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惟把行李箱拖下来:“不用了,我不知道待多久,会耽误你拉活儿。”
“得嘞,那我就不等您了。”
司机师傅收了钱便去市医院门口等客了,苏惟绕了一圈才从一处豁开的大墙进了院子。
站在平房教室门前,苏惟抬头看看天,乌云压顶。转头看看大墙,有的经不住岁月的劲风,已经快要坍塌。那是她的少女时代啊,就那样坐在墙头吃着冰棍,看着满操场的荷尔蒙。
黄土操场上的风差点迷了苏惟的眼睛,她又抬头看了眼天,突然高喊着:“我到底应该去哪里,南在勋你能不能告诉我?”
是的,我们开篇时就见到一个苏惟站在这里,而她的决定心不衣锦不还乡。
而如今的苏惟,她没有了任何远大志向,除了想找到南在勋,真的别无所求。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雨落下那一刻没撑开伞,而是鬼使神差的又去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教室门。
当一只耗子擦着脚边跑过去时,苏惟笑了。她现在简直喜欢死那只耗子了,就怕它不来。
昏暗的灯光,长长的走廊,大大的门厅。上到二楼苏惟就坐到大厅的沙发上,看着对面墙上的时钟发呆。
她感觉到了,发现了,这里跟她遇到南在勋时不一样。所以她不知道南在勋在不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是否住在201室客房里。
这一路走过来经过很多房间,偶能听到一些房间里的动静,这都昭示着这里并不像她曾去过的那边一样,这里不是南在勋一个人在住。
接近凌晨三点苏惟拖起行李箱下楼,她知道厨房在哪儿,要去找点吃的。
在推门进去的刹那她被撞了个趔趄,同时被那人一把捞起,她抬头就看到了那张年轻而俊美异常的脸。
刚要脱口而出的名字被她生生憋了回去,在南在勋打量她时,她伸出手道:“你好,我叫苏惟。”
他犹豫了一下便也伸出手来,用蹩脚的中文说道:“你好,我叫南在勋。”
苏惟有些紧张,刻意想抓住的心让她不能不紧张。斟酌着开口道:“我饿了过来找吃的,你也饿吗?要不要一起?”
南在勋面色很淡,绕过苏惟打开冰箱拿了点东西,就在苏惟的注视下做了个三明治放在碟子里,又热了杯牛奶之后才说道:“我有这个就行,你是哪个房间的客人,叫客房服务员给你准备就好。厨房不允许客人进入,希望你下次不要擅自进来。”
态度冷淡的南在勋出了厨房,连头都没回过一次,独留苏惟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苏惟只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随便从冰箱里拿出一片面包。吃过之后她在想着给自己找一处住处,可对于整间酒店她最熟悉的就只有201室和后院的别墅。
201室显然是南在勋在住,所以她也只能考虑后院别墅了。
可让苏惟崩溃的是,她根本离不开这栋二层楼,就像在南在勋四十岁那年,她遇到他时一样。
索性这里入住的客人不多,苏惟就找了间空房住下。
苏惟不会韩语,连点餐都做不到。她知道这里是1968年,可能还出于朝鲜战争之后的敏感期,况且中韩两国还没建交,她并不敢贸然以中文同人交流。
每天只能在半夜没人时去厨房偷吃,去了201室几次都没看到南在勋入住的痕迹。
苏惟懊恼极了,为什么遇到28岁的南在勋他会那么冷淡,而40岁的他会对自己那么热情。
南执与说过,主线上的南在勋在28岁遇见苏惟时是一见钟情。之后两个人就一起住在201室,而南在勋为了苏惟背叛家庭,背叛婚姻。
可如今自己遇到的这一个,眼神里一点温度都没有,走的那么干脆,就好像未曾遇到过她一样。
就在苏惟懊恼又离不开的时候,南在勋又回来了。他回来是接待一些政府方面的客人,陪了一天的客晚上又回他的201室住。
苏惟远远的看着他,那个清俊的男子不喜欢她。就连眼神从她身上略过时,他都只是带有一丝反感和烦躁。
苏惟躲回自己偷住的房间,不敢出现在南在勋面前。她太害怕看见他那种几乎等同于嫌恶的眼神了,那让她的心很痛。
又到深夜时她推开厨房的门走进去,突然灯亮了。站在门旁的南在勋低头看着她,苏惟也抬头看着他。
片刻之后苏惟转身欲走,南在勋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带回来,声音里带着冷漠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的酒店里?”
苏惟自嘲般的笑笑:“我跟你说过了,我叫苏惟。不是我一定要在你的酒店里,是你的酒店把我带来,又不肯放我走。”
南在勋蹙着眉头,审视了苏惟好一会儿才又问道:“什么叫我的酒店把你带来,又不肯放你走呢?”
“想知道吗?”
南在勋只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惟,并未给出任何回答,情绪上还是那么冷漠。
“那你跟我过来就知道了,不然我说什么你也未必相信。”
苏惟挣了挣,南在勋却没放开她。于是她朝门外指了指,南在勋点了下头,两人就一起出了厨房。
到酒店大门口苏惟回头看着南在勋说:“我走不出这道门,这就是我说的你的酒店不肯放我走的原因。”
南在勋并没什么反应,苏惟便带着他一起出了那道大门。当两人一起出现在走廊那道门里的时候,南在勋若有所悟。但看他的神情还是怀疑的成份居多,苏惟便耸耸肩:“你可以认为我是故意不想出那个门,那你试试把我扔出去好了,我将感激不尽。”
南在勋并没真的那么做,而是带着苏惟又出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的。他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相信她了,只是带她一起去厨房找吃的。
苏惟说:“每天吃冷的,既然你这个老板在,我今天想自己做顿饭,也会请你吃。”
南在勋点了点头,便坐在料理台边等着。
苏惟做饭时想了想,尽量的找到苏泊汤的食材,又烙了几张烫面油饼。
显然对她的厨艺南在勋是肯定的,只是吃的时候很稳重,也并不跟苏惟讲话。
饭后苏惟收拾好南在勋起身问她:“你这些天住在哪里?”
“你隔壁的203室,那里一直没有客人。”
南在勋点了点头:“明天这里客人会住满,你可能就没有地方住了。”
苏惟苦笑:“那我就去餐厅里。”
“跟我走吧,我给你安排住处。”
苏惟看着熟悉的201室,她指了指沙发说:“我睡沙发就行,谢谢你。”
“你睡卧室。”
南在勋的话不容质疑,他一直极冷,让苏惟甚至有些惧怕他。
早起时苏惟走出卧室,就见南在勋坐在沙发上,而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早餐。见苏惟出来他就冷冷的说了句:“赶紧洗漱吃早餐。”
苏惟在洗漱时想,这个南在勋虽然态度一直很冷,但照顾起人来跟四十岁时的他是一样的。
饭后苏惟收拾了餐具,南在勋瞥她一眼道:“放在门外地板上就行,午饭我会让人送来,你有什么不吃的现在告诉我。”
“我不吃洋葱,其他的都吃。”
他没再说什么,又去洗了手出来就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