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吴文康就猜到了事情的结果:刘达成一定是被岗村次郎或者影佐祯昭给整了!
这天,吴文康找到郑达康,说道:“师兄,上次的行动没有成功,还差点让我的卧底给暴露了。我看你的篓子捅得还不够大,继续捅!”
郑达康愣住了。刘达成的存在,他并不知情,也无权过问。既然吴文康铁青着脸,摆出一幅鱼死网破的样子,肯定是伤到他的痛处了。
“文康,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吴文康沉吟片刻,说道:“我们上次的行动目的没有完成,你亲自带队,把郝正男给干掉。要来狠的,让郝正男死透,也要让那些铁心跟着日本人的汉奸感到害怕。”
“那就灭门!摸清郝正男的家庭住址,一个不漏,全部干掉!”
郑达康说这话时咬牙切齿,没有八辈子的怨仇,怕是下不了这个狠心。既然干了这一行,杀死无辜也在所难免。
郝正男该死,他的家人并不一定该死。老人和小孩至少还有活下去的资格吧?但在郑达康的字典里,从没有无辜者之说。
平武生接到命令,要铲除郝正男这颗毒瘤,亲自带着一名行动队员打扮成黄包车夫,在郝郝公馆附近转悠了几天,终于弄清楚郝正男的活动规律。郝正男原本就是混黑帮出身,胆子够大,心也够狠,但他从来不在外面过夜。一般早上八点,下午五点半,坐着装甲车上下班。家里雇有三十名保镖,青一色的美制冲锋枪,一个个都武装到牙齿。
侦察的消息汇报到郑达康这里,郑达康也皱眉了。平武生手下只有十五名行动队员,力量还不够郝正男的保镖强大。要想一次性灭门郝正男,凭手里的这点力量简直是痴人说梦。如果从苏南忠义救**调人,也并非不可能。但这些人进来难,出去更难。就算解决掉郝正男和他的保镖,估计这些忠义救**一个也别想跑。因为他们都没有正规的职业做掩护。敌人一旦展开大搜查,极其容易被抓。
吴文康第一次尝到了没有刘达成的滋味。平时完成任务,不管有多难,只需要向刘达成交待几句,总会有结果。现在......
郑达康也很清楚,搞这么大的行动,没有三倍于敌人的力量,很难轻松解决问题。
“要不要从其他行动队调人?”
郑达康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这是大忌。吴文康才是站长,他清楚军统站的力量,从其他行动队调人,动静太大,容易引起怀疑。再说,这么大的行动,没有局座批准,他也不敢擅自作主。整个军统上海站有二十多个部门,一千多人,但这些人都不是他吴文康想动就能动的。
局座是一个多疑的人。最怕的就是手下人欲行不轨。但凡不听话者,往往都会被清除出局。
“师兄,让我想想。这事急不得。”
没有了刘达成,吴文康还真有些不适应。郑达康见吴文康有为难之处,建议道:“要不我就带着平武生他们去,在夜静人深的时候搞一次突袭,也够郝正男喝上一壶的。”
“达康兄,南京那么大的事情你都能指挥,这点小事当然难不到你。就算郝正男不死,他的胆也会被吓破。我的意见是不动则已,一动那就是猛虎扑食,绝无生还之理。以前我们的人经常用**香杀敌,我也不知道他那些**香是从哪里来的。现在这条线断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接上。我看还是缓一缓吧。让郝正男多活几天。”
吴文康的稳健和郑达康的冲劲互补,倒算得上是个比较好的搭裆。再说,他们是师兄弟关系,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派系成分。
岗村次郎派人寻遍整个上海滩,也没有找到荒木冢。这个时候,他确信,荒木冢并非畏罪潜逃,而是被川岛秀子干掉了。明明知道是她动的手,却因为没有证据而无可奈何。岗村次郎第一次遇到如此无奈的事情。
影佐祯昭已经不止一次向他强调,川岛秀子是他的学生。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在警告岗村次郎,适可而止。千万别动他的人!
最让岗村次郎感到痛心的是,黑泽志玲的死。这是他从东北带过来的女特工,不但人长得漂亮,业务素质也是一流的。这么一个出色的人物,竟然被秋山少佐直接击毙,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她的死让岗村次郎很窝心。
明明是一次获得影佐祯昭默许的行动,最后搞得蛋打鸡飞。要不是多田骏以“剿匪”的名义给他一个台阶,他无论如何也要把官司打到东京大本营。现在好了,连官司都不用打。影佐祯昭和多田骏,哪个不知道其中的奥秘?一个个全都装聋作哑!
魏强接到邓飞的命令,带着罗鑫在日军陆军总医院附近观察了一天,发现来自“山猫”的消息还是准确的。陆军总医院增加了岗哨,位于三楼的特户病房门口有两名持枪的宪兵站岗。同时,他们还看到了川岛秀子从门口进进出出。
“邓书记,要不要我和罗鑫出手,把刘达成救出来?”
魏强主动请战,却遭到了邓飞的白眼。
“瞎扯淡!你以为全世界就你行吗?川岛秀子还能行动自如,表明刘达成也是安全的!我看还是派你上战场好,一天不打打杀杀,你的手就会痒?”
“作为一名地下工作者,要多用脑子,不是动不动就动枪动炮。这是地下战场!”
邓飞怒了。师徒俩只好作罢。他们两个人混在一起,简直成了铁血兄弟。时不时就梦想去战场上冲锋。其实罗鑫的这种心情,比魏强还在强烈。只不过他的地位低,不敢乱说话。
送走魏强和罗鑫,邓飞把眼神随意地瞟向门外,很意外地看到一个人。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人,却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