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是长房长子,但依然可享有舒承远这一脉的绝大部分的继承权。
高高在上的舒家,泼天的富贵和滔天的权柄,他的前途本该是一片坦途。
但是因为他的身体原因,一切都毁了。
长达十五年的时间里舒钰一直被受困于一方小院,如今更是连苟延残喘的机会也无。
而舒承远也早就另择继室,舒钰作为二房长子却体弱至此,几乎没有继承爵位的可能。
兼之舒承远也缺乏对其关注,所以濒临死亡,生出这样逆反的心理报复社会,似乎也合情合理。
报复之后又担心一母同胞的姐姐,所以为其指路。
舒锦尽量把自己放到舒钰的位置,设身处地的去思考,却依然不解。
报复社会的人,还会记挂着她一个不怎么亲近的姐姐吗?
舒钰那么聪明的孩子,会天真的以为她一走了之,舒家就找不到她,然后万事大吉?
分明之前还是乖巧贴心好弟弟的模样,这一段日子却非常明显的表达出对她的排斥。
而且舒淇自小便被族人寄以厚望,倾尽资源的培养,怎么会看不出舒钰的态度变化?舒钰的行为与其说是在挑拨,不如说是在传递某些信息,告诫舒淇远离舒锦。
而这些和舒钰话里好像要报复家族一样的意思不符。
舒钰一直都是通透的孩子,面对死亡的态度也坦然自若,舒锦很难想象他为此歇斯底里甚至疯狂发泄的模样。
处处都不合理,但最为不合理的还是……
舒家的宗子,一宗之所望,是他说要收拾就能收拾的吗?放毒暗杀推人下水什么的,简直弱爆了好吗!
舒锦昏昏沉沉的睡去。
翌日。
清晨。
百思不得其解的耗了半宿,舒锦决定赖床。
既然她现在做不了什么,那还不如养足精神,以不变应万变。
说到底,她还是很难想象那么聪明通透的孩子会偏执暴虐。
而雍京城,也有人为着她同样的原因而殚精竭虑。
“险棋。”四十余岁的长衫文士摇着头,手指捻着自己的胡须,语气听不出是感慨还是赞叹,“祸水东引,可真是一招险棋啊!”
正是雍京城里第一楼,常年包下的雅间。
对面少年安然饮茶,既无意去接他的话,也没有任何评论发表,仿若只是听到了再平常不过的消息。
阳光从窗棂穿过落在他身边,温柔安稳的白衣公子清雅秀丽,恍然出尘。
长衫文士眯了眯眼睛,压下心中的不忿,道:“晏公子对殿下的布置,不知可有高见?”
“并无。”晏陌的语气是一贯的安和,“只是,殿下这可是给我出了难题了。”
“这倒是。还要扛着些舒家那边的压力……他们肯定会发疯的。”长衫文士赞同的道,“晏公子不必太过心忧,我们一荣俱荣,断然不会有让盟友去单打独斗的道理。”
“若只是这些也就罢了,”晏陌道,“我担心的是那舒家的五小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