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计较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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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的是,其实在此之前,杨子牧却从未足够认真的,留意过苏染的容貌。



    毕竟,在杨子牧的眼中,对方乃是病娇。



    还是一心复仇的,最危险的病娇。



    以至于,在杨子牧的脑海里,“苏染”这两个字,几乎是和危险等同……他自然没空留意,苏染到底容貌几何?



    刀锋再美,也依然是用来杀戮的,谁管她漂不漂亮?



    然而,今日倒是有些不同。



    今日的杨子牧,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薛丘二人身上,放在了运河贪案上……反倒是对苏染,没有那般警惕了。



    于是,当苏染精心打扮后,步履嫣然的走来。



    杨子牧眼中,竟闪过一丝异色。



    “苏染她,似乎也算是……美人的范畴!”



    虽然,苏染的容貌,更加温婉一些,并不若应如是那般魅惑。但加上她本身,那丝丝缕缕的狡黠,反倒是令其,也颇为的引人侧目。



    更遑论,苏染对杨子牧的态度,至少在明面上,依旧是……



    “相公,妾身来晚了。”



    “我们这便登楼,不要让宾客们久等。”



    ……



    不多时,杨子牧和苏染,便已相携登楼。



    一同来到,众宾客眼前。



    今日的宾客,无疑也并不算多。



    除却作为主人的杨苏二人,便只有五人而已。



    只不过,这五人的身份,倒是一个比一个显赫……世家子弟袁烨,反倒是成了此间,最为平凡的那一个。



    杨子牧见状,也不迟疑,已然吩咐可以呈菜。



    桃源居的顶阁席宴,乃是分席制。



    毕竟,真正的达官贵人,宴请皆不会单纯为吃而来。更多的,却是为了玩乐,或者是利益的交换。



    而今日此宴,无疑正是后者。



    在惊觉杨子牧身份后,此间的大多数人,都试图改善双方关系。



    除了……



    “杨公子,你同墨韵还尚未成婚,如今就邻席而坐,恐怕也不合礼制。”



    宴席还尚未开始,就座次的安排问题。



    张轺儿她,便已经提出异议。



    杨子牧有些无奈,这姑娘纵马长街时,怎么就不想想礼制?



    不过,此时此刻,杨子牧也懒得招惹她。而苏染自己,更是歉意一笑,也不多做解释,已经坐到了张轺儿身旁。



    今日的主题,苏染和杨子牧,无疑都各自清楚。



    苏染坐哪儿,显然无关紧要。



    而下一刻,舒缓轻柔的筝曲,便也从一旁的纱帷后响起。一列身着丽裳的舞姬,更纷纷推帘而入,曼舞于众人眼前。



    对于这一切,袁烨自是无比享受。



    但其余的众人,却是各怀着心思,谁也无法真正安享。



    而薛川他,更是打破沉默道:



    “杨公子的颜面,的确令薛某惊叹……不但这楼外,有无数姑娘等候,就是她应姑娘,怕也因公子才肯前来。”



    “秦淮两岸,公子的声名,俨然是独一无二了。”



    ……



    这番吹捧,无疑也并无什么技术含量。



    只是存粹的没话找话罢了。



    但遗憾的是,此刻的杨子牧,却并不接受奉承,不咸不淡的应道:“薛兄谬赞,不过是谱了首歪曲,得了几分讹传罢了。”



    见杨子牧自谦,薛川再道:



    “杨公子,不要妄自菲薄,你那《千本樱》一曲,非但声动秦淮,就是在此前的谢园,也算是……”



    薛川言及于此,心中愕然一惊。



    这才发现,自己竟顺着此话,说起了谢园一事。



    可是,丘桓也正在此间。



    所幸,也就在此时,就在薛川言语凝滞的同时。如今的丘桓,反倒是接过话头,委婉的承认道:



    “谢园那曲,也算是精绝。那日,是我脾气大了些,扰了诸位兴致。”



    这话,已经是变向的服了软。



    承认了,杨子牧的曲才。



    按理说,如今的杨子牧,理应该高兴才是。



    但遗憾的是,杨子牧此时,心中却是有些惋惜……惋惜于,丘桓这火药罐子,怎么就这般容人了。



    不过,既然无法祸水东引,杨子牧也只好亲自上阵。



    只听薛川他,也依势再道:



    “丘公子所言甚是,此曲的风华,早已没有争议……只可惜,当日谢园,我因故缺席,未能聆听此曲。”



    “如今,应姑娘刚好在此,不若,便请她奏响此曲?”



    ……



    薛川的提议,显然也合情合理。



    聘请应如是至此,无疑正是要令她奏乐。



    作为宾客,提出特定的曲目,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更别说,只闻其名的张轺儿,以及不敢多言的袁烨……皆对那《千本樱》,也有着颇多的期待。



    只不过……



    “此曲,乃我赠与应姑娘之作。”



    “能不能奏,愿不愿奏,皆由应姑娘说了算。”



    杨子牧的回答,俨然处处透着拒绝。



    毕竟,赠曲之人,正是杨子牧自己,而邀应如是前来者,也同样是他……他这番态度,岂不是已然代为拒绝?



    一时间,薛川也有些尴尬。



    心中更茫然于,杨子牧为何是这般反应。



    只能转而道:“杨公子说笑了,我若求应姑娘奏曲,姑娘自然不会理会。但公子一言,姑娘却不会拒绝。”



    这话,已然是在打圆场。



    既不让气氛僵凝,也不让自己太过难堪。



    但遗憾的是……



    “薛公子,这是想让我杨某……去施压于应姑娘?”



    这话,就更加莫名了。



    虽然本质上,这种说法也并无不对。



    然而,当下的大明朝,毕竟是个尊卑有别的王朝。



    应如是虽受追捧,但在薛川所看来,依旧只是一介乐伶而已……杨子牧为她发怒,这又是什么道理?



    并且,此时此刻,一旁的张轺儿,更是重重一放筷著。



    言辞微愠道:



    “杨逐之,你不要太过分。今日大家前来,皆不打算追究前嫌……我等都不再计较,你还要胡闹到几时?”



    出身将门的张轺儿,端是一个率性笔直。



    如今,也是直来直去。



    但她也没想到的是,闻言后的杨子牧,却也不但未曾服软。



    反而是眉头一挑,轻嘲道:



    “计较?”



    “姑娘以为,所谓不计较,便是对我最大的宽容?今时今日,我杨某倒是……要好好的计较计较,到底何为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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