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她接到了蒋明淑的电话,“美~女~,你在干~什~么~?”
林瑶轻笑一声,答道:“我刚下班,正在回家路上。”
蒋明淑幽幽地叹了口气,点评道:“没~劲~!”
“确实。”林瑶无法反驳,“我的生活可不像你那么精彩纷呈,”
蒋明淑嘟囔了一句,“什么精彩纷呈?我烦着呢!”
林瑶不由问道,“你有什么可烦的?”
她和蒋明淑的成绩都不怎么好,她们考的大学自然也不怎么样。
毕业后,她们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林瑶毕业后进了天风公司,而蒋明淑进了奥兰多。
蒋明淑如今有着杭城年轻最向往、最体面的工作,而且正被一群高富帅追求,她居然整天嚷着“烦”、“好烦”、“烦死了”……
“让我烦心的事多了去!”蒋明淑咬牙切齿了一会,忽然打住,“那个,咱们还是聊点其他的吧。比如说,前几天我打电话给你,结果你居然不在家!老实交待,那天晚上你干嘛去了?”
林瑶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她,“你的前几天是指上个月吗?”
“有这么久了吗?”蒋明淑讪讪道:“我哪记得具体哪一天,你别总挑刺好不好?就说说那天晚上,你到底干嘛去了吧?”
林瑶笑道:“我报了个西班牙语班,那个老师特别爱讲故事,挺有意思的,你要不要一起去听一听?”
“西班牙语?”蒋明淑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英语就够让我伤脑筋的了,你别跟我说西班牙语!对了,你好端端学西班牙语做什么?”
蒋明淑的爱好和林瑶真叫一个天差地别。
蒋明淑平时就喜欢逛逛街、看看电影、追追偶像剧,爬爬山,偶尔泡一下吧……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林瑶还在为生存线而挣扎,蒋明淑不同,自从进了奥兰多,她的人生就像开挂了似的。
她的收入遥遥领先,至于奥兰多的办公环境有多好,福利保障体系有多完善就不多说了,反正整个杭城的企业中找不出更好的来。
要求低一点的话,她已经此生无憾。
林瑶没指望她和自己一起去学外语,要不然当时就找她一起去报名了。
至于她为什么要学西班牙语,这就有点说来话长了。
她敷衍道:“想学就学了呗,毕竟咱们可是做外贸的,多学点外语有备无患。”
蒋明淑很想点醒她:关键你是内勤啊,你造嘛?
在一个企业中,如果想要转岗并非不可能,但是很不容易。
譬如她在奥兰多快两年了,要是某个岗位出现空缺,肯定会由人力资源部对外招聘,而不会内部调剂。
可以说一个人在进公司时,她的位置就是定好了的,一般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特殊个例除外。
不过,林瑶所在的公司和奥兰多不同,没准她真有机会成为外贸业务员?
怪不得林瑶做事这么拼!
蒋明淑忽然来了兴致,“我听说学小语种挺贵的,老实说,你现在是不是很有钱?”
有钱?
她?
要知道,林瑶不久前还在为付不起房租而担忧。
她无奈一笑,“我刚刚摆脱贫困线,这样也能算有钱了吗?不过,老板今天给我升职加薪了。”
“什么?!”蒋明淑惊叫一声,“你才进公司多久?这都加了几次工资了?两次还是三次?老实说,你现在月薪多少?达到五位数了没有?”
五位数?
林瑶没告诉蒋明淑,去年在凌云做了三个月,光是奖金就拿了五六万,分摊一下,月收应该达到五位数了,可是月薪应该是指底薪吧?她如今的底薪扣了税和几险一金后,正好还没有破万。
凌云固然还不错,可是和奥兰多真是没法比。
“呃,没有。”
蒋明淑顿时有些意兴阑珊,“那也不怎么样嘛。”
林瑶没好气道:“当然不怎么样,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似的,起步工资就那么高。”
蒋明淑随口道:“我的工资哪儿高了,人家都年薪几百万,我这点钱,还够人家保养车子的呢。”
蒋明淑很少关心其他人的事,可她这会儿居然反常地张口闭口说“人家”。
“人家是谁?”林瑶趁机追问,“保养什么车子要那么多钱?”
蒋明淑急忙否认,“没有谁!”
林瑶想到了一个人,蒋明淑曾经说他,“车子很矮,还只有两个座位”、“那个人很烦的”、“你见过他”、“他是奥兰多集团的代表”、“考虑什么!你让我考虑什么?喂,你那什么眼光啊,我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人?”
……
怪不得,那天她在电话里听到的那声“明~淑~”非常耳熟!
林瑶探道:“你那位同事,还在追求你?”
蒋明淑的嗓音立时高了几个度,“哎~?我说我们能不能讨论点别的,你不是升职加薪了吗?升了个什么职?该不会是资深内勤吧?哈哈哈……”
装疯卖傻,欲盖弥彰……
林瑶不上她的当,又把话题绕了回去,“明淑,我猜中了是吧?”
蒋明淑矢口否认,“不是!没有的事!”
林瑶提醒道:“那天我原本想去胭脂里看看,结果你不仅扬言要和我绝交,还挂我电话!”
蒋明淑还在负隅顽抗,“那是,那是我手机正好没电了。”
林瑶步步紧逼,“我听到他喊你了,他的声音我听得出来,所以我才没有过去找你。他在你那里,还是你去了他那里,老实说,你们是不是同居了?”
蒋明淑几近抓狂,“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我说你……”
她编不下去了。
对于小炮仗蒋明淑而言,骗人这种事实在太难了。
林瑶无奈道:“你就不能和我说句实话吗?”
说实话啊?
蒋明淑静默片刻,还是选择了坦承,“好吧,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说了。没错,是他,还是他,梁凯文,我是说他叫梁凯文,前段时间他调到23楼来了,还搬进宿舍,但我们不是同居,不是同居,不是同居!”
蒋明淑一激动,嗓门就不自觉地抬高,林瑶的耳朵有点受不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不是同居!”
蒋明淑这才满意,“对面储大姐搬走了,现在梁凯文住对面小房间。”
胭脂里小区的房子都挺旧,还小。
原本储大姐住的那个小房间真的是很小,小得不能再小,大概只能放张一米二的小床,然后就个椅子都放不下了。
林瑶吃了一惊,“你是说,他开着进口超跑,却住着六平米的小房间?”
蒋明淑的语气有些不自然,“谁说不是呢,他那个房间太小了,转个身都困难,然后他就以此为借口整天往我房间里跑!我被他烦得不得了,那天本想去你那里避一避,结果你说你在武林广场,还要去我那里看看,我一急,不就……”
她一急就挂了林瑶电话,接着还关机了。
“哎---”林瑶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总算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了。”
蒋明淑弱弱地争辩道:“你后来不是也没打电话给我吗?”
林瑶笑嘻嘻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们小两口处得挺好,我哪好意思去打扰你们?”
“谁和他小两口?”蒋明淑又急了,“你再胡说,我可挂电自话了。”
林瑶笑道:“行行行,我不说,你说。”
“我说到哪儿了?哦,我和他真没什么?”蒋明淑大约憋了很久了,一打开话闸子就有些刹不住,“我听任佳颖说,梁凯文是个富二代,到奥兰多玩几年就要回去接手家业的,这种人我招惹不起!”
这种人是哪种人?
梁凯文不仅是奥兰多精英,还是有着亿万家产的奥兰多精英。
妥妥的高富帅!
被这样的高富帅追求,换了谁都该欢天喜地吧?
怎么到了蒋明淑这里就变了呢?
林瑶不解道:“那你是嫌他太有钱还是条件太好?”
蒋明淑的嗓门再次抬高,“他有钱没钱关我p事?我只是嫌他烦而已啊!”
“有个性!”林瑶对她也是很服气,忍不住赞叹,“难怪人家对你锲而不舍!”
蒋明淑嫌弃道:“你什么意思啊?还有,谁要他锲而不舍了,我呸!”
林瑶随口道:“所以,今天他不在宿舍?”
蒋明淑一愣,“你怎么知道?”
林瑶反问道:“要不然,你怎会想到打电话给我?”
蒋明淑可能还没有意识到,其实她也不是真的不动心,而是不敢吧。
蒋明淑低低地说道:“那倒也是,他和董事长去了米国,这几天不回来。”
梁凯文和董事长去了米国,而奥兰多的董事长是秦容泽……
初春的晚风吹过,冰冷中带着一些和煦。
林瑶蓦然停住了脚步,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前方。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来到2号楼下,403室的窗口黑漆漆的。
原来他去米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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