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驾车让舒锦快些恢复伤势,一路上不入城镇,借着马车宿在郊外,只在路上茶棚买一些干粮或者点心肉食,官道又平坦,一路上若不是急着赶路,几乎风平浪静的像是一场踏青郊游了。
可是舒锦一直不曾忘记眼下他们处在怎样的危险境地,一步行差踏错便可以万劫不复。
所以感到何欢忽然紧张起来,舒锦伸手摸上匕首。
对于现在的自己,舒锦还是颇有几分信心了。
上一次战斗,或者说杀戮带来的不是浮光掠影一般的记忆片段,也不是仿佛刻在骨血之中的杀戮本能。
其实只是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力量与速度能达到何等地步,以及一掌劈出将会有怎样的后果。
就像是一个成年人自然而然的走路,而不是每一步踏出都要计算力量大小方向如何一样毫无把握。
就像是她知道伸手去推杯子可以推到地上,知道她可以掰断细枝拿起茶壶。
那是非常自然的认知,就像是呼吸走路一样,对于自己的力量与速度的深刻了解。
三分力可以劈开木板,五分力可以捏断骨骼,十成力的拳头砸下去再硬的脑袋都会变成烂西瓜。
舒锦仍需要大量战斗来验证并熟悉,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不知所措。
对于初现端倪的危机,舒锦感到一丝期待,以及……恐慌。
这样杀戮下去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
夜凉如水,月色皎然。
何欢如往日一般偏离了官道停驻在一片空地,一鞭落下逼着花色马匹转了个方向,何欢将缰绳在旁边的树上系好,转身挑开帘子。
何欢凝目,抬指竖在面前示意舒锦禁声。
舒锦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昏暗的车厢内看到何欢取出一支微亮的火折子丢入车厢里的香炉内。
很普通的陶瓷香炉,盛着舒锦不认识的棕褐色香料,在车里放了两日也不见何欢用过,此际却忽然点燃。
舒锦猜测那香料可能有什么很厉害的功效,取了盛干粮水囊的包裹,向前扶住车门就往前一跃而下,何欢也不阻止,用火钳在香炉里挑了挑,只见香炉内一点炭火的红光,又被盖子挡住。
看了两眼确定没有什么忘记的,何欢将手中长剑出鞘三寸在车厢门帘右侧一割,又将帘子一角松松的掖入车柱间的缝隙,回头低声道:“走吧。”
两道身影迅速匿入丛林。
舒锦虽好奇何欢方才在准备什么,却也知眼下不是问的时候,脚下掠过一道土丘,带起的风刮得两侧枝叶哗哗作响。
实际上,一开始舒锦还不曾发觉什么,但是察觉到何欢状态不对之后就有所猜测,拉着帘子观察一阵,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却偶尔会有一种被窥探的感觉,虽然不甚分明,却让人感到不快。
就像是被一条剧毒的蛇盯上,然后伺机而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