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钱囊空空赴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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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洪氏,一夜安眠,还是自己家住的舒服,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更何况洪大守的这是三开间的大瓦房,又敞亮,又舒服。



    早晨起来,做什么呢?



    原身在家的作息还挺规律,起来先练一通枪术,练完吃早饭,洗脸刷牙,神清气爽。



    然后到九点多开始念书,读的全是纯汉文的汉籍,有部分就是从中国进口的,也有部分是李朝自己刊印的,还有一部分是他自己手抄来的。



    一般没有什么杂书,主要就是李朝奉为正统的朱子学的东西。核心就是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这个要从头到尾背的滚瓜烂熟。



    因为考试要考啊!



    就是各位童年最可怕的回忆之朗读并背诵全文!



    如果这玩意儿不背熟,你连考试都没法考,什么前后调换,掐头去尾,砍三留四,太多人介绍过卖弄过了,也就不必要赘述。



    这算是原主留给洪大守最宝贵的遗产之一,加上洪大守一口熟练的汉语,考上译科真的是易如反掌,前提是有人带。



    上午看完书,就是吃午饭,午后会小睡一会儿,然后继续看书,吃晚饭,睡觉。



    没有任何的家务劳动和农业生产,大部分的心思在看书学习上,少部分的心思在武艺上。当然也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交际活动也因为铁山郡的儒生不多,实际上限于停滞中。



    说白了和写手一样,也是个肥宅。写手还要去搬砖讨生活,洪大守只需要在家宅着就行。反正地里长粮食,到了季节就能收,一茬一茬不会停。



    既然饿不死,实际上过的还比绝大多数此刻的李朝百姓更好,自然也就不会想着去改变。



    这日子越过越穷,真不是毫无道理。



    好吧!今天除了熟练一遍枪棒,就不读书了,要准备出去讨生活嘛!



    洪氏照例端来早饭,今年还没收成,家里此前也并不宽裕,所以吃的是豆饭,就是三分豆子,七分米,淘洗干净一起蒸煮这样。



    吃着吃着,洪大守突然盯着碗里的大豆。猛然想起来这玩意是个好东西,别人不说棒,起码我们的张(屏蔽)作(屏蔽)霖大帅以及张(屏蔽)学(屏蔽)良少帅会翘大拇指。



    再往北要不了一百公里,清代末年开始,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里,东北产大豆以及大豆的副产品都是一项年产价值过千万银元的庞大生意。



    一度美利坚和日(屏蔽)本还为了争夺东北的大豆权益明争暗斗了好一番,张大帅的飞机大炮里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劳就是靠出口大豆及其副产品弄出来的。



    可惜了,如今关外还没成规模连片的大豆产区,只是小范围的种植罢了。不然到是一门绝顶的好生意,干上两年就能移民出国养短尾矮袋鼠和无尾熊去了。



    不过这招只适合东北的广阔平原黑土地,李朝北部多山地,好不容易弄两块田出来,肯定种大米,回报率最高。



    把筷子上粘的一粒米舔下来,洪大守放下碗筷。心里好笑,自己一个落魄两班,搁这想什么富国强兵的东西呢。也太搞笑了,这种事根本轮不到自己考虑的。



    还是想想怎么用手里的二百两利益最大化,身上那二十几两都给了洪氏,让她扯两身夏季衣服的麻布葛布,其他米麦之类的东西家里到还有,暂时不用添置。



    二百两买人参的话本钱太小,顶多买上二斤。不过一来一回,二百也能变成一千。属于可以考虑的东西,但明明可以带三五百斤,却只带两斤东西,总觉得哪里不对付。



    金斗吉出了这个钱,能私带的货物洪大守跟他大约要来一个四六开,洪大守六他四。这样算来,筹办二百五十斤左右大约就成。



    感觉再去借一次救荒米也可以,一次性借他个八百一千两,就算百分之八十的利息也没问题,走一趟燕京怎么都是赚的。



    但救荒米的本钱都是金进士的,如果要去借,肯定会被他要挟,甚至刮走很大一部分的份额。这就很令人难受了,反正洪大守是一百个不乐意。



    金进士觊觎洪大守家一百结水浇田这事儿洪大守可记得清清楚楚,咬了他的钩,不把你吃干抹尽是不会撒手的。



    如果想再弄来几百两的本钱,现在出去偷抢骗是绝对不可能的。借金进士的也绝对不行,那只能向更有钱的人去借了。



    黄海道最有钱的人是谁啊?肯定是湾商大房洪得柱啊!



    不找他借找谁借,何况人家开门借贷,利息都是讲明的,该多少就是多少。绝对不会有什么九出十三归的砍头息。



    说干就干呗,和一头雾水的洪氏辞了行,家里的田契都不带,光飘飘的只带了一身换洗衣服以及散碎几个零钱就准备出门空手套白狼去了。



    既然有靠嘴挣(骗)钱的办法,干嘛要用别的?



    洪大守先去了铁山城,把自己的户牌取了。衙门里的铁山郡守大人从来是不见踪影的,永远在馆舍里,和一堆妓生以及女乐厮混。反正他清清白白做官,什么事情都不闻不问,一年两三万肯定净到手。



    想来做官这个生意回报率确实挺高,不过风险也挺大,刚砍了脑袋的平山郡守背了一口大锅,死的也算是不明不白。



    衙门里的中人书吏和衙前不少,但感觉更像是金进士家的后院。按照记忆,这里边一多半都是金进士安排进来的人。



    甚至发生了不太重大的刑狱案件,都可以直接在金进士家的院门口判,不必要进这个衙门。



    金斗吉没见着人影,不知道是往哪个村里去继续祸害了。这事儿洪大守管不着,也没法儿管。倒是衙门里的各位已经传遍了洪大守投靠了闵廷爀,做了权门前的走狗。



    但所有人流露出来的都是羡慕以及嫉妒,他们给金进士也是做狗,哪有给一位正三品堂上官做狗来的光鲜。



    当晚就住在铁山,第二天赶了个大早就往义州去,毕竟要走七十里路,不早点去,晚上还不一定能赶到义州。



    外面民情也不太好,总不敢孤身在野外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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