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楼下的袁烜其实心里很怕谢玄会呼救,那时候自己是救还是不救?
救,不说里面会不会有香艳的场景,万一自己救人不成反被看中,把自己搭进去了那该是多么凄惨!
不救,万一小舅子记仇,那该如何是好!
好在几分钟后房门被从里面打开,谢玄抱着自己的衣服赤裸着上身就要跑出来,刘安哪里肯依,死死的拉住这个未来女婿。
“父亲放他出去吧,女儿我已经得手了!”
房间里传出来女流氓得意至极的欢笑,笑声里尽显妩媚慵懒,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谢玄下得楼来也不跑了,躲在袁烜的身后穿起了衣服就要找夏斌拼命,虽然他知道夏斌也是无辜的,但内心的委屈已经到了极点。
偏偏这时三个兄弟看见他的模样不仅没有同情,反而一个个憋着笑,谢玄就越发觉得委屈了。
“驸马,你就放心吧,本公主会对你负责的。听说你姐姐也来了金陵,这样吧,今天我就去拿婚书,让你姐姐代表你谢家,今天初八是个黄道吉日,我们把婚书直接签了吧!”
女流氓一边整理自己的衣领一边缓缓走下楼来,只是她的发髻有些散乱,嘴唇上的胭脂淡了大半,因为另一边都在谢玄的脸上和嘴上,偏偏这个傻小子还不知道。
“今天是初七,你哪来的黄道吉日?”
谢玄还想做最后的抵抗,但他哪里是女流氓的对手。
“哼,被老娘看上的男人你还能逃得了?我说初八就初八,我说黄道吉日就是黄道吉日!”
“没错,珊儿说的对,今日就是好日子,待我去讨一纸婚书,这事就这么定了!”
刘安马上在旁边敲边鼓,谢玄看到这父女两个步步逼近,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不愿认命。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能这么儿戏,再说我谢家乃是天下名门望族,我又是嫡出的少爷,哪里能这般亲率的定下婚事?”
谢玄的反抗并没有难到刘安,他似乎早有应对。
“这么说如果今日你家长辈同意了你就应下了?”
谢玄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问题就是一个坑,但是见那对流氓父女越逼越近,大有敢说不答应就拉上楼去再来一次的架势,谢玄只得硬着头皮点头称是,不过他留了个心眼。
“我家里这种大事只有我父亲和当家伯父能作主,其余长辈说的一概无效!”
刘安听了哈哈大笑,今日多年的夙愿有望实现,他高兴的差点大声尖叫。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不妨告诉你吧,你伯父也来了金陵,而且还是明日‘千诗文会’的评审之一,既然他说话管用,那我现在就去找他商议你们的婚事。”
看着刘安兴冲冲的出了客栈,谢玄已经绝望了,他看着眼泛波光的女流氓,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凌辱还要强颜欢笑的可怜女子。
“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谢玄目光涣散的喃喃低语,这是发自内心的求饶,刚刚楼上的那一幕让他放弃了作为将门不言败不求饶的底线。
摄于女流氓的淫威,几个好兄弟只能在精神上支持谢玄,至于言语上谁还敢出声,夏斌甚至巴不得这件事早些定下来。
“谢玄你别不识好歹,你看了我的身子,又夺了我的初吻,我岂能饶过你,今天这事你答应也就罢了,若是不从,我就直接去你陈郡老宅里问问你谢家祠堂里的那些牌位,你做出这等天怒人怨的事,你能不娶我?”
被女流氓一阵颠倒黑白的抢白,又看了几个兄弟八卦又同情的表情,谢玄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此便没了色彩。
看着女流氓在重重护卫下骑马离开,还有她回眸冲着自己舔嘴唇的动作,谢玄浑身一个激灵就要晕过去。
好在几个兄弟七手八脚的把谢玄抬进了客栈,谢玄这才重新活了过来。
“兄弟,哥哥给你的药你到底用了没有,就算是第一次也不至于这么快呀!”
如今厅中没有外人,邓乔赶紧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我根本什么都没做,我的裤子都没脱,她就是亲了我然后脱她自己的衣服,抱的时候也是她抱着我,我的双手都提着裤子,眼睛也没有睁开。”
似乎意识到自己好像激动之下说的有些多了,谢玄赶紧闭嘴。非礼勿言,即使这个时候他还紧紧的恪守自己的君子之道。
“骗人,你不睁开眼怎么知道她的胸围子是红色的?”
“胡说,明明是白色的,我什么时候说过是红……
死胖子,我要杀了你……”
空荡的客栈传来谢玄悲愤的呼嚎以及胖子拼命的求饶声,掌柜的和店小二战战兢兢的想要进去看看到底有没有死人。
谢玄的两个护卫已经没脸活了,小少爷被女子逆推,他们全程只能听见少爷拼死抵抗而不能出手相助,这时候能保住少爷颜面的只有不让任何人进入客栈,所以掌柜的和店小二差点被他们两个砍死。
那间房里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香艳的事情,袁烜肯定是不可能再住那里了,出门保了掌柜的进来给自己换了房间,然后随手丢了一块银饼子,这是封口费,同时也是房钱,因为袁烜要求那间房半月不得再租人。
谢玄整理好衣衫,又重新洗干净了脸,看见毛巾上的那一块块嫣红,他不禁又是悲从心来。
谢玄要回钱塘书院所在的福临客栈,心虚的夏斌和现在只敢离谢玄十米开外的邓乔马上表示下午有约,于是送谢玄的就只能是袁烜了。
出了门,谢玄见两个侍卫羞愧的不敢抬头,上去就是一人一脚。
“不要跟着我,你们两个刚刚死哪去了?”
骑马走了一阵,袁烜发现谢玄的心情还是不好,于是提议前面找个饭馆吃点东西喝点酒,反正这个时代也没有酒驾这一说。
谢玄听说喝酒也就同意了,这个未来的无敌战将今天经历了人生的第一场败仗,此时也只有借酒消愁了。
“你们给我守着马,今日中午罚你们不许吃饭!”
今日的事情不管如何都是两个侍卫失职,若是追究下来,真的要杀他们都不为过,谢玄刚刚踹了他们两脚,此时又罚他们不准吃饭,这其实已经是变向的在保他们了,因为等到谢家处罚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看着两个侍卫感恩戴德的模样,袁烜不禁心中佩服小舅子的御下手段和善良大度。
这是间不大的酒楼,只有一层的大厅堂摆了九张桌子,此时只有最中间的一张还空着。两人进了厅堂对面而坐,袁烜习惯性的观察了一下这个酒楼。
说不上豪华,但胜在精致,而且酒楼的位置很好,这是个三岔路口,坐在袁烜的这一桌能看到三个方向的来人,当然位置更好的是掌柜的所在的账台。
除了视野好,酒楼的装修也显得精致典雅,看样子消费档次也不低。
袁烜招呼店小二过来点了菜,然后又观察了一下店里的食客。他对面的四桌有些杂,有两桌坐的是一伙的行脚商人;有一桌坐的很奇怪,长刀长枪巨斧大锤,乍一看像是不良人,但他们身上五颜六色的衣服和那一身的行头表面了他们的身份,竟然是表演杂耍的江湖艺人。
相比这三桌,最角落的那一桌就显得正常多了,看他们的衣着不像是风尘仆仆赶路的外乡人,吃饭喝酒也不慌不忙,一看就是出来游玩的富贵人家。
那张桌子上首坐的是个中年人,坐姿端正举止有度,丹凤眼卧蚕眉,两捋鬓须飘逸而潇洒。一身的儒服装扮不仅穿出了儒雅,再配上他独特的气质,却是还有一种威严感。旁人看着这中年人就会下意识的上前巴结或者避开,因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老爷。
除了老爷,同他一桌的还有三人袁烜却是极为普通,不过年龄也都不小,外人一看就是管事账房护卫一类的人物。
袁烜观察看他们,眼神恰好与那中年人触碰到了一起,中年人冲着这边微微一笑,袁烜也回了一笑作为礼貌,然后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谢玄同样在观察,他看的是袁烜身后的四桌,很普通的食客,只是其中有一桌看上去流里流气的并非什么好人,所谈的话题也是些香艳不堪的东西。
“听说了吗,今日如意那个骚蹄子又邀请了合肥的那个袁烜去睡他,结果袁烜和那骚蹄子搞了半天硬是没搞成功。”
“恩,我也听说了,那个袁烜患有不举,害的骚蹄子七上八下的,最后他匆忙逃出梧桐阁,满脸的印子就像是猴屁股一样……”
谢玄今日心情已然糟到了极点,那句“猴屁股”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恰好此时店小二送来了一壶好酒,谢玄想也没想的就抓起酒壶砸向了袁烜身后的那一桌。
酒壶裂开,酒水撒了一地,那名被砸到的闲汉脑袋开了瓢,此时正不断的向下淌血,血水混着酒水顿时让人不忍直视。
身后的声音袁烜自然听到,但比起眼前的局面他更想息事宁人,因为这些只是漫天飞舞的蚊子,就算打死也只能是脏了自己的手。可谢玄突如其来的爆发却让袁烜不得不转身准备开打。
回过神来的闲汉污言溃语的骂了几句出口,见两个少年没有回话,而是操起操马扎准备开打。这还的了,看着两个少年不像是金陵城内的纨绔少爷,既然是外乡人那还不得好好宰上一顿,不过先打一顿再说,于是也操起马扎就要同两个少年殴斗在一起。
一二三四五脚之后,五个手中拿着家伙的家伙成功的和那个开了瓢的家伙躺在一起,然后他们才看清把他们踢得半死的原来是一老一少两个人。
这两人的脸色不好,似乎都是那种不会笑的人,当然最可怕的还有他们手中的那两张弓,似乎看的久了都会被吓死的感觉。
闲汉们斗殴和逃跑似乎都很有经验,今日踢了铁板马上跪地求饶,口中的“爷爷”“公子”一类的敬语层出不穷。
“你们这些闲话是哪里传出来的?”
谣言不可怕,只要自己最在乎的人知道这是谣言就行了。相比于谣言本身,袁烜更关心的是谣言的渠道。
“回公子的话,小人是从百花楼中瑶儿姑娘那里听来的。”
袁烜呵呵一笑便放过了这几个没有脑子的闲汉,和他们较劲那是真的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闲汉们一哄而散,那掌柜的冲出门去索要银钱,只是刚出门就没了人影,大骂一声晦气就回了柜台。或许他很想找袁烜这一桌要钱,但是伏青山爷孙俩就像是两尊黑面神,他也懒得去触霉头。
“既然露了面干脆吃了饭再躲起来,少主不会不愿意付账吧?”
问题虽然是疑问句,但伏青山大剌剌的坐下的动作不给袁烜拒绝的机会,伏威也有样学样,两人把弓放在桌边就喊过店小二加菜。
厅堂里发生的这一幕很快就过去了,众人看完热闹又继续吃着自己的饭菜,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有小二收拾残局证明这里刚刚发生了小规模的殴斗,或者说单方面打人更合适。
四人开始吃饭,可谢玄没吃几口门外就冲进一人,谢玄见到来人是他伯父的亲随,刚刚因给人开瓢带来的快感荡然无存。
“少爷,家主让你立刻去见他,家主有重要事情要和你商议!”
谢玄冲着袁烜苦笑一声,然后起身跟着那人走了,他的背影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凄凉。
谢安果然来了,这金陵到底有什么宝贝能把这么多重要人物都吸引来?难道是自己?袁烜不禁被自己的自恋恶心到了,不过,谁说的定呢?
算了,不管了,我袁烜就是个想要爱情和复仇的人,谁挡着就杀了谁,至于你们这些千古名人的事,我们兴趣参与。
袁烜对别人没兴趣,但不代表别人对他不感兴趣,至少最角落的那桌的中年人就对袁烜很感兴趣。
“小哥,要不要过来共饮一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