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回 黄家道水淹左路军 傅程鹏语惊伞耀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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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分两头,且说那临潼关一战大败后,消息传到洛阳,姚子萌朝廷上下震恐。姚子萌连忙唤来了傅程鹏以下百官,说道:“黄家道这厮悖逆朝廷,兴大兵而来犯驾。朕依着相国之计,请来狮王庄兵马助战。不料贼势猛大,狮王庄竟而不敌。眼下泰丞相、陆都督下落不明,又连连损兵折将,贼兵指日进犯潼关。如之奈何?”



    傅程鹏尚未开言,只见那荤顿自班中转出,奏道:“末将不才,请领蛮象铁甲军西出神都,坐镇潼关,不叫一兵一卒涉足关东!”姚子剑听了,却问傅程鹏道:“傅相国看此计如何?”傅程鹏说道:“荤顿将军统领蛮象铁甲军,乃是陛下禁卫,不可远出。况黄家道用兵诡谲,倘若绕过了潼关,直临函谷,则荤将军不及回援,如此则神都危矣!”



    姚子萌蹙眉道:“那却如何是好?”又转出那泰富之子泰陵来,奏道:“启禀陛下,贼兵势大,以致家父陷落,至今生死不明。微臣以为,不可力敌,不如远避为上。陆都督经营许昌数载,人民富足,城高池深,不下神都。请陛下移幸许昌,暂避贼兵锋芒,以待楚越援兵。”



    泰陵说罢,傅程鹏却厉声喝道:“黄口孺子,尔是何居心?弃神都而迁许昌,尔是想做董卓,还是曹操!”泰陵听了,惶恐无极。傅程鹏却道:“启禀陛下,神都有八关天险,谓之函谷,伊阙、广成、大谷、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八关,秦汉有之,坚如磬石。函谷关则是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况且神都由先帝好生经营,民生财富绝非许昌可比,怎可轻易弃之?况且以天子之尊而避反贼,臣窃以为不可也!”



    姚子萌却道:“然而贼兵势大,倘若攻破潼关,何以抵敌?”傅程鹏道:“现今有楚王虚子臣部下兵马都监邓绝领军五千驻扎在广成阳人一带,陛下可以急急降诏,令其即刻领本部人马西进,据守潼关。更有荆北司马陈焊阳,拥兵数万,坐镇南阳宛城,陛下可谴使令虚子臣谴这一支兵马来勤王救驾。”姚子萌听了大喜,问道:“谁人可堪此任?”



    傅程鹏奏道:“泰陵乃是泰丞相之子,又是少年才俊,正可堪此任。”姚子萌问道:“泰爱卿,汝父为朕左辅右弼,居功甚伟。汝可愿为朕分忧?”泰陵只得道:“君命所下,微臣岂有推辞之理?”姚子剑大喜,便令泰陵即刻南下,依计行事。



    却说傅程鹏退朝之后,却又潜到张衫耀寝宫之中,左右却都是早做了一路的,也不管天色尚明,在那欢爱无极。傅程鹏与张衫耀两个女貌郎才,俱在妙龄之际,有诗单道其能,诗曰:



    寂静闺房单枕凉,才子佳人至妙顽。



    才去倒浇红蜡烛,忽然又掉夜行船。



    偷香粉蝶飧花蕊,戏水蜻蜓上下旋。



    乐极情浓无限趣,灵龟口内吐清泉。



    那张衫耀与傅程鹏正干到好处,忽然听得帐外一人喝道:“你两个干的好事!”两人大惊,急忙看时,一条黑黝黝的大汉立在面前,不是荤顿是谁?傅程鹏将手抚胸叹道:“荤将军噤声,吓杀下官了。”荤顿呵呵笑道:“我二人出入宫禁,谁敢来管闲事?”



    傅程鹏皱眉道:“毕竟此事非小,切不可一时大意,走漏了风声。”荤顿笑道:“我二人乃是陛下左膀右臂,陛下岂会为了一个妇人为难于我?”张衫耀假作娇嗔道:“妾身与你恩情,怎地就成了‘一个妇人’?”



    荤顿道:“是我的不是了。”却跳上床中,与张衫耀大干起来。这又比傅程鹏先前不同,但见:



    一个不顾纲常贵贱,一个那分上下高低。一个色胆歪邪,管甚帝王宫廷;一个婬心荡漾,从他律犯明条。一个气喑眼瞪,好似牛吼柳影;一个言骄语涩,浑如莺转花间。一个耳畔许雨意云情,一个枕边说山盟海誓。紫薇宫内,翻为快活排场;娇妃殿中,变作行乐世界。霎时一滴驴精髓,倾在衫耀玉体中。



    那荤顿完事以后,却搂着张衫耀说道:“傅相国,今日朝中之事,还是多谢了。”



    傅程鹏听了,笑道:“荤将军何必多言?黄家道来势汹汹,去守潼关无异于自刎,只是职责所在,难以推脱罢了。傅某人又岂会坐视将军赴死?”荤顿却问道:“只是不知,相国大人为何却不遵着泰陵的计策,退避许昌?”傅程鹏笑道:“潼关不可守,然而小生自有妙计,管教神都无事。”



    荤顿听了,问道:“昔日讨伐建业之时,傅相国三只锦囊,决胜千里之外,料事如神,我至今记得。却不知此番傅相国又有何妙计,可退强敌?”傅程鹏听了,却打个哈哈道:“山人自有妙计,将军届时便知。”



    张衫耀在旁听了,却道:“你二人一文一武,都是国家栋梁,何必忧虑?”傅程鹏听了,哈哈大笑,却道:“娘娘这收妖黄金伞的名声,也是闻名术道啊!”荤顿与张衫耀两人听了,一齐大惊道:“相国说什么?”不过这荤顿乃是惊讶,而张衫耀则为惊慌。



    傅程鹏笑道:“娘娘在醉迷舟时,号称百花仙子伞耀张,乃是术法九驭之中驭虫宗嫡派传人。别个不知,难道我傅某人还不知道么?”张衫耀此时收敛了神色,却娇滴滴问道:“傅哥哥在说些什么?妾身怎么听不懂呢?”傅程鹏一笑道:“昔日狮王庄下元供奉事发之时,曾有狮王庄京城辑访使一员,拿了一本小册子来给傅某人看。里面详详尽尽,记载了傅某人平生所为。”



    荤顿奇道:“狮王庄竟有此等本事?”傅程鹏笑道:“傅某人不才,却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当时便觉得其中一句不妥,其称娘娘为‘伞耀张’而非张衫耀,傅某人当时便起了疑心。有了这一句,后来多方访查,岂有查不出的道理?”



    张衫耀听了,脸色数变,却道:“傅相国当真好本事,凭着一句话,便能推出妾身来历。只是不知傅相国今日在此说出,又是何意?”傅程鹏见她将万般妖娆收起,又称己为‘傅相国,’情知她杀机已动。却是不慌不忙,打个哈哈道:“无他,不过随便聊聊。既然美人儿不愿人知,傅某从此不谈,荤将军也就做不知如何?”



    荤顿满腹疑问,却被他一番话挤兑住了,只得唯唯称是。当下傅程鹏与荤顿两人穿了衣裳,各自去了,张衫耀在后却是默然无语。



    傅程鹏出得宫来,一瞥眼间,忽见旁边一条小巷之中似乎有一条人影闪过。傅程鹏心中暗笑,却抬头看着那当空的一轮明月淡淡道:“明月啊明月,不知明年此时,谁人却早归青冢了呢?”



    “想来,不会是相国大人。”



    一个黑袍人在傅程鹏身后落下,嘶声道。



    傅程鹏却不回头,只是淡淡叹道:“东王、西凉、张永馨、虚子臣、云龙。唉,依着御龙林大人看来,这天朝当真还有救么?”



    那黑袍人冷冷道:“若是没救,相国又在追寻什么呢?”



    傅程鹏淡淡一笑。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一过,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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