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完颜怎么了?姓完颜就能拿鼻孔看人了吗?他完颜家再了不起,不还是给左贤王当狗的?”
另一个卫兵翻了个白眼,“行了,搁人家背后骂有什么用?是吧,老呼?”
老呼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朝着郭羽二人离去的方向看了看,皱眉沉吟道:“那完颜家的小少爷怀中抱着的女子…有点好看。”
一直在发牢骚的卫兵撇了撇嘴,“能不好看吗,他完颜家要权有权,要势有势的,那好看点的娘们可不就一窝蜂的往人家身上扑…”
“不,我的意思是…”
老呼微微摇头,随即沉声道:“王女…程琪雪与程启扬也销声匿迹好几个月了,然而即便左贤王把这北疆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没有找到他们。你们说,会不会…”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毕竟程氏与完颜氏交情不浅,会不会他们两个是被完颜家给藏了起来?毕竟在这北疆能在左贤王眼皮子底下做到瞒天过海的也就只有完颜家了。”
“你的意思是…方才那个小少爷搂着的那个蒙面女子,就是王…就是程琪雪?”
卫兵回想了一下,随即摇头笑道:“你想多了老呼,早年我走狗屎运曾经见过程琪雪一面,她可比刚才那个小娘皮高不少,而且…”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嬉皮笑脸地说道:“这里,平得很,整个人就跟我家婆娘手里的搓衣板似的,哈哈。”
他这么一说,其余几个卫兵顿时也别有意味地笑了起来。
几人正说笑间,又有一骑直奔城口而来。老呼赶忙收敛笑容,拿着手中长枪一拦,“来者止…属下见过诸葛小姐。”
“嗯。”
策马过来的诸葛筠微微点头,她勒住缰绳,也不下马,坐在马背上向众人询问道:“今日如何?”
对于这个连城主都对其客气有加的女子,众卫兵自是不敢有所怠慢,当下低头回道:“回小姐,一切正常,迄今为止还未曾见过可疑之人。”
“是吗…”
诸葛筠皱了皱眉。
算起来她来这疆南城时间已是不短,诸多准备也早已经部署好。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依旧不见郭羽的影子。
原本无比确信郭羽会北上的诸葛筠,此刻不免有些动摇。
那个色胚,该不会觉得危险就直接跑回燕州了吧?
“不过…”
正当诸葛筠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之时,那名叫老呼的蛮兵又说道:“方才有个完颜家的少爷被我等拦住后,骂了一通接着便直接闯了进去。”
“完颜家?”
诸葛筠的脸上泛起厌恶之色。
对于这两个字,她是一点好感没有。
“不必管他。”
诸葛筠驾马进了城门,“你们继续守着,一有不对便立即按照先前说得那般行动,宁枉勿纵。”
“是。”
……
“这完颜家的名头还真是好用。”成功混进疆南的郭羽有些感慨地说道。
“嗯。”
黄清笑道:“完颜家在这北疆本就是王室外第一大族。当完颜博受到程枭涯重用后,完颜家行事便愈发的霸道起来。横行无忌,欺男霸女,很少有人敢触其霉头。”
她转头看向郭羽,“那么,既然已进了疆南,郭大将军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说实在的,眼下我也确实没什么头绪。”
郭羽耸了耸肩,随即扫了眼城中的街道。
城内的场景与九州的城镇相差并不大,街上行人也是不少。虽比不得天岚倾裕那般繁华,但也要胜过散城许多。
“总之先去茶楼酒馆妓院之类的地方逛逛吧…”
似这种地方,总是会聚集起不少三教九流的人,只要有心,一般都能打听到不少的消息。
“去打听打听消息也好,不过郭大将军你最好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黄清开口道:“这几个月程枭涯为了找寻程氏姐弟也下过不少功夫,然而直至今日仍是一无所获…”
她微微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叹道:“不止程枭涯,便是清儿也是同样。这对姐弟隐藏的本事属实是不小,任我先前如何折腾,都不曾翻出他们一根头发丝来。”
“我说黄姑娘…”
郭羽撇了撇嘴,“你是不是已经彻底忘了半个多月前说过的什么自己跑来北疆是为了看雪的事情了?”
黄清歪头笑道:“左右郭大将军已经猜到了清儿来北疆的原因,那我也就不需要在藏着掖着了,不是吗?”
“…即便真的打听不到什么,那也好过在街上当一只无头苍蝇。”
说罢,郭羽将马栓好后,便领着黄清踏入了街边的一家酒楼中。
……
夕阳西下,街上的行人也变得稀少起来。
“说得嘛?这帮人说得都是嘛?嘛玩意儿啊一个个儿的,我呸!”
城中的小巷内,郭羽再也忍受不住心头的窝火,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草他娘的这帮人是不是屁憋得?闲出屎来了?俩大老爷们跑尼玛酒楼里唠尼玛老母猪的产后护理,特么那又不是给你下崽,你操哪门子心?”
也不怪他如此生气,郭羽这一个下午几乎快把疆南城中的茶馆和酒楼转悠了个遍。然而不仅毫无所获,还听了一大堆没用的东西。
什么倚翠院里哪个姑娘吹箫的功夫最好;徐寡妇肚兜失窃案的凶手终于被抓到;家里养的大马最近拉稀应该恁么办…
最可气的就是那两个五大
三粗的壮汉,俩人神神秘秘地聚在一起交谈,脸上的神色还不停地变换,就好似在说什么不能为外人所知的机密一般。
等郭羽过去一偷听,才发现这俩人竟然在讨论自家母猪下完崽后该如何保养。这两个人尼玛说的一个比一个起劲儿,就仿佛专业养猪三十年,这让郭羽如何能不气?
这一下午他唯一听到关于程氏的消息,还是那程枭涯自身的风月事。说什么程枭涯当年与已故的北疆王妃有一腿,奈何北疆王横刀夺爱,使得有情人就此分离。怀恨在心的程枭涯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积蓄力量,时机成熟后,他先是派出刺客暗杀北疆王,紧接着便起兵自立,这才有了这次北疆内乱。
对于眼下的结果,黄清倒是没有意外,她看了看万般气恼的郭羽,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好了好了,这么发脾气也不是办法,还是先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来都来了,总不能直接走。”
发泄了一通后,郭羽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当下缓声说道:“这个时辰各个青楼也该开门了,接着去打听。我就不信这城里的老爷们儿在那些个姑娘面前也只唠老母猪的事!”
“小伙子,你若是真的想知道什么事,与其去那些个妓院打听,还不如来问老夫。”
正当郭羽兴致勃勃地想去青楼大展拳脚之际,后方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听到声音,郭羽与黄清俱是一愣。二人回过头去,这才发现巷子里除了他们以外竟然还有一人。
巷内的暗处摆着一张桌子,桌后则正坐着一位老者。他身穿鹤氅,头戴纶巾,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给人一种世外高人之感。
在老者的后方还立有一面旗,上面写着“通玄道人,铁口直断”八个大字,显然是个算命先生。
兴许是老者坐在阴影中的缘故,若不是他主动开口说话,郭羽还真未必能发现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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