼背老者道:“道友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来听听吧。”
元婴期修士作乱,这可不是小事情。
接下来,风驼子便将之前发生的一切,毫不隐瞒的道了出来。不过不知道此人是并未看到北河被一道血色符文击中,还是他有意隐瞒,并未将此事告诉周全。
当风驼子话音落下后,周全便看向身侧几位执法队的人道:“通知守卫,阻挡出城的元婴期修士,一个一个给我筛查!”
“是!”
那几个执法队的结丹期修士躬身领命,接着便身形一动,分别向着数道城门的方向掠去。
虽然在通常情况下,天舟城对于众人私底下的斗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那是在没有影响城中秩序的情况下。如今可不一样,竟然有元婴期修士现身,而且还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这就足以让天舟城重视了。
虽然因为海猎的事情,如今的天舟城大部分人已经离开了,但是依然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此地的这一幕。
眼看几人离去,周全却驻足在原地,双手倒背的此人,目光看向了店铺内的北河,“这位道友,可否摘下面具。”
话语虽然客气,但语气当中确有一种不容反抗的味道。
而周全话音落下后,北河五指放在面具上,将其摘下露出了真容。
这种时候若是迟疑,恐怕才会引起周全的怀疑,北河的麻烦本来就够多了,所以他可不想引起这周全的注意。
“咦!”
而当看到他的真容后,周全有些讶然,因为他记得北河。并且在看到北河后,此人眼睛微眯,陷入了思量。
“见过周前辈。”
北河嘴角还含着鲜血,这时他看向周全抱了抱拳。
周全的目光依然注视着他,好片刻后才听此人道:“事情结果会通知二位的,二位小心一番吧。”
说完周全便身形一动,离开了此地。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风驼子目光逐渐阴沉了下来,他只是对于北河认识周全有些诧异,但却不知道周全跟北河之间的事情。
直到周全远去后,风驼子看向了身后的北河,“风某人这次可是被北道友给拖累的不轻呀。”
北河从店铺当中走了出来,这时的他衣衫褶皱,满身的灰尘,看向风驼子道:“刚才之事多谢了,就算北某欠你一个人情好了。”
风驼子并未告知周全,月泉门的人是冲着他来的,不然的话周全是绝对不会轻易离开的,应该是从他身上详细调查一番。
“哼,那北道友可不要忘记了这个人情才好。”风驼子一声冷哼。
“放心吧,”北河撇了撇嘴,而后道:“北某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说完他便离开了此地,向着租赁在地宫山的洞府行去。
月泉门的人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应该就不可能再在半路上对他出手了。而且偷袭他之后,这些人多半不会傻到继续留在此城,说不定刚才在第一时间,就离开了天舟城,因此在他看来,周全等人的举动显然晚了。
当北河再度现身时,已经盘坐在了洞府内的石床上了。
此刻的他双目紧闭,内视着丹田中的情况。
直到一刻钟后,北河才睁开了双眼,而后宛如喃喃自语道:“看来就如擘古道友所说,这应该是某种血道秘术中的血禁之术!”
“不错,”擘古的声音传来,“要对付你的人,在你身上留下一道血禁,来遏制你的修为。”
北河神色微沉,之前在风驼子的店铺中他还没有察觉到,当回到眼下的洞府,他一番查验之后,才感受到充斥在他丹田中的血色符文,能够将他补充到元丹中的魔元给消融,如此的话,相当于元丹被封印,他就难以修炼了。
这禁制对于法修而言,可以说极为致命,因为丹田中的元丹被封印,那就意味着无法调动法力。
但北河乃是魔修,魔修的修炼方式跟法修不同,魔元也跟法力不一样,魔元并非全部储存在丹田中,而是在四肢百脉,以及身躯的每一寸肌肉甚至血液中。
所以北河的元丹被封印,对他的直接影响就是他无法提升修为,但是施展术法神通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想来这也是王柔此女失算的地方。
“而且那血禁应该还有另外一种作用,就是可以跟踪到你的位置。”又听擘古道。
“哦?”
北河神色微动,而后微微点了点头,王柔此女或许不想他死得那么容易,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记号之后,就可以猫戏老鼠一般慢慢收拾他了。
但随即他就一声讥笑,既然此女千方百计的想要对付他,那他就将计就计好了。
一念及此,北河陡然闭上了双眼,而后运转起了真火九炼。
一时间一片散发出了淡银色的黑色火焰,滚滚向着他丹田狂涌而去,当黑色火焰触及在丹田内充斥的血雾上时,后者顿时发出了呲呲被腐蚀的声响,而后冒出了一缕缕青烟。
不过这时的北河,脸上却浮现了一抹浓郁的痛苦。
对此他只是牙关紧咬,继续操控着火焰向着丹田灌去。
既然是血道秘术,那么火系神通便能够将其克制,而且北河的真火九炼,在半年前还炼化了一缕至阳雷火,威力更是惊人。
常人中了这血禁之术,在无法调动体内法力的情况下,血禁最终会在他的丹田中根深蒂固,就像烙在了他身上一样,难以拔出。
但是他这位魔修却不一样,他要以莫大神通,将那血色符文给反禁锢,而后从体内抽出来。
不止如此,那时候他还要好好利用此物,来将王柔给引上钩。
……
就在北河盘坐在密室中,着手对付他体内的那枚血色符文时,此刻在天舟城之外的一片海域上,有五个人影凌空悬浮在半空。
这五人中以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少妇最为显眼,此女正是王柔。
另外四人,便是月泉门的四位元婴期长老了。其中一个女子还有一个老者,更是刚才偷袭北河还有风驼子的那二人。
“这一次就多谢几位长老了。”王柔看向四人微微欠身一礼。
她花费了偌大的代价,从一位元婴期的血道修士手中,换来了一枚能够封印元丹的血禁,并想方设法的种在了北河的身上,接下来她就要好好的跟北河玩一场游戏了。
“小姐不用客气,我等现在还是专注于海猎之事吧,无论如何先将门中的任务完成再说。”只听四人中那修为有着元婴中期的老者开口道。
“好!”
王柔点头,接着五人便向着远处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海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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