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宗主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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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河将自己关在居所中,足足两日的时间。

    这两日中,他坐在正堂的高座上,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也正是用了这两日的时间,他终于接受了师傅还有师弟双双陨落的事实。

    “哎……”

    两日后,高座上的北河一声长叹。而这一声叹息,还包含了一种解脱跟释然在里面。

    这时他环顾四往,只见师徒三人的居所,而今变得空空荡荡。

    并且当他的目光落在吕侯房间禁闭的门上时,微微一怔。

    他虽然走进过吕侯的房间,可是却从未在其中待过超过一刻钟,而吕侯的房间中,在他看来,应该是充满了秘密,这一点就像吕侯这个人一样,浑身上下都是秘密。

    一念及此,北河猛然就想到了什么,心中不由一跳。

    只见他霍然起身,快步离开了此地,向着张先生的居所行去。

    一路上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焦急之色,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他遗落了一只包裹,一只每一次跟随吕侯外出,他都会随身背在背上的包裹。

    那只包裹属于吕侯,他从未打开过,因此也不知道其中是什么,但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只包裹对吕侯而言极为重要,甚至重要的程度在他跟陌都之上。

    虽然吕侯已经死了,可或许是出于这么多年的习惯以及本能,他得知包裹遗落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将此物给找回来。

    他记得当日他带着陌都的尸体回来时,包裹还在他的背上,那么包裹遗落的地方,应该就是在张先生的居所了。

    北河快速赶到张先生的居所,他直接踏入了庭院。

    而就在这时,一个瘦高的人影正好从庭院中走出来。

    这是一个面容刚毅,背上背着一柄阔刀的短须汉子。此人不是别人,赫然是严洪长老的大弟子严钧。而今在严钧手里,还有一包体积不小的纸包,联系到此人从张先生的居所出来,所以他猜测纸包中应该是药材。

    两人迎面走来,自然都看到了对方。

    在看到北河之后,严钧有些惊讶,只见他看向北河不苟言笑道:“原来是北河师弟。”

    对此北河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严钧微微颔首,两人便错身而过。

    二人本来就不是算熟络,点头之交而已。

    北河看了一眼严钧的背影,随即收回了目光,路过庭院后,顺着石阶踏入了阁楼中。

    “咦!你怎么又来了。”恰在此刻,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北河抬头就看到了那叫做小青的丫鬟,这一刻正蹙着柳眉看着他。

    并且不等他开口,又听小青道:“张先生去宗主那里了,要找他的话,可要等一会儿哦。”

    “我不是来找张先生的,”北河道,“我的那只包裹呢。”

    “包裹?”小青想了想,而后有些不确定道:“你等一等啊。”

    说完后,她便转身进入了一间侧室。

    只是小片刻的功夫,小青就再次走而出来,并且她手中拿着一只灰布包裹。

    “是不是这个东西。”只听小青道。

    看到此物后,北河终于舒了口气,而后快步上前,从小青手里接过了此物。

    他只是将包裹给拿在手中,就知道这此物原封不动。这是因为这些年来,他时刻将此物给背在身上,可以说这只包裹是他最为熟悉,但也最为陌生之物了。

    北河将包裹重新背在了背上,便打算转身离去。

    但这时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微微转身道:“上次多谢了。”

    在他身后的小青俏皮的翻了翻白眼,“看来你还是懂一点礼貌的,不像刚才那人,每次来拿药都冷冰冰的。”

    北河刚刚失去了师傅跟师弟,所以心中怅然,这小丫鬟的打趣让他没有丝毫波动。不过小青后面一句话,倒是让他有些好奇,于是就听他道:“严钧师兄常来拿药的吗。”

    “每个月都要来。”

    “每个月……”北河越发狐疑了,“拿的什么药。”

    “我又不是张先生,我怎么知道。”小青没好气的样子,但接着她又话锋一转,“但好像有人参、鹿茸、还有虎骨什么的,都是大补之物。”

    北河眉间“川”字若隐若现,不知道为何严钧会每个月拿这种大补的药材。

    即便是武者,要补的话也会适度的,不会每个月都会这样大补。

    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而后离开了此地。

    接下来的北河,直奔岚山宗的膳房而去,找到小二要了一只烤乳猪,外加两三个人饭量的精美吃食,便在膳房第一层旁若无人的大吃起来。

    对于他的这幅模样,众多的岚山宗弟子看到后,只是有些惊奇,但并未太过于惊骇,因为北河“饕餮”的名号,在岚山宗还是颇为响亮的。

    一顿饭酒足饭饱,北河打了个嗝,并静坐了一刻钟的时间,这才缓缓起身。

    练武之人,身体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比较的,只需要饱餐一顿,北河就能恢复过元气。

    走出膳房之后,这一次他向着山顶的方向行去,宗主姜木元吩咐过,要他恢复后去一趟,应该是这位宗主要交代一些吕侯死后的事情。

    不多时,北河就来到了山顶一座古朴的大殿前,并走过了宽敞的广场,踏入了庭院中。

    当来到内院后,守门的两个岚山宗弟子拦住了他,并露出垂询之意。

    于是就听北河道:“我乃北河,宗主他老人家召见我。”

    “这位师弟还请等一等。”其中一人道。

    说完后,他便踏入了内殿中。

    此人再次出现后,便看向了北河伸了伸手,“北河师弟,请吧。”

    接着他便将带领着北河进入了内殿,来到内殿大门的位置后,此人便退了下去。

    北河在踏入大殿后,看到了岚山宗宗主姜木元,正站在其中,双手倒背地背对着他。

    这时姜木元转过身来,看着他微微一笑,并伸手道:“坐吧。”

    语罢,他率先来到了一张木桌前坐了下来。

    北河有些惊讶,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多谢宗主。”

    而后坐在了姜木元的对面。

    这时姜木元拿起了木桌上的一壶茶,亲自给他倒了一杯。

    看到这一幕,北河就有些受宠若惊了,不知道这位宗主为何如此客气。

    姜木元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听他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多谢宗主关心了。”北河道。

    “嗯。”姜木元点了点头,端起了桌上的清茶,放在嘴边啜了一口。

    这时北河也礼貌性的端起了清茶品了品。因为常年跟在吕侯身边,而吕侯向来喜欢喝茶,所有他对于茶道,也有一定的了解,只是这么一品,他便知道这茶应该是花凤,产自岚山宗山顶一株独一无二的茶树,每年的产量恐怕只有那么一两斤。

    “你可知道习武之人,共有几个境界吗。”

    就在这时,姜木元说出了一句让北河莫名所以的话来。

    北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向姜木元道:“习武之人,分为力境、气境、虚境三大境界。”

    姜木元微微一笑,并轻轻摇了摇头。

    看着他的神情,北河极为狐疑。

    这时就听姜木元道:“众人皆知,习武之人分为力、气、虚三大境界,可却不知道在虚境之上,还有一层境界。”

    “还有一层境界!”北河一惊。

    “神境。”姜木元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来,并将杯中的茶叶吹了吹,又啜了一口。

    “神境……”北河喃喃,他确信他还是第一次听过这种境界。

    “那是什么境界?”于是北河看向姜木元问道。

    “不知道。”姜木元摇了摇头,“至少我还没有见过突破到神境的人。”

    “这……”

    一时间北河有些说不出话来,心中更是纳闷,这位宗主都没见过神境的人,为何又知道在虚境之上还有神境呢。

    “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何你师傅会去挑战丰国虚境榜上的那些人了吧。”这时,姜木元又说出了一句让北河惊讶的话来。

    并且不等他开口,这位岚山宗宗主便继续道:“吕侯是我平生所见过天资最高的人,达到虚境巅峰用了区区一甲子的时间,所以他绝对有实力去触碰一下传闻中的神境。而寻常的修炼方式,已经无法让他突破了,唯有在杀戮中,才能寻找一丝突破的契机。”

    “原来是这样……”

    北河点头,终于明白为何这些年来吕侯会四处杀人了,是为了突破虚境,达到了传闻中的另一种境界,神境。

    “江湖中的恩怨,就像一团乱麻,今日你杀他,明日他杀你。没有孰是孰非,没有谁对谁错。”姜木元宛如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北河听的。

    “吕侯实力强大,为突破境界而选择四处杀人。此举在常人看来,本就是屠夫行为,令人发指。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他最终也栽在了丰国皇庭的手中,这倒怪不得谁。虽然我知道你师徒三人感情深厚,可是你也应该明白,冤冤相报何时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去追究了。吕侯的下场,是报应。”

    北河拳头紧握地咬了咬牙关,姜木元所说的尽管是道理,可是他依然难以接受师弟死在七皇子的乱箭之下。

    就在他这般想到时,又听姜木元道:“最主要的是,那是丰国的七皇子,别说是你了,即便是我岚山宗,在其眼里也不够份量,你想要报仇的话,除非你能跟整个丰国对抗。”

    闻言北河牙关咬得更紧了,双拳都在轻颤着。

    “哎……”

    最终他长长叹了口气。

    宗主所说的没有错,他想要找七皇子报仇,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之前是他想的太过于简单。那可是一国的皇子,身边高手如云,就连吕侯都死在了其手中。

    而他不过是一介武夫,即便他日能够突破到气境,甚至突破到虚境,达到了吕侯的高度,可即便那样,他又能拿七皇子如何呢。

    一念及此,北河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轻轻揉着太阳穴,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废。

    “从今往后,你就好好待在岚山宗吧,吕侯于我有恩,我会照拂你一二。而且我想也你应该得到了他的不少真传,加上你的资质,他日指不定便是我岚山宗的一位虚境长老。”

    “那就多谢宗主的美意了。”北河点头。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样。

    就在北河心中已经认同了这位宗主的安排,决定将来就留在岚山宗的时候,一道窈窕的倩影走了进来。

    北河下意识抬头,只见此女赫然是冷婉婉。只是这时的冷婉婉美眸微红,好像哭过。

    此女没有多看他一眼,直接来到了姜木元的身边,并在其耳畔低语了几句。

    北河只听到了“义父”两个字,并再也听不到此女在说什么。

    而听完她的话后,姜木元苦笑着摇头,并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见他了起来,随着冷婉婉准备离开大殿。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转身看向北河,“北河,你也随我来吧。”

    说完后,他才头也不回的离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