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总管这才扶着庄太后起身,“哀家许久未曾见长宁公主了,你差个人去把她叫来。”
洛王回来了,君芜城似乎就又多了个左膀右臂,所以她一定不能让君似锦再站到他那边去,不然等到他羽翼丰满,她就真的很难再扳倒他了。
如果君似锦实在是恢复不了,若是她真的选择了站君芜城,她也不介意杀了这个阿四最疼爱的女儿。
“是。”月娘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庄太后又微微转头看向钟总管,道:“钟总管,你去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尽快恢复记忆的方法。”
“嗻。”
“别让君上知道。”
钟总管伸手将太后扶到桌边坐下,又倒了一杯茶,“太后是想恢复公主的记忆?”
“虽说长宁失忆了,但到底还是聪明的很,有些东西不是你给她讲她就能信的,所以得让她自己想起来。”庄太后道。
长宁可是林太傅都欣赏的人呢,四岁作诗五岁作画,呵,亏得她不是个皇子,若是个皇子,恐怕谁都不是她的对手。
君似锦的聪明或许连她都不及,可她向来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人,因为太过聪明的人不好控制。
不过,也并非不能控制,比如用情。情之一字,谁也逃不过。
“奴才记得公主的医术就很高明,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记忆?”按理说如果真要治,她应该也能治好自己才对。
“医者不自医。”太后缓缓吐出这么句话来。
医术在厉害又怎样,或许是她自己不想想起来罢了,生死相离,求而不得,确实是让人痛苦。
“奴才适才想起了一个人。”钟总管说道,“福兮寺的虚妄大师。”
福兮,福兮祸所依,福兮祸所伏。这个人是玄机山浮屠仙人的师弟。
浮屠仙人远在凤鸣国,而且从来未听说他会出山,他们去请恐怕也是请不到的,但虚妄大师就不一样了,他就在盛京城外的福兮寺,找也好找,而且请也请的来。
他虽不是大夫,不会治病救人,但是他会作法事,他的功力虽不如浮屠仙人,但没准儿做个法事也能帮公主找回记忆。
“可信么?”此时庄太后心中显然是有些矛盾的,虚妄大师她是认识的。毕竟每年去福兮寺都是他招待的,而且他的名号她也听说过,确实是美名在外,可这些东西毕竟玄乎。
“可信。”钟总管一脸笃定的回到。
“清明节快到了,等祭祀结束后再去福兮寺祈福,把长宁也叫上。”庄太后道。
若是事先告诉长宁这事,她恐怕不会愿意那么做的所以法事还是在福兮寺做,所以得找个恰当的的理由把长宁带到福兮寺,然后再不知不觉的就把法事做了。
如果能忆起,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太后娘娘。”这时月娘也从锦华殿回来了。
“太后娘娘,公主不在宫中。”月娘道。
“什么?这个点了怎么会不在宫中?”
“锦华殿的下人说,公主昨天去了她舅舅那里……”月娘顿了顿,思考了一会儿,又道:“是君上让她去的。”
君芜城让她去的?这么说她已经选择了站君芜城那一方了么?绝对不行!太后的手用力的拍在桌上,桌上的被子摇摇晃晃的撞在一起,最终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太后娘娘别动气。”钟总管又走了过来,抚了抚庄太后的背,“或许只是君上想讨好公主,拉拢她而已。”
这样的可能确实是存在的,就像当初庄太后想拉拢君似锦一样。
“是啊……是啊,她若不恢复记忆,哀家这心里始终难安。”太后抚了抚胸口道。
说起来,她不该忘的,她和君明璟之间的情谊,她不该就这么忘了……
……
……
是夜。
君似锦依旧待在隐门的暗室里,晏胥也并不来找她,只是差人来送过一次饭,她想或许是救人的时机没有到吧,不然还不得立马吧她拉了去救人。
这个暗室说起来也是真的冷,她虽扛冻,但是却不喜冷,而且在这样的地方待的久了,恐怕早晚得被冻成一个冰人。
所以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快的被冻住,君似锦一直在暗室里打着转,当然,她也是在找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出去,但显然,她没有找到,一遍又一遍的找着,可是这个地方分明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门,她不知道晏胥是怎么把她弄进来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去的。
地下,墙上,甚至是房顶,她都仔细的瞧了瞧,严丝合缝,根本没有出口,可更奇怪的是她呆在这里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闷。
按道理讲这样一个密闭的环境,应该过不了多久氧气就会耗完,然后里边的人必然就会窒息而亡。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是有出口的,只是她没有找到而已,所以她不能放弃,而且在她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不过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这里边更是一片漆黑,又冷又黑,像极了墓室,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一只红裙子的长舌女鬼飘过来……
啊呸!想什么呢,跟盼春待一起久了,竟然也学得了这无限脑补的本领了么?现在可不是脑补的时候。
不过黑不拉几的她也看不清路,只能摸着一步步走着看了,今天晚上若是找不到出口,恐怕要走就难了。
不过摸着摸着,怎么……诶,怎么不是冰冰凉凉的,而是温暖的,而且不那么硬?
君似锦又把左手也摸了过去,还真是温暖的,难道这里就是出口了?
君似锦如是想着,手却被另一只手给抓住了,又被那人一把拉了过去,君似锦一下撞在那人胸口上,撞的生疼,这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什么出口啊,这分明是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她还认识不但认识,还熟悉的很,他啊,就是有过半夜进人房间的前科的君芜城。
不过他来了,她似乎安心多了。
“哥哥。”君似锦叫了一声。
君芜城轻笑一声,道:“你还真是蠢的可以。”
分明是些讽刺人的话,但听起来却让人莫名的舒心,“是是是,哥哥说的都对,是我蠢,行了吧,不过哥哥你是怎么进来的?”
“冷吗?”君芜城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啊?”君似锦显然没有想到君芜城会这么问,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又道:“冷……”
他不回答她便不回答吧,说不定他现在心里还在想她是真的蠢的他都进来了还要这么问。
“披上。”说话之间,君芜城便脱下了披风披到了君似锦的身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