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里的洛阳袁家庄子,在许没牙的注视下两盏大灯笼挂在府门的两侧,关上大门之后安排了守卫,然后再三检查了袁府各个角落,这才向内院走去。
作为外院管家,许没牙没事不会轻易来内院,但如今袁府上下当家作主的人都不在,内院由老卫等人负责看守,许没牙也就早上来问问今的饭食安排,然后晚上来汇报一下今的人员来访以及守卫布置。
当然所谓的守卫只是门面上的看家护院,袁府真正的守卫是老卫他们七个人来负责的,尤其是袁府的书房和库房,那里很多东西都不适合出现在别人面前,哪怕那些东西都是袁烜师徒看不上的。
洛阳的夏日夜晚也很燥热,好在家主的制冰法子已经学会了,所以老姜才能躺在袁府的屋脊上喝着冰镇葡萄酿,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酒不能用夜光杯,否则他就像是一盏绿灯笼一般明显。
所谓的夜光杯其实就是绿玻璃,这东西已经在洛阳城中开始出现,当然能用得起的除了贵族就是土豪富商。
好在老姜对于酒具没有要求,只要能喝上一杯降降暑气,他才不管装酒的是不是陶罐。
作为袁府的暗哨,老姜时刻警戒着注意周围的一切,可以方圆数里内都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袁家庄子的家主是个败家子,所以庄子里修帘世最好的水泥路,路边每隔二十步会竖根杆子,晚上的杆子上会点上灯笼,于是乎袁家庄子周边尽在老姜的眼皮子底下。
家主留下的望远镜白还好,到了晚上总即使有灯光的配合也总是有些模模糊糊的,这让老姜不得不感慨年纪大了容易眼花。
东边一里地外的田里有野猪,这畜生已经来了有几了,庄子里农夫蹩脚的陷阱根本没能骗过这畜生,这让老姜好一番嘲弄,若是让他出手保管明有香喷喷的野猪肉吃。
北边是皇家的庄子,老姜看了一阵觉得甚是无聊,除了颐指气使的管事太监就是逢人就磕头的可怜庄户,除此之外那边什么新鲜事都没樱
南边倒是有趣多了,自家庄子里都是些喜闻乐见的事,比如李家的老大今日上课被先生打了板子,结果回家又被他老子狠狠的修理了一顿。再比如张寡妇今日晚间又没有栓东边的窗子,而赵家的鳏夫又不知道为什么在各家吹疗后出现在那扇窗下……
强忍着不去听墙角的冲动,老姜把视线放到西边,哪里是洛阳城的方向,所有的袁家暗哨都知道那里才是需要关注的焦点。
昏暗的灯光下影影绰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视线里一闪而过,老姜以为是有飞虫飞过镜头,所以眼睛离开望远镜,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强烈的危机瞬间升起,虽然老姜没有任何发现,但多年战场上生死之间的经验让他的背脊一凉,身体瞬间如同猎豹一样匍匐戒备。
左手的酒罐随手一丢,老姜的右手立刻握住了一把大号的十字弩,经过袁烜和墨家改造过的这把弩弓虽然不比八牛弩那般威力巨大,但比之一般的软钢手弩却要强上许多,最关键的是能够实现半自动装箭上弦,从工艺上来已经超出这个时代许多了。
酒罐落在院子里摔得粉碎,外院的护卫之前也做过相关训练,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冲到后院,而是跑到相应的房间做着类似灭火和求援的准备,只待事情确认就会有持续且巨大的烟花升起,然后洛阳城中所有山门的力量会拼了命的向这边靠拢。
相较于外援的迅速反应,内院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但黑暗中那双眼睛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书房和库房的窗户有细微的机括声响,这明山门的机关已经启动,反倒是几间主卧没有声响,想来是袁烜他们不在家所以被主动放弃了。
二楼的夹层里有数张八牛弩,而且都是改进聊软钢所制,现在已经处于随时激发的状态,里边的六人手里的兵刃不一,有人拿钢刀,有人拿长棍,大叉也有一柄,最最奇怪的老三,他竟然拿了根黝黑的绳子。
黑暗中那人想到当年自己训练过的死士,平心而论比起这些老家伙来还是差了一点,要不是有武宗实力,又提前知晓袁府的机关所在,换了别人恐怕是非死即赡结果。
“警惕性还可以,就是最要命的东西没有用好,看来还是不习惯用火器呀!”
老不死的闪身出现在老姜身前,月光下他的身形更像厉鬼了。
“是老供奉,松弦!”
老不死的在袁府住了那么久,一般人装不了这老家伙,所以老姜可以肯定是他。又是一阵机括的声音,然后其余六人纷纷探出脑袋拱手作揖,毕竟老不死的算是内院管家,最重要的是和袁烜的关系以及他恐怖的身手。
众人进了屋子互相寒暄,彼此问了袁烜和府中的基本情况,老不死的一句“就差生娃了”让众人放下心来。
“公主和驸马爷有时候会和胖子结伴来家里坐坐或者来酒窖里拿几坛酒,赵夫子爷孙也会来住几日,太子和中山王也来过一次,其余前来拜访的都被我们挡了回去。
前些日子倒是有几只老鼠来家里,不过都被处理了,山门查探是洛阳城中的几个大族,我们不想误了公子的大事,所以人杀了就没继续追究。
山门那边倒是厉害,元和那个脓痞把最好最贵的几件琉璃卖到了那几家,据还用些些旁的手段,想来用不了几年他们几家就要讨饭了。”
老不死的微微颔首,前些日子袁烜昏迷不醒自然有消息传到洛阳,目光短浅想来趁火打劫的笨蛋自然会有,这些跳梁丑现在还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
“洛阳现在什么情况?”
作为曾经的皇城禁卫总管,老不死的这次来洛阳真是感觉很陌生。曹穆已经带领大军于五日前北上了,而且带走了皇城禁卫和校时卫中的老人,这是彻底放手让曹坤组建自己的势力,也正是因为这样老不死的现在基本上打探不到任何重要的消息,所以才回了袁家庄子。
“老夫总觉得洛阳太过安静,这不是洛阳该有的样子!”
几个老兵互视了一样,然后齐齐盯着老不死的。
“还有一人曾过老供奉一模一样的话。”
“谁?”
“邓乔!”
……
今年春邓乔和阎玉在洛阳成了亲,他们因为受了某饶刺激,所以急着造人,可不想今夜裤衩都脱了,结果却被房梁上的鬼叫吓得差点缩阳入腹。
邓伯爵在书房里一边系外衫的带子一边斜着眼睛看老不死的,如果不是打不赢,这会儿一定叫人来把这老家伙打个半死,然后丢到马厩里……
算了,这种事情想想就算了,可不敢想多了,否则被老不死的看出来又要挨打。
“呵呵呵,你老人家来我府上也不提前下,好歹让玉准备些酒菜招待一下聊表孝心不是。”
老不死的嘴角啧啧有声,他哪里能不知道邓乔此刻巴不得杀了自己。
“全下三个脸皮最厚的袁烜算一个,米奇比他大哥还厚,至于你嘛,比他们兄弟两加起来还厚些。
别和我打马虎眼,这么晚来找你不是为了看你们夫妻敦伦,我一个老太监对这种事情没兴趣,此来只为问你些事情。”
“不知道!”
老不死的没想到以往见到自己畏之如虎的邓乔回答的这么干脆,这让他有些错愕。
“老不死的你别这样看我,我是真不知道。袁烜走后洛阳变得太诡异,那几日我害怕的都瘦了十来斤。后来我把府中的花胳膊统统遣散,关起门来生孩子玩,除了公主府和袁府哪里都没去。每除了去点卯当差,其他的时间都在家里躲着,别出门逛青楼了,我连吃饭都不敢去外边。”
邓乔的极认真,以至于老不死的似乎都明白这些时日洛阳该是多么的暗流汹涌。
“看来袁烜逃离洛阳是对的!”
“自然是对的,当初看到他走得那么干脆我就知道洛阳要变了,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可怕。
礼部尚书吴征虽然极尽哀荣,但我却觉得他死的蹊跷。还有镇东大将军郭锋换防去了冀州,那里可是赵王的封地。最蹊跷的是陛下突然要御驾亲征,而且回来还要禅让。
这每一件事都有大的秘密,而我好不容易按住好奇没有一件事打探过,直觉告诉我这些事一定要躲着。”
老不死的听邓乔这么眉头皱的更深了,关于吴征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山门里的情报没有瞒着他,但郭锋去了冀州和曹穆御驾亲征的事他还不知道缘由。邓乔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什么事该打听,什么事不能探究,这种事情上糊涂就是清醒。
既然邓乔这里问不出什么,那老不死的就没有留下来的兴趣,否则阎归海抱不到外孙不定也会找他拼命。老不死的转身就要离开,这时候邓乔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老不死的,不死的之前会来我这里问袁烜和你的消息,可最近已经好些没有露面了,陛下出征的那我到送行,可没看到他随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