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滴水绵绵欲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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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心乱,望星观月。月下静思良久,穆长风再次回到床榻上。此刻穆长风脑海中充斥着柏星竹力挽狂澜,踏月而归,千凡气势逼人,寒剑诛心。两师兄宛若神明降临,深深的触动着穆长风的心,那一瞬间便让穆长风找到人生的意义,坚定了人生的方向。



    就在两师兄惊天泣鬼的一幕幕在穆长风脑中不停的闪动之时,只听“嘭”的一声,忽来一阵劲风刮开了院门,这着实吓了他一跳。



    短暂平复之后,穆长风便下床去关院门。由于夜黑,还未等到得院门,便脚下一绊,摔倒在地。摔倒前,手掌还重重撞在了门环之上。可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本周身圆滑的铜环却寸劲将穆长风的手掌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瞬间鲜红的血液顺着长口溢出,很快便殷满手掌,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丝丝疼痛。



    穆长风捂着手掌,赶紧翻出行李,找一件旧衣,撕下一段布片,用它将伤口包扎。待包好了伤口,关了门,便又回到床榻上。刚安稳下来,穆长风忽然觉得胸前潮湿,借着透进屋内微弱的丝丝月光,隐约可见胸前衣襟浸着大片血渍。



    见状,穆长风赶紧下床点了烛灯,而后脱下内衬上衣,胸口处大片血迹瞬间浮现眼前,就连戴在胸口的玉扳指也粘上了滴滴点点的鲜血。经过好一番擦拭处理,穆长风才重新再次回到床榻上。



    终是平静下来,穆长风盘坐着,将那印在脑中繁复的字字句句翻出。此时他双手在腹前环抱,闭着双眼。双目的紧合,让整个天地仿佛也跟着安静下来,而天地似乎也就在穆长风这一呼一吸间。



    如此放空之中,天地之气也缓缓而来,钻入穆长风的体内,由任督二脉牵引至丹田之内。



    于此同时,玉扳指也随着穆长风的呼吸闪烁。借着扳指闪闪的亮光,扳指内圈上一滴残留的鲜血清晰可见。



    随着越来越多的天地之气汇入穆长风体内,玉扳指的闪光也变得越来越明亮,那滴鲜血也随着这愈发的光亮渐渐地消融在了玉扳指之中。



    待鲜血彻底融进玉扳指,扳指便不再闪烁,转而变为常亮,同时光芒更甚,一时间屋内都被这扎眼的翠绿所笼罩。



    光辉之中,闭目的穆长风只觉黑暗中有光亮,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仅片刻后,便是一阵嗡鸣在脑中想起,同时还伴随着欲裂脑壳的头痛,很快穆长风便在这难忍的头痛之中昏厥过去。



    ……



    朝阳穿过了云海,霞光下的白顶仙山别样的美。熹微之中,摘星阁弟子们陆续向着山顶而去。上山共有三路阶梯,弟子们也分了三路。因阁中的规矩,山中不可随意飞行,故上山的弟子无论修为多高,都会爬梯而上。



    吴立沿着阶梯步步向上,眼中的一切都很新鲜,心中更是满心的期待,因为今日是阁中每半月一次的分派授业,这也是吴立上山后的第一课。



    摘星阁星、月、清三派每半月都会有一次授业,由青音阁主、韶阳、琴璃亲自授教。这每半月一次的授业并无强制,因自身而异,想来便来,想不来便不来,像柏星竹这么多年也没参加过几次授业。摘星阁教弟子也是,并无许多条框,自己想怎么修行都可。唯独有一条,上山五年若入不了拨云境,便会被遣送下山;若入了登仙境,是否留山便全凭个人意愿,基本近全数的弟子都会选择在登仙境后下山闯荡,毕竟天地广阔,多彩缤纷,又有几人愿困在笼中,而不想自由翱翔呢。



    吴立一路上行都是左顾右盼,眼中已经应接不暇。忽然听见一阵急促又略带轻盈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吴立刚欲回头,便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随着吴立转过了头,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缓缓入眼。仔细打量端详,眼前这女孩双瞳剪水,犹怜动人。这突然出现的女孩让吴立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吴立无措之时,那女孩儿则有腔有调的率先道:“喂,你就是阁中新来那个进化神池的师弟吗?”



    吴立摇了摇头道:“师姐,太过高看我了。入化神池那位是穆长风师弟,我们俩个只是一同入的阁。”



    女孩儿眨了眨那如水般清澈的大眼睛,道:“那穆长风是哪个?”



    吴立回道:“师姐,这我并不知。也许长风师弟已经到了山顶。”



    女孩眼睛略微转了转,随即点了点头。而后又看着吴立道:“师姐,师姐叫的太难听了。我叫青云儿,青青草地的青,白云悠悠的云,后缀一个儿字。以后你就叫我云儿师姐吧。今后师姐罩着你。”



    剪短的介绍了自己之后,青云儿便微微仰头得意的看着吴立。



    吴立微微躬身行礼道:“云儿师姐,我叫吴立,一周前刚从外门入了阁中。”



    吴立的话音刚落,刚巧有两个弟子路过此处,只听二人同声冲着青云儿恭敬的道:“云儿师姐。”



    青云儿听到后,笑着点了点头,并摆了摆手。之后青云儿便转头对着吴立道:“师弟,我们也上山去吧。”



    就这样,二人便结伴同向山顶而去。



    “云儿师姐一定是清派弟子吧。”



    “这还用说嘛。谁让我生个女儿身呢。哎!”



    “女儿身也很好啊。修行之后就像仙女一样。”



    “你这个小师弟嘴巴倒是挺甜的,不像其他师弟笨巴巴的。你今年多大?”



    “回云儿师姐,吴立今年十三岁。”



    “原来跟我一般大啊。那也无碍,师姐还是能罩着你。知道吗,阁中除了大师兄,其余都叫我师姐。”



    ……



    二人边聊边走,很快就到了山顶。山顶有除了大殿还有很多小偏殿,授业便在其中的三个偏殿进行。众弟子到了山顶由于派系不同,便会分别进入自己所在的派系授业偏殿。



    时间过得飞快,已时值正午。一上午的授业,众弟子收获颇丰,唯一的遗憾就是意犹未尽。



    授业结束,青云儿便第一时间找到吴立,非要让吴立带她去找穆长风。二人打听了月派师兄后得知,今日仅有三人参加授业,穆长风并未在其中。于是吴立便带着青云儿下山去他的住处找他。



    已是正午时分,烈阳已经从窗缝、门缝溜进了房间。穆长风双手捂着头,蜷缩在床上,猛然惊醒。他先是晃了晃头,短暂的懵腾,才缓缓的回过了神。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阵阵叩门声,随之一同而来的还有熟悉的呼唤:“长风师弟。我是吴立,在房间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穆长风心中不免生出亲切之感,赶紧冲着门外喊道:“在,稍等一下,我这就给师兄开门。”,随后赶紧从床上坐起,快速整理好床榻,穿好衣服后,便打开了房门。



    随着房门开启,穆长风见吴立和一个女孩一同前来,先是略微一怔,随即赶紧恭敬额道:“长风,拜见吴立师兄和师姐。”



    吴立手扶起穆长风,笑了笑道:“这是清派青云儿师姐。”



    穆长风听后,赶紧躬身行礼:“青云儿师姐。”



    青云儿故作深沉的道:“嗯,你就是入化神池的师弟吗?”



    穆长风回道:“正是。但长风自知顾影惭形,不该有此礼遇。”



    青云儿轻轻挑了挑眉,装着前辈的模样,压低了声线道:“你有此心便是可教之才。希望你今后知耻后勇,努力修行,以报答本阁。”



    穆长风听后赶紧躬身回道:“是。”



    青云儿依旧绷着道:“好。今后你也叫我云儿师姐吧。”



    穆长风再次恭敬应道:“是。”



    吴立见二人交谈暂毕,便开口问道:“长风师弟,今日为何不去参加授业,可是遇何难处?”



    穆长风顿了顿,随即道:“劳烦师兄挂心,只是长风贪睡误了时辰。”



    穆长风话音刚落下,青云儿便马上斥道:“师弟,你这般慵懒,如何报答阁中的恩情。化神池三十年才可用一次,你怎如此不懂这得来不易的机缘。”



    听了青云儿的话,穆长风瞬间脖颈泛红,同时阵阵热流瞬间漫上了脸庞,赶紧躬身道:“师姐教训的是,今后长风定当努力备至,不虚度每一刻钟。”



    青云儿看着穆长风,学着前辈那般老态的点了点头。就在此时,躬身的穆长风突然便觉头痛欲裂,一时间双手捂着脑袋,痛苦万分。他强忍着疼痛,咬牙断断续续的道:“云儿……师姐,吴……立师……兄,长风……长……风……需静……养……一下。”,说罢,赶紧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穆长风便倒地痛苦的抱头挣扎起来。片刻的挣扎后,玉扳指再次亮起了绿色的光,随即穆长风的脑中便凭空而来一大段晦涩的文字。可此时头痛难忍的穆长风根本无心顾及,疼的在地上直打滚。



    不知过了多久,穆长风渐渐的平复。痛苦消散,汗水已经将衣服打湿,经过昨夜和今日反复的苦痛折磨,穆长风疲惫不堪,终是再也睁不开眼,渐渐的睡了过去。



    穆长风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在床榻上。回了回神后,见阁主正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赶紧欲起身行礼,还未等起,便被阁主按了下去。阁主关切的道:“好些了吗。可能是强行洗髓通脉,你的身体还不太适应。你再好好修整几天,就会好起来。”



    穆长风仍欲起身,但阁主也再次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起身。穆长风只得顺从,随即躺着恭敬的道:“长风无能,还劳老师牵挂。”



    阁主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道:“你虽经过化神池洗礼,强行踏入修行一途,但刚才我探查你仍旧经脉狭窄。今后需得付出远超常人的艰辛方可勉强达到常人水平,你可后悔。”



    穆长风听到阁主话的一瞬间,内心难免失落,但很快便转念想:“为何要如此沮丧。赠扳指的仙人曾告诉过我,事事莫强求。这虽是强求而来,但却也是上天降下的莫大机缘,我为何不快,又为何不努力珍惜。”



    想到这,穆长风眼中的失落沮丧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眼的憧憬,他坚定的道:“不后悔,如此天大机缘,长风自应珍惜。付出再多也在所不惜。”



    阁主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早些休息吧,以后每日卯时,我便指点你一二,你若愿意就从明日开始吧。”,说罢,阁主便起身向着房门走去。



    穆长风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内心说欣喜若狂也不为过。一阵慌乱之后,他赶紧下床,赤脚站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老师大恩,弟子定永生不忘。”,穆长风说话之时,阁主已出门而去,只留下了一阵幽幽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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