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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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建元帝禅位之事定下来以后,慢慢地传遍天下。



    而天子脚下的京城百姓们,对此也议论纷纷。



    也有些有心人似乎想浑水摸鱼,但都被五城兵马司的人盯上抓走了,这让京城浮躁的风气很快平定下来。



    而不同于平民百姓们事不关己的议论,京城里有一部分人却十分躁动兴奋。



    这群人不是勋贵,也不是文臣,而是宗室。



    说来大周朝宗室存在感并不高,这与历代帝王故意防范有关。



    本朝最德高望重的宗室乃是太子妃的外祖勇王,是建元帝的堂叔,宗人府的宗人令。



    就是他,也并不掌握实权,只是因着有襄阳侯这个姻亲,外孙女又是太子妃,才因此在宗室独树一帜。



    至于太子的几个兄弟,因为建元帝还没退位或者驾崩,他们还不算是宗室。



    但是一旦建元帝禅位以后,他们的地位也要一落千丈。



    别看朝廷众人称呼建元帝的几个儿子为几王,其实他们还真不是真正的王爷,顶多是个皇子份的意思。



    也唯独前太子,如今的义忠亲王是正儿八经的被封的亲王。



    当然他们虽然未必没有争夺皇位的想法,但是如今大势已定,他们也只能想办法给自己挣得更多的权势。



    其中以甄妃两个儿子为主,八王和十二王爷两人,他们心知大势已去,但经过边有心人提醒,也有心给太子添堵。



    但奈何建元帝跟吃了**药一样,对太子十分信任,全然不似对前任废太子,如今的义忠亲王那样防备。



    所以他们便想着起码哄着建元帝给他们一些优待啊,不然从天之骄子,有望争夺皇位的王爷,变成一个普通的宗室换谁也受不了啊!



    只是该怎么要好处,也是需要技巧的。宗室,便是他们两兄弟选的一把刀。



    前头曾说过,宗室也想从明宣创办的学院分一杯羹,试图塞进一些宗室子弟,明宣和太子虽然觉得没什么,也给宗室子弟们留了一个口子,但建元帝却对宗室防范甚深。



    他私下里曾叮嘱过太子,不许让宗室子弟在朝中为官,对此,明宣和太子自然只能遵从,不过针对宗室子弟的那一场考核竟是无人合格。



    宗室子弟的不学无术出人意料,连太子都没料到这个结局,导致拖到现在求知学院中也没有一个宗室子弟。



    外人却不知道是建元帝的要求,只以为这位太子对宗室颇有些偏见,考核才会如此严厉,所以这位太子在宗室中并不十分受欢迎。



    要不是有太子妃的外祖勇王在,宗室早就闹翻天了。



    可即使如此,勇王府里,除了老勇王,世子及其兄弟们都对太子颇有微词。



    这次宗室串联,八王爷十二王爷知道这点以后,也想把勇王世子及其兄弟们拉上了船。



    而老勇王听说最近体旧疾犯了,无人劝阻的况下,勇王的二子被八王给说动了。



    老勇王前些子就曾上书要请求让位给世子,然后将其他子嗣分出府去。



    只是建元帝一直没有许,后来老勇王体不好,建元帝只是派太医给老勇王诊治。



    到了现在,勇王府里,人丁兴旺是一方面,嫡庶子孙众多,摩擦也是不少,老勇王也算治家有方,但如今老勇王似乎随时都能去见列祖列宗,总有人坐不住。



    如今勇王府是勇王世子当家,他对府中兄弟侄子们的心思了若指掌,但却只当做不知道。



    他为世子,将来定然能继承世袭的勇亲王,但其他弟弟侄子们,顶天了是个国公,连郡王都没可能。这是远枝宗室难以避免的。



    而宗室又不能做官与世家大族联姻,像他的姐姐浔阳郡主能嫁给襄阳侯都是很少见的,宗室很难进入朝廷权力中心。



    所以即使勇王世子知道底下的弟弟侄子们各有谋划,为长兄,他也不能说什么。



    若是他们能闯出一片天地,他再接手也不迟,毕竟同样是皇家子孙,却只能落到混吃等地的境况,就算是他,也是满腹怨气。



    但若是不成,顶多治他一个治家不严的罪过,再说现在父王老勇王正在病榻上,他不相信皇上和太子会痛下杀手。



    打定主意做两面派的勇王世子,也有意无意的把消息拦在老勇王门外,坐视嫡亲的二弟的动作。



    只是勇王世子没料到,他的小儿子对此倒有不同的意见,勇王世子的小儿子名为徒显谆,只看名字就能瞧得出他与太子是一个辈分,不过辈分是辈分,他实际上与明宣差不多大小。



    昔明宣还仅仅是七王世子时,在宫中与众王孙公子读书时,与徒显谆也有一番交。



    只是后来明宣创办了求知学院,徒显谆又没有通过那一场祖父为宗室子弟求来的,关于求知学院的考核,所以准备再读一年书,来年就要报考。



    这些子徒显谆虽然一直闭门读书,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忽然听说圣上要禅位给太子,而昔的小伙伴兼堂侄也要成为新任太子,落寞的同时,也有些兴奋。



    徒显谆年龄虽然也不算大,起码还未成亲,但他也并非寻常同龄人一样无知。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宗室,未来也只有那么几条路走,以前与明宣交好,也是他觉得那时明宣是七王世子,七王乃当今嫡子,即使不能继承皇位,按照皇室通用的规则,七王将来必定是亲王之。



    而明宣为七王独子,将来最差也是一个郡王,而徒显谆自己,只是父王勇王世子的小儿子,虽然比其他堂兄弟要好些,但也顶多是个国公,。



    再加上他与大哥的年龄差距太大,关系并不亲厚,徒显谆觉得,自己应该多多结交宗室里的亲戚,将来若是有交,就是自立门户,也不至于无所依靠。



    只是徒显谆没料到,昔看重的人不错的堂侄子,如今竟然要成为新任太子了。



    落寞也就罢了,但徒显谆想起自己与这个堂侄子接触的那段时间,堂侄的言谈举动都让他觉得新奇且向往。



    徒显谆心中直觉,若是堂侄登上太子之位后,或许他的未来会有很大的变化。



    这种变化他暂且不知,但是想来并非坏事。



    但是如今他的父亲勇王世子的作为,让徒显谆有些担心。



    若是父亲放任二叔给太子添堵,他很难说太孙下会不会迁怒于他。



    只是徒显谆很难说自己能劝得住父亲,毕竟他不是大哥。



    所以徒显谆担忧之下,很快下了决定。



    这几一直躲在大明宫的明宣得了戴权的传话,说是他父王找他有事。



    明宣想着自己也歇够了,便没有拒绝,乖乖的跟着戴权去了东宫。



    看着明宣远去的影,建元帝也不由擦了擦冷汗,说实话他从没见过明宣这样静极思动的孙子。



    毕竟一般的小孩子到他面前,都是被教导的很好的,但明宣不同,明宣也知道分寸,但他太有分寸了,总是踩着底线的边缘走,说话也没有太多顾忌,这让建元帝屡屡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温和了。



    但明宣与太子夫妇多年斗智斗勇,却并不会被揍的经验岂是建元帝能够轻易了解的,所以也只能任由明宣‘为所为’。



    建元帝感慨道:“这个臭小子,也不知太子这么严肃的人,怎么生出这么活泼的儿子?”



    一旁的苏正赔笑说道:“依奴才说,太孙下这是怕您太寂寞了,才彩衣娱亲呢!”



    建元帝一脸呵呵,“彩衣娱亲?怕朕太寂寞,分明是觉得朕不敢罚他!”



    苏正附和道:“您那是心疼太孙下!”



    “你这老奴,倒是会说好话。”建元帝笑骂着踹了苏正一脚。



    苏正知道建元帝并未生气,所以只笑呵呵的受了。



    ......



    而这边已经到了东宫的明宣,也接到了自家父王的任务。



    让他代父王去探望重病的勇王曾叔爷。



    说起来,明宣也明白,父王交给自己这个任务,一方面是太过忙碌,只能抓明宣这个壮丁,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在向宗室宣告,明宣是他未来的继承人,明宣代表太子去探望宗室长辈,就是一个开始。



    明宣听到勇王府,也想起了那段短暂的在宫中读书的常,还有昔的那个小伙伴徒显谆。



    他还打算着,给昔的小伙伴送些经验,他知道来年求知学院开始招生时,小伙伴也要参加的,所以便精心挑选了自己这一年来总结的各位夫子们的出题习惯与模拟题。



    来年入学考试的试卷,是由众位学院的夫子负责出的,不过明宣是从中挑选一些。



    明宣也没觉得自己再给小堂叔作弊,说实话,但凡来年有意要考入求知学院的学子们,大多数人总有门路弄到这些东西。



    明宣之所以准备这些,也是担心宗室的交际圈太过狭隘,这些东西勇王府不好找。



    准备完毕后,明宣便带着自家母妃准备的送去勇王府的贺礼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的出了宫。



    一行人动静甚大,再加上这本就是为了体现天家体恤宗室长辈之意,更是传的朝廷上下皆知。



    众人都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毕竟太孙乃太子唯一嫡子,将来被立为太子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而更多的摇摆不定的宗室,正不知该如何对待八王十二王的邀请时,听说了此事,也静待勇王府的动静,然后再说做什么样的决定。



    明宣这个太孙到来,勇王府上下自然是严阵以待。



    勇王府中门大开,为首的勇王世子带领勇王府的子嗣们一同迎接明宣。



    明宣下了马车后也没摆架子,见勇王世子与众人上前行礼,连忙扶起勇王世子道:“叔爷莫要多礼,是明宣打搅叔爷了!众位也请起。”



    勇王世子诚惶诚恐的连道不敢,循着明宣的力道起,然后说道:“太孙下莅临王府,实在是蓬荜生辉啊,岂能说打搅一词。臣的父王正盼望着见太孙下呢!”



    听到明宣的称呼,勇王世子心里也松了口气,其实他还担心是不是太子派太孙下前来问罪呢。既然不以国礼称呼,那就是表示亲近的意思。



    明宣听到这话,忙问道:“不知曾叔爷体可还好?太医又是如何说的?”



    勇王世子忙道:“禀下,臣父王这几略微精神了些,只是不能起迎接太孙下,还请太孙下莫要怪罪!”



    明宣忙摆了摆手,道:“诶,这是什么话,曾叔爷是长辈,合该我这个做晚辈的前去探望,不要让曾叔爷劳累了!”



    说着勇王世子一行人领着明宣来到了勇王府的前院。



    勇王府作为传了好几代的王府,又是世袭王爵,自然是富丽堂皇,比之明宣从小住了多年的七王府要好很多。



    最起码只面积来说,勇王府占了足足有两条街,能抵得上两个七王府。



    不过这不能一概而论,当初父王还是七王的时候,为了不招惹废太子的眼,当时的继后特意选了如今的七王府,面积不算大,但也十分精巧,算是一个好地方了。



    而勇王府如今已经传了数代,再加上勇王一系向来子孙繁盛,只明宣知道的,勇王一系嫡庶旁支就足足顶的上小半个宗室的人口,也难怪勇王府在宗室里威望甚高。



    没办法,人多也是一种优势啊。



    不过勇王府的旁系也都落户在勇王府邸的周围,据之前听说的,这条街的人,甭管打扮再如何清贫,碰上一个有很大可能都能和勇王府有关系,也是宗室。



    明宣甚至听说,勇王府内部如今地方也bī)仄得很,比如他的小伙伴徒显谆,好歹是世子的嫡幼子,可住的地方也仅仅是个小院子,不算差劲,但比起明宣在七王府里,住在两个打通的院子里,真的是差了太多了。



    不过这些与明宣也没有关系,他心里思量的是,老勇王这位宗室长辈见到他会说些什么。



    再来之前明宣得了自家父王嘱咐,说不要轻视这位患病的老勇王,还让他多多与这位宗室里数得着的长辈交流一下,也许会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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