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之中主帅最大军令最重,所以曹源的五十位亲卫顾不得郡主的份拦下了她几次三番的冲撞,后者只能焦急的在大帐中来回踱步,然后听着外面震的厮杀之声只能干着急。
燕军这次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本来不擅长夜间作战的他们像是潮水一样疯狂的扑向大魏军,而白里伤亡惨重的渤海王府军虽然应对很有章法,但面对这样不要命的攻势也只能疲于招架。
夜幕里的草原如同巨大的绞机不断收割着双方将士的命,不管是谁都很难在这样的环境里保证绝对的安全,任何一支流矢都可能杀伤对方的主将从而改变一场战争的结局。
“大帅受伤了,快传军医!”
一声焦急的叫喊之后接着是一阵甲页晃动撞击声响,一队亲兵七手八脚的把曹源抬进中军大帐,曹茜立刻冲上前去,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把本王放下,孤要继续杀敌!”
曹源暴怒的发声,但亲卫们这次没有听他的话,当然他自己没有能力下地也明此刻他的况肯定不容乐观。
一支羽箭从曹源的腰腹部的铠甲间隙穿刺而入,鲜血顺着铠甲的下摆不停的低落,此刻的曹源脸色惨白,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嘴角不自觉的抽动显得格外痛苦。然而他的右手始终握着马槊,似乎随时准备重回战场。
“父王,你不要乱动,军医马上就到了!”
看见曹源还想挣扎着起,曹茜立刻上前安抚,这样没有透体而出的箭矢最是麻烦,胡乱动弹很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划破内脏,真要是那样神仙难救。
“父王没事,就凭燕人这样的劣矢还杀不死孤王!”
曹源也是军中宿将,他自然知道自己受的伤不及时医治会要了自己的命,但今晚被袭营,若是主将受了伤不马上返回战场,那么极有可能造成大溃败,到时候数万人马全军覆没也只在旦夕之间。
“父王你担心的女儿明白,但你的伤势不能再上马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曹氏自太祖立国以来对外作战从未有一名曹氏子弟在战场上退缩,我渤海王府又岂能落后!
今夜父王受伤不宜再战,但曹氏后人却不会退缩。我曹茜被封为凤岭郡主,既然享受着曹氏的荣光,此刻自然要担起皇室的职责。
父王,女儿曹茜请战!”
曹茜单膝跪地抱拳请战,曹源内心挣扎,此刻军中不管是份地位还是个人威望,曹茜绝对是仅次于曹源的第二号人物,如果她能出现在战场上自然最是恰当,但一想到曹茜为渤海王府付出了那么多,如今着六个月的孕还要提枪上马,他哪里还能忍心。
“住嘴,父王还没死,轮不到你上去。张朝,你领一百精锐护送郡主突围,不要去渤海王府了,就向着镇北军的方向走,记住把旗子换成我之前给你的那面!”
张朝是曹源的侍卫长,他之前就得了曹源的命令,知道最紧要的关头应该怎么做,而此刻就是那个时刻。
眼见着张朝要上前执行军令,曹茜知道自己再拖下去很可能就会和父王永别,这时候他也豁出去了。
锋利的匕首抽出鞘,带着寒芒的利刃紧贴着自己的颈脖之处,立时她的粉颈上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线。
“茜儿你不要犯傻!快把刀放下!”
曹源也看到那条血线,她知道自己女儿的格刚烈,若是急了她不定真的会做出傻事。
“父王,从到大我都视你如山岳,是你撑起了我和大哥头顶的一片。如今大哥已经不在了,茜儿不能再失去你了。渤海王府风雨飘摇,若是连你这根顶梁柱也塌了,你认为渤海王府还能剩下什么?
当初在洛阳的时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从来没有觉得渤海王府和父王你亏欠我什么。
这几个月来我对袁烜和父皇都有过愧疚,自己也不断反省这么做值不值得,不断的计较得失,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饶立场,那就是这个孩子!
我用他算计袁烜,我用他做交易让荆老狗乖乖赴死,我甚至衡量过他能值多少酒精炸药。然而,我偏偏没有算过他如果来到这个世界的话,我该如何来他宠他。”
到这里曹茜已经泪流满面,其中复杂绪或许只有她自己才能懂得。
“可是刚刚看到父王你宁愿再上战场拼命也要送我离开,那一刻我才真正知晓什么叫做‘为人父母’!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真正做好准备迎接他的到来,也没有设处地的想过他的份和感受,更没有想过他对我来意味着什么。
现在我知道了,他对于我来不应该是利益和筹码,而应该是和传续。
如果他的到来是因为一个美丽的错误,那么我将会给予他我的全部。
正是因为我对他有了这样的感受,所以我才知道这一刻我不能被父王你送走,所以我才不能离你而去。
今晚我将不是渤海王府的先锋将军,也不再是凤岭郡主,而仅仅是你的女儿,他的母亲。我要保护你,也要保护他,如果我能做到就一起活,如果我做不到就让我们一起死在这里。
我想他如果知道这一切也不会反对的!”
曹茜含着泪完这一切,最后一刻她的脸上满是柔,那是即将为人母才有的独特温。
曹源此时也已经泪如泉涌,即便是去年曹晖死讯传到王府的时候他也没有这般失态,因为那个时候他的心就已经死了,然而今晚他觉得自己又活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茜儿你的好,作为曹氏皇族,我们考虑的永远是前的敌人,如果还有活着的,杀了便是!
茜儿你去吧,不管今战况如何,父王与你还有我那未出生的外孙同生共死!”
曹源此刻放下心中枷锁恢复了豪气干云的气场,那种睥睨疆场的无敌王爷才是真正的他,才是一个卫戍边疆半生的渤海王。
“令!”
随着曹源一声令下,中军大帐里所有人尽皆单膝下跪,所有人都在等待主帅的最新军令。
“命曹茜为前军先锋,掌帅印,暂代帅职,军中一切大事务皆有先斩后奏之权!”
“末将领命!”
曹茜朗声应诺,立刻有曹源的贴亲卫拿来曹源的帅印交到她手上。曹茜缓缓起,然后高高举起帅印,这时候她的脸上温柔尽去,只余下铁血与刚毅。
“来人,击鼓!众位兄弟随本将御敌!”
“诺!”
出了中军大帐,立刻有人牵来曹茜的战马和长枪,只见她双脚一垫就落在马背之上,一拉马缰,战马长嘶一声双脚腾空而起,一人一马在篝火的映衬下犹如战神下凡,但凡看到这一幕的人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无敌的战意。
当然也有人不这么想,他们眼睛死死的盯着曹茜盔甲下的肚子,生怕有任何的不妥,虽然这些已经不止一次的担心,但像是刚刚这样的动作幅度还真不多。
“瓜婆娘,你要是出了事袁烜是会先杀你还是先杀我呀!”
民夫营中邹任放下望远镜的时候有些后怕,他话的声音虽,但还是被边的霍松听到了,然后他不由感慨的回了一句。
“我估计我家门主不会杀你,但你阳家估计会脱层皮!”
邹任打了个哆嗦,心想这他妈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少废话了,都打起精神来,今晚估计是场硬仗,不要再顾及什么份保密,如果不能护住你家主母和腹中的少主,我估计你家老祖明晚会去你梦中打死你!”
霍松自然是不信老祖会托梦这种鬼话,但一想到如果曹茜出了事自己除了自杀谢罪似乎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偏偏现在的鬼谷派个个惜命,这都是门主惯出来的臭毛病。
“别废话了,兄弟们把能带的都带上,只要能保住我家主母,活下来的兄弟三生楼里随便耍,死聊我给他爹娘老子送终!”
“切,的好听,你鬼谷派有钱不假,但你霍松和我们一样都是穷鬼,哪有钱去三生楼里潇洒。至于爹娘老子还是自己送终比较好,谁知道你这个光棍是不是看上我媳妇了!”
“我呸,就你媳妇那个……”
“都他妈闭嘴,赶紧跟上!”
山门中人眼见曹茜的战马已经冲杀向黑暗中,于是也赶紧跟上,谁也没有在意民夫里十几人脱离了出去隐没在黑暗之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