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间的雀鸟清啼阵阵,惊扰的美梦绕梁。
舒夫人半阖着眼,一夜过去画好的眉样晕染,横翠如远山。
娇美的脸庞犹带着沉沉的倦色,被绣着金线的帐子遮去了一帘春光。
室内装饰华美,金碧辉煌,却又丝毫不显浮华,反而处处都透出一丝书卷气。
舒承远已经去上早朝了,舒夫人难得的晚起。
她并不想见到自己那一对继子继女,哪怕她知道他们不会主动过来请安。
丫鬟侍立在侧,安静守候,对于舒夫人晚起与否丝毫不敢加以过问。
舒夫人却没有睡觉,苦恼的思索着该如何应对。
舒钰还好,背后再怎么不屑也至少不会在面子上让她难堪。而舒锦就不同了,虽然没有见过几次,但每次都屡屡出言讽刺,把她的一张脸踩到脚底。
虽然每次都有舒承远撑腰呵斥舒锦,但显然收效甚微,也让舒夫人颜面大失。
她的确是继母,却也从来不加害过舒锦姐弟,毕竟舒钰短命,舒锦一个女孩子嫁出去还能为自己儿子的未来添一分助力,所以舒夫人对于舒锦姐弟向来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说真心或许没有多少,但恶意绝对没有。
舒夫人对于现在已经沦为弃子的舒锦依然满怀忌惮,倒不是因为身份,而是……舒锦做事向来不考虑后果,哪怕处境再艰难一万倍该给她难堪也还是要给她难堪。
她知道当年舒承远刚过孝期就娶了她让舒锦非常不满,但是家族的决定又岂是她能违背的?
舒承远又看在发妻的面子上不忍太过苛责,好在舒锦只是面子上让她难堪,实质上做不了什么。
说来也是怪事,生在这样的大家族里,竟然还有这样简单直白的女孩子。
骄傲单纯的让她羡慕又鄙夷。
只是如今舒锦回来,怕是又要不得安宁了。
舒夫人无奈的吐出一口浊气,好在舒锦不日就要被送去庙里清修,烦也烦不了几日了。
眼下准备为丈夫加官进爵准备一次大宴才是当务之急。
她坐起身伸展雪白娇柔的双臂任由丫鬟为她褪下睡衣又更上新衣,想起丈夫穿上昭知侯规制朝服的俊美,脸上不由浮起幸福的笑意。
虽然婚前没有见过,但是舒承远面貌俊美风度翩翩,年龄还不足四十,又是身份崇高,不贪恋女色,对于政治联姻的女子来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佳偶了。
虽然继女有些令人烦心,但是也还可以忍受。
而且还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儿子,以后就继承昭知侯的爵位。
至于舒钰直接就被她无视了,一个连二十岁都很可能活不过的病秧子,把爵位放在他面前,他接的住吗?
不然她也不会放心大胆的各种补药大夫往铭玉院送,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活的久一些还能有人对她歌功颂德。
不知道宜国公夫人前几日说的面料如何了,布料精致,花样也好看。
“念念睡了吗?”舒夫人柔声问道。
“夫人,小公子已经睡下了。”
“嗯,让奶娘小心看顾着。”舒夫人愉悦的勾起唇角,年轻的脸庞溢满了母性的光辉,更显柔和俏丽。
她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罢了。58xs8.com