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堵了一句,程处默顿时急红了眼,一巴掌重重摆在桌子上。
一时间酒水四溅,杯盘狼藉。
知道是程处默个急性子,眼见对方将欲暴走,陈诺咧嘴一笑,陡然间又抛出一句:“听闻突厥擅长骑射?”
“嘶!”
处于亢奋状态的程处默一听这话,整个人顿时僵直,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昨夜红翎急使马踏长安不假,这消息也瞒不住,但八百里加急密信内容,却没人敢泄露半分。
得益于亲爹是李二嫡系铁杆,处尊居显,程处默这才知道个一星半点。
此次八百里加急大致是和突厥有关。
但连普通朝臣都不为知晓的事情,却自陈诺口中轻飘飘的吐出。
程处默暴躁的情绪,瞬间像是被泼了盆冷水般,凉透心肺。
“你说的那场荣华到底是什么?”
程处默喘着粗气,眉角青筋暴露的瞪着陈诺:“莫不是关于突厥那边的情报?”
“怎么可能!”
陈诺一副看智障的望着程处默:“我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我还会坐在这里跟你磨叽?”
“也是,那种机密的事情俺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嘛!”程处默舒了口气,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嘁!”
陈诺鄙夷的扫了眼程处默,不想打击他。
不说这次突厥方面的情报,就是这次的渭水之盟情报,和后面李老二怎么灭突厥的情报他都有。
若这些东西说出来太过惊世骇俗,他绝批要甩程处默一脸的。
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下心绪,陈诺双手压在餐盘上,双眼直勾勾盯着程处默道:“大唐战马至少减损三成的秘诀,够不够你一场荣华的!”
前世他捣腾古董闲暇之余,也会看些网文小说,马蹄铁这种东西几乎成了穿越古代标配。
这东西属于非盈利性东西,或者说制作起来太简单了,人人都能仿制,根本就没有可观的盈利空间。
现在有这么个契机出现,陈诺稍作思忖便决定将其抛出来。
至于自己进献上去,这一点他也不是没考虑过,不过碍于身份限制他还缺根通天线,自己咋咋呼呼的把秘诀献上去,会不会被人半路抢功就不是他能左右的。
比起那虚无缥缈的功绩,还不如拿来还程处默‘人情’来的实在。。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有程处默这条上达天听的线,以后他有的是机会,这点功绩给就给了。
咕咚——
就在陈诺心头思绪百转的时候,耳边徐徐传来程处默吞咽口水的声音。
“恁他娘的!”
程处默双眼冒着血丝,猛然捏住陈诺的肩头,低声嘶吼道:“你可知涉及国策,造谣,那可是会死人的!”
作为将门子弟,程处默虽然看似顽劣,但这条讯息背后涉及到的东西他还是能揣摩一二的。
若所言非虚,那可真是无上荣华,寻常人得之,可立地封爵。
“造谣?”
将程处默手从肩膀上拍开,陈诺嗤鼻一笑,随即眼珠子咕噜一转,坏笑道“那中华抽出来的秘诀,岂能有假?”
“软中?”
程处默全身一怔,缓缓将中华从怀中掏出,难以置信道:“你说那秘诀是抽中华所感悟出来的?”
“不然呢?”
陈诺同样满脸惊奇,抬手指着程处默手心的中华,低声道:“这中华可抽尽天下大势,你以为我当初是在开玩笑?”
想到放出马蹄铁这玩意,难免要被追问出处,陈诺便随口瞎诌了一下,顺带着调侃下这货。
“抽尽天下大势?”
程处默倒吸了一口凉气,怔怔的看着陈诺:“恁他娘的,俺当时怎么啥都没抽出来!”
“这个....”
陈诺伸出筷子挑起一口鱼肉塞到嘴里,故作为难道:“可能是你悟性不够吧。”
醉宵楼的酒不好喝,但这鱼做的倒是不错,陈诺吃完一嘴,忍不住又挑了一筷子。
“你放屁!”
感觉被嘲讽了,程处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俺虽然诗书读的差了点,但悟性向来不差,你莫要在这信口雌黄。”
信口雌黄?有嘛?!
陈诺不屑的翻了翻眼,对于这种心里没点acd数的人,他懒得争辩;
随手将桌上酒水菜食扫落一旁,陈诺懒洋洋道:“不跟你扯了,这边可有笔墨?”
程处默扣了扣鼻孔,闷哼道:“俺家这酒楼怎么说也是长安排的上号的,那玩意自然是常备之物!”
说着程处默转过身,从旁边柜子里取出笔墨纸砚。
“你想咋用就咋用,多的是!”
将宣纸铺在桌面上,程处默拎起水壶往砚台里到了点水,亲自研磨。
对于陈诺口中的‘战马减损三成秘诀’程处默虽然不怎么相信,但还是耐住了性子。
是真是假,一会不就知道了。
程处默一手扶着砚台,一手拿着墨锭对着砚台就是一阵乱磨,没有一点章法,更不要说什么轻重缓急,力道曲直了。
感觉砚台里的墨汁都快四溅出来,陈诺眼角抽搐,适时的喝止到:“差不多就行了!”
撸起袖子,提笔在砚台里轻轻刷沾了两下。
前世倒腾古董为了装文雅,陈诺闲暇之余曾练过书法,虽然比不上那些书法大家,但也算是入了门。
几种常见的字体虽不得其‘意’但最基本的‘形’还是有的。
随意在纸上糊了四个巴掌大的墨点。
陈诺冲着程处默挤了挤眼,调侃道:“怎么样?看懂了没有?”
程处默勾着脖子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什么毛头来。
“这...这是啥玩意?”
程处默指着桌上墨迹未干的宣纸,满脸青黑的瞪着陈诺:“你该不会是胡乱画两下,诓骗俺吧!”
这纸上的四个墨点,他一巴掌就能拍出好几个,能有什么玄机?
“诓骗你干嘛?你不说你悟性不错嘛。”
瞥了眼程处默气急败坏的模样,陈诺不以为然的咂了咂嘴:“这提示都给你了,难不成还需要我写出注解?”
盯着桌上这张墨迹未干的宣纸,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花来。
程处默顿时恼羞成怒,黑着脸道:“这乌漆嘛黑的,俺能悟出个卵蛋啊!”
嘴里嚷嚷着,程处默反手将墨锭往旁边一扔,一屁股坐到软塌上,闷闷不乐的端起酒杯。
“行了!”
眼见程处默尥蹶子,陈诺无趣的耸了耸肩,抬手在旁白空白处写下几个字,道:“这玩意我称它为马蹄铁,当然你也可称之为马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